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摸向他的臉,他額頭上全部都是汗水,就連身上單薄的衣服,都已經溼透了。
虎落平陽,我當時腦海中莫名就冒出這四個字來。
那種被壓抑的軟弱的無能挫敗感,讓我無比的痛恨自己。在他最需要我幫助的時候,我卻什麼都不能做。
除了眼淚,我竟然什麼都給不了他。
都說愛情,真的在大難大苦的時候,愛情輕如鴻毛。我只是簡單地希望,我深愛的這個男人,他能夠人模人樣的站着,能夠大搖大擺的走着。
“你,快走吧。”赫亦銘壓低了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字眼一樣。我很想說,我不走,我要陪着他。
我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到天台的那個口子,響起了腳步聲。赫亦銘迅速從裡面拉住了木板,我警惕的看向通道口。
曲秋平喘着氣出現在我的面前,見到我出現在陽臺上,還掛着淚水,他一揮手,讓跟着他的那幫人在天台尋了個遍。我當時可真是擔心啊,他要是狗鼻子,肯定能夠找到赫亦銘藏在哪裡。
好在他帶來的那些人都是飯桶,再說了,赫亦銘藏在那樣的地方,他們想都想不到。畢竟嘛,赫亦銘那麼高傲的人,一般可是不屑於藏在暗角里的。
“喲,這不是邱戀邱總嗎?怎麼大晚上的一個人來這裡?這是尋開心呢?還是想要尋短見呢?”曲秋平陰陽怪氣的說道,他朝我走來,那張惡毒的臉上帶着壞笑。
我就猜到了,赫亦銘的事情肯定是跟他有關。可是我又實在是不明白,曲優優已經嫁給赫家了,現在赫家與曲家算是一家人了,他爲什麼非要這樣對待赫亦銘。
但這個時候,不是我該滿腹疑問的時候。
“曲總來這裡,不會是看星星吧?”我背轉身靠在天台上,迅速的伸手抹去了臉頰上的淚水,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需要保護赫亦銘的安全,絕對不能暴露他的藏身之地。
他到底是怎麼找到這裡的,我當時真是沒有弄清楚。
曲秋平靠近我,整個胸膛都靠在我的身後,“當然,是來看你啊。要不,我們一起看星星?”他臉上帶着邪魅的笑,我不傻,知道他這樣的人,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
我冷笑了一聲,“曲總,好雅興,不過我對星星不感興趣,我喜歡太陽,光明正大。”我話裡的意思,曲秋平是否聽懂了,那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一隻手剛攀上我的肩膀,齊學東就出現了。他還是那副服務員的打扮,不過他身量高大,無論穿上什麼衣服,都不覺得奇怪。
齊學東款步朝這邊走來,天上帶着淡淡的笑,他走近,我纔看清,他手裡拿着一隻玫瑰花。
“你說上次我丟了它,剛剛我居然找到了。”齊學東輕輕地開口,我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那隻玫瑰花已經焉了,看來是什麼人丟在了某個地方,他順手撿了起來。
曲秋平對於齊學東的突然到來,很是詫異。畢竟,齊學東在渲城的產業很少,而且爲人低調,也沒什麼名氣。他上下打量着齊學東,明顯是沒將齊學東放在眼裡。
“你就是邱戀的老相好?”他口氣傲慢,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並沒有鬆開。即便是面對這樣的曲秋平,齊學東還是保持着一副冷靜的姿態。
“戀戀,你總說這裡的夜色最美,我看我們還是改天吧。今天有點煞風景。”齊學東動手牽住我的手腕,直接忽視了曲秋平的存在。
忽視,對於一個人來說,通常是最難忍受的東西。尤其是像曲秋平這樣自高自傲的人,更是不能接受別人對他的忽視。
“你……你是什麼人啊?”他上前阻攔,齊學東只是一個扳手,就將曲秋平的胳膊反擰了過來。
他還是那般的儒雅,但是做事情的時候總是讓人出奇不料。曲秋平怎麼會想到,看上去文弱的齊學東,其實身手還是很了得的。
曲秋平吃痛,知道自己這次是輕了敵。但他這個人就算是吃了虧,一般也不會輕易認輸的。
“邱戀,你不是一直喜歡赫亦銘嗎?你什麼時候跟這個男人傍上的?”他反過來問我了。我當時真是恨不得齊學東能夠將他的胳膊給擰下來。
我的聲音也只是淡淡的,“這是我的事兒,跟曲總關係不大。曲總若是感興趣,改日我細細的講給你聽。”
曲秋平之前應該是沒有吃過閉門羹的,也沒有被人這樣的奚落過。他很是不甘心,畢竟,他盯着我就是爲了抓住赫亦銘。
“赫亦銘在哪裡?你先告訴我。”他盯着我跟齊學東,那一刻,我注意到,齊學東的眉色收斂住了。
他回頭,淡淡的看着曲秋平,“赫少在哪裡,我們也在找。要是曲總那邊有什麼消息,記得通知我一聲,他上次打了我的人,我還沒找他算賬呢。”
齊學東說的很輕,給人感覺是那麼的自然,一點都不像是裝的,他話音剛落,摟住我的肩膀準備離開,然後又回頭補了一句。
“還有,也麻煩你轉告赫亦銘一聲,不要再糾纏戀戀了,她現在是我的女人。如果他還是色心不改的話,可別怪我不客氣。”
這句話說得很狠,以至於曲秋平現在都沒有弄清白齊學東話裡到底是幾個意思。他摟住我的肩膀,從天台走的很是淡定。
我當時心一直突突突的跳個不停,要是曲秋平有心,再把天台搜一遍,或者是那時候赫亦銘咳嗽一聲,必然是要暴露自己的。
沿着那個樓梯往下走,每一步走的都是驚心動魄,齊學東一直摟着我的肩膀,回到我們之前定好的那間房。進了房之後,我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我要去天台一趟。”我想着怎麼着都不應該丟下赫亦銘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天台上,萬一被曲秋平抓住了,他可是死命一條。
我的話剛說出口,齊學東就攔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