“真他媽矯情!”
赫亦銘憤憤的說道,我看向齊學東,他那張深沉的臉上,卻並沒有太多的情緒。
我回去,卻在門口碰到了那對傻子,當時着實嚇了我一跳,兩個人靠在門口,睡得正熟,走廊裡光線不太好,我差一點就撞在了他們的身上。
“姐姐。”在我嚇得不知所措的時候,其中一個傻子站起身叫了我一聲,他傻傻的衝我笑,那張大花臉上鼻涕都黏糊到眼睛上去了。
我真是感到意外啊,這兩個傻子怎麼又跑到這裡來呢?
“你們……你們怎麼在這裡?”我詫異的問了一句。當時我害怕,便沒有開門,總不能讓兩個傻子住在我的房裡吧?
其中一個傻子擡起胳膊,用袖子擦了一下鼻涕,還使勁兒的吸了一下。“車票丟了,他們就帶我們來這裡了。”
他們?
我當時腦子還不清楚,我記得齊學東告訴過我,他已經安排人將這對傻子兄弟送上車了。我繼續問他們那人是誰,但是傻子也說不清楚。
“姐姐,我們餓了。”
兩個傻子都擡着頭看向我,這回輪到我難堪了。
家門是絕對不能讓他們進的,我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走吧,姐帶你們去吃好吃的。”我的話音剛落下,兩個傻子興奮的就在走廊裡叫了起來。
“噓——都小聲點,不然姐姐不給你們吃。”我回頭衝他們小聲的說了一句,這裡是老樓,萬一被別人聽見了,免不了會多一些閒言碎語。
那兩個傻子立刻不說話了,跟在我屁股後面亦步亦趨,我在樓下找了個餐館,給他們一人買了一大碗麪,兩個傻子吃的可歡了。
說心裡話,將他們丟在大街上,我於心不忍,他們是在這個城市,唯一可以跟我說方言的人,那一點點牽連,便讓我下不了狠心。
可是,將他們帶回去,我做不到。
我糾結的難以做出決定的時候,悠悠突然給我打了電話,我起身去接電話,兩個傻子眼巴巴的盯着我,生怕我從他們的視線裡跑了。
“戀戀姐,你在哪裡啊?我晚上想來你這裡。”悠悠哭哭啼啼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週前她剛租了房子,說是要重新開始。
可是這纔沒幾天,她又開始鬧騰。
都是不省心的主兒,我沒法拒絕,告訴她我的位置,她五分鐘就到了,那時候悠悠還沒有注意到兩個傻子,見到我就開始流眼淚。
“戀戀姐,他不接我電話。”
好吧,她現在啥都不說,我也知道她每天在做些什麼了。
我還沒有來得及安慰她,那兩個傻子又盯着悠悠看個不停,哈喇子都掉到了碗裡。
“姐姐……”
“看什麼看,傻不拉幾的,沒見過女人啊。”悠悠怒火正,盛,被兩個傻子盯着看了半天,一時沒好氣就從他們發火。
悠悠一發火,傻子就害怕了,丟下手裡的碗立刻就躲到我的身後了,“姐姐,她欺負我。”
這一下,悠悠的眼睛徹底的瞪大了,她絕度不會想到,這兩個傻子竟然是跟着我的。她詫異的看着我,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戀戀姐,他們……”
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釋,甚至根本就不想解釋。我重重的嘆了口氣,轉頭衝傻子說道,“快去吃飯吧,她不是壞人。”
那兩個傻子“哦”了一聲,乖乖的回到原來的位置就繼續吃麪條。那呼哧呼哧吃麪條的聲音可真是大啊。
悠悠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一直盯着兩個傻子看個不停,“戀戀姐,他們不會真的是你老傢什麼親戚吧?”
她露出一張苦瓜臉,滿臉都是嫌棄。當然,我何嘗不也是嫌棄呢?可是人都已經在這兒了,曲秋平這麼做,擺明了就是讓我難堪。
“人都已經在這兒了,明天送他們走吧。”我淡淡的說道,心卻沉了幾分。
“曲秋平那個王八蛋真是太過分了,戀戀姐,你千萬不要饒了他。”悠悠又開始憤憤不平的罵了一通,她本來是想要來跟我抱怨謝墨涵的,現在估計也是瞅着我這裡亂成一團,已經不好意思再說自己那點小事兒了。
吃完了麪條,兩個傻子坐在那裡開始打哈欠,我也知道,安頓他們晚上睡覺纔是關鍵。我那裡是不能去的,悠悠那裡更是不能開口。傻子雖然是傻子,但是畢竟是兩個生理正常的男人。
賓館和酒店,我想了一下,肯定是去不了的,這兩人連個身份證都沒有。後來我和悠悠一合計,悠悠倒是主意多。
“戀戀姐,你別擔心,待會兒我們叫個車,我之前學校附近有好多小旅館,都不要身份證登記就可以入住的。”
我還真是不知道有這麼回事,悠悠見我一臉驚訝,貼近我的耳旁告訴我,這些旅館之所以如此興盛,就是爲了方便大學生出外開房。
好吧,我又out了一次。
按照悠悠所說,我們帶着兩個傻子去了她學校附近,兩個傻子困了,一路上都是不停的打哈欠,爲了不讓他們睡覺,悠悠時不時的在兩個傻子胳膊上猛掐一把,那傻子痛的嗷嗷的叫,剛想要睡覺,就又看向悠悠。
他們怕悠悠,怕的要命,下了車,悠悠衝我說道,“姐,我去找地方,你在這兒等我。”傻子下了車,又開始打哈欠,悠悠立刻在他們胳膊上再次掐了一把。
“都給我在這兒老實待着,要是敢睡覺,等我回來就把你們賣給人販子,到時候挖了你們的眼睛。”
悠悠惡狠狠的衝傻子們說道,她的話此時特別的管用,兩個傻子本來就嚇的不行,她這樣一威脅,兩個傻子都只顧着點頭了。
悠悠去了好一會兒纔回來,嘴裡卻罵罵咧咧的,“媽蛋,今天週五,旅館都住滿了,我給了老闆三倍的價,才弄了兩間房。”
好吧,我們真的不知道行情。我表情淡定,跟在悠悠的身後,帶着兩個傻子朝旅館走去。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老闆見我沒兩個如花似玉的女人,帶着兩個傻子進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