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來媽媽這裡。”
我說着的時候,聲音裡已哽咽不止。眼淚默默的流淌,我伸手委屈的擦掉,寶兒見我哭了,跑過來鑽入我的懷裡,我就那麼摟住她,不說話。
我聽到赫炳宸低低的嘆息。
作爲赫家的權威,他不會過於偏袒某一方,但是也絕對不會姑息縱容曲悠悠這樣的無理取鬧。
我們母女這邊委屈的哭泣,那邊曲悠悠立刻就怒了,“邱戀,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對你們怎麼了嗎?你們都欺負是不是?外人來欺負我也就算了,你們也欺負我?”
她咆哮着,情緒開始變得有些失控,而這樣的失控,讓赫炳宸對她更加的失望了幾分。
以往她乖巧的可以到赫炳宸那裡尋求安慰,但是這個男人的安慰不再是她一個人的專屬。我想,她應該意識到自己在赫家的地位了吧?
白芮一直假裝進了廚房,在曲悠悠這件事情上,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做聲。她還真是聰明,知道自己一旦說出口,就會失去赫炳宸的信任。
一個女人的成熟,想必就是她這樣吧?懂得適可而止,懂得知書達理。
“乾媽,你幫我說句話啊,你剛纔看到的,我沒有欺負她們。”那是她最後一絲救命草,但是白芮一頭扎進了廚房,卻一句話都沒有坑。
“夠了!”
在曲悠悠叫囂的時候,赫炳宸發了怒,“悠悠,你都多大的人了,鬧了這麼多事兒,你難道還不長記xing嗎?別忘了,這裡是赫家!”
最後一句話,就像是一個耳光一樣,響亮的打在了曲悠悠的臉上。那一刻她應該明白,在這個屋子裡,不管她花多少心思去討好,她只是一個外人的身份。
“乾爸……”她只叫出了這一聲,但是一向疼愛寵溺她的赫炳宸,還是低垂着頭不做聲,那張歷經滄桑的臉上,一直都是怒氣橫生。
我只是蹲在那裡,將寶兒摟在懷裡,人都有這樣的心理,同情弱者,我那一會兒並沒有任何的負疚感,在這一場同情爭奪戰中,我佔了上風。
赫炳宸沒有再說一句話,曲悠悠終於嚎啕大哭,她哭着跑上樓,我聽到她的房間門哐噹一聲關上的聲音。
這對於她來說,莫過於一段羞辱。
“王媽,去給小公主換身衣服。”赫炳宸說完,推着輪椅又去了書房,白芮那邊已經泡好了茶水,立刻端起來跟了進去。
現在,她不再高高在上維護着自己赫家女主人的姿態,她知道自己得到的一切都仰仗着赫炳宸,所以甘心做這個小女人,就像是他貼身的侍女一般。
我抱着寶兒上樓,王媽招呼着給寶兒洗澡換衣服,我那時候就是很好奇,待在陽臺上一直看着遠方。
“喂,大哥,這口惡氣你一定要替我出,赫家的人太過分了,他們竟然聯合起來欺負我。”曲悠悠小聲的啜泣着,在電話這頭抱怨。
我並不想聽到她這些話,但是全部都鑽入了我的耳朵裡。
她可真是膽大啊,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電話被人聽到嗎?我不做聲,寶兒在浴室裡聲音也很小,而她的說話聲,就變得特別的清楚。
“嗯,那個謝默涵是腦子進水了嗎?爲什麼要來赫家提親啊,我不會嫁給那個男人,大哥,我跟你說過了,除了赫亦銘,我哪一個都不嫁。”
她又說了一句,聲音裡夾雜着委屈,之後好像是曲秋平在問她的話,她嗯,嗯,嗯的答應了很多。
“白姨不知道是怎麼呢?今天居然一直都不幫我。老頭子衝我發火,她一聲不吭。大哥,她現在怎麼這麼自私啊?”
曲悠悠又將白芮今天的反常跟曲秋平抱怨了一番,言語之間多半是對白芮的不滿。至於那頭曲秋平說了些什麼,我倒是一句都沒有聽到。
曲秋平的心思,我猜不透。讓謝默涵來向自己的親妹妹提親,這一頭又利用曲悠悠對他的信任,我越發的不明白了。
寶兒洗完澡,又是白白淨淨的模樣。這會兒她一點都不黏糊着我了,嚷着要下樓去玩,我一個人待在屋子裡也無聊,只好跟着她出去。
泥巴肯定是不讓她碰了,她騎着電動小馬,在客廳裡玩的十分的嗨,到了吃飯的時間,赫亦銘回來了。
我沒有將屋子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大家都是淡淡的,曲悠悠自覺地沒有下樓吃飯,傭人送了一些飯菜上去,她很生氣的打發傭人都端了下來。
“太太,剛纔外面有人送來一封信,說是給您的。”
餐廳里正在吃飯的時候,傭人進來,手裡拿着一個信封,白芮一臉錯愕,赫炳宸卻是低着頭,仍舊是在喝湯。
她起身接過信封,卻是一臉的詫異,“知道是誰送來的嗎?”當着赫炳宸的面,她有些緊張,但是還是裝作一臉平靜的問了一句。
傭人就說是個年輕人塞到門縫的,其他的也沒有多說。白芮拿着信封回到餐桌,但是吃飯的時候就有些不自然了。
“誰送來的?”一直喝湯沒有做聲的赫炳宸這一次開了口。白芮愣了一下,她不敢打開,我想多半是害怕裡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她微微的笑了笑,“可能是之前的老閨蜜送來的帖子,前幾天見到,她們說要一起聚聚。”她模糊的回答了一些。
那赫炳宸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打開看看吧,有時間我跟你一起去,把她們約到家裡來也好。”
這是一句很平常的話,但是卻又有很多種的意味。像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體貼,卻又像是夾雜着那麼一點不放心。
白芮的臉是尷尬的,如果心中沒有鬼,她應該滿心歡愉,因爲她的丈夫願意去體貼,甚至是關心她的一切。
白芮尷尬的笑了笑,“嗯,好。”她的手伸向了那個信封,卻一直都是遲疑着。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她還是打開了那個信封。
粉紅色的信箋就落在桌面上,白芮伸手去撿,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