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赫亦銘都覺得屋子裡的這兩個着實讓人可惡,齊學東一個人完全應付的過來,赫亦銘在這裡聽着也是滿腔怒火,我說,“赫亦銘,我們先出去吧。”
我們從另外一扇門走了出去,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我拉着他往後面走。而後兩個人在石階上坐定。
“你說齊先生和白芮之前是不是很熟?我現在總覺得他們兩個人關係非同一般。”赫亦銘蹙着眉頭說道。
他說完舒了一口氣,齊學東一直以來給予了我們很多幫助,赫亦銘從最初對齊學東的排斥,到現在跟他的信任。這都是時間累積的結果。
但是白芮剛纔那一句話,讓他忍不住懷疑。
“白芮能夠在我爸身邊潛伏二十年,你說齊學東呢?他會不會一樣?”
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信任這個東西,就變得稀薄起來。赫炳宸當然信任過白芮,只是近二十年的婚姻,到頭來卻是一場騙局。
那麼齊學東呢?
他這個人實在是太好了,第一次見到我,他就給了我溫暖,他只是覺得我像他的初戀情人,就一往情深的對我好。
這份情誼,該是讓我相信這世間必有不計較一切的感情?還是應該讓我相信其中藏着貓膩。
他太好,好的讓每一個人都不忍去褻瀆。
我想起他受辱的那個晚上,他那麼淡然的表情,還有這麼多人對他的愛戴。我看着赫亦銘,伸手攥住他的大手,“赫亦銘,我們不能懷疑齊先生,他是我們的朋友,他和白芮不一樣。”
我很堅定自己的判斷,哪怕,終究有一天,時間又再次向我證明,我所說的這些都不過是自以爲是。
赫亦銘微微的嘆了口氣,“希望他不是。”
我們在那裡坐了很久,後來是齊學東來這裡找到我們的,他換了一身寬鬆的衣服,朝我們走來,手裡端着一點水果。
“怎麼樣?今天累的夠嗆吧?”
這時候的他非常的放鬆,走過來,將果盤遞給我,然後自己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我先開的口,“白芮的話我們都聽見了,她是想要拉你入夥?”我再次問了一聲,這個問題現在已經出現了,白芮要是執着不放手,他們之間還有過去一段感情,我怕齊學東終究會拗不過理智。
齊學東輕笑了一聲,“你們覺得我會答應嗎?”
“放心吧,gm只是一個插曲,很快就會完蛋的。”
我當時不知道齊學東爲何如此的篤信,但是他說的話,在我心裡的威懾力卻一直都存在着。
我們都坐在那裡的時候,老崔戰戰兢兢的朝這邊走來,他似乎不忍打擾到我們,但是又想要跟齊學東說幾句話。
“諾,他找你。”赫亦銘見到老崔,他對老崔還是保持着之前那個評價,齊學東見了,便起身朝老崔走過去。
老崔似乎有些爲難,好半響不知道如何開口,他的年紀比齊學東大,但是在這裡呆了三年,他的一切都是依仗齊學東,所以對齊學東的這份尊敬,也是真正的發自內心。
“齊先生,我想……我想再請您幫一次忙。”他一直不停的搓着自己的手,掩蓋着內心裡的惶恐。
或許是怕齊學東會拒絕,他又接着補了一句,“您要是不願意也沒事兒,這事麻煩。”他也覺得自己不該說。
赫亦銘是個直xing子,老崔站的離我們不遠,他的話赫亦銘已經聽到了,“麻煩還說出來,你這不是給把麻煩推給別人嗎?喜歡當縮頭烏龜就縮着吧!”
我想要攔住赫亦銘但是根本就不行,他對老崔存有偏見,這個是一時半會兒改變不了的。也許是因爲赫亦銘的話,老崔的臉瞬間青一陣紅一陣的,特別的難看。
他更不敢說出心中的話了,“齊先生,那打擾了,我先回去了。”他佝僂着背準備轉身離開,齊學東叫住了他。
“老崔,什麼話你就直說吧,這幾年你幫山莊做了不少事,只要我能幫的上忙的地方,我就幫你一把。”
齊學東開了口,但是老崔還是畏懼,他的目光怯怯的看向赫亦銘,其實在這之前,我已經瞪了赫亦銘一眼。
他終於開了口,“翠蓮說,我這沒離婚到底是不好,現在我跟黃媛已經分開了三年,之前離婚申請也遞交了。這個婚姻關係,現在應該可以自動解除了。”
原來,他說的是這件事情。
不等齊學東開口,我接了話,“好了,這事兒你就不用麻煩齊先生了,我幫你辦。不就是跟黃媛離婚嘛,你怕什麼?”
我這麼大大咧咧的一說,老崔詫異的看向我,“真的嗎?”
他和翠蓮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多,這期間的幸福足以吃撐他一輩子,齊學東微微的笑了笑,“你可以跟邱戀細說,需要我出面的時候,我可以幫你動用一些關係。”
老崔這才放了心,兩隻手還是攥着,我起身走過去,讓他寫一份委託書,他進屋拿了筆,趴在桌子上很認真地寫着。
赫亦銘不解了,“戀戀,你怎麼就幫起惡人來了,老崔是什麼人,難道你不知道?就因爲現在他學乖了,你所以就把他當好人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只是事情已經過去了,再說了當初也有迫不得已。與其逼着一個人變成壞人,不如引導一個好人變得更好。
“好啦,我知道該怎麼辦,你放心就是了,我只是想要看看黃媛徹底慘敗的樣子。”
是的,這一天,我似乎等了很久。她強加在我和孟姐身上的傷害,我並沒有因爲時間過去了就徹底的忘記了。
她最在乎的那個女人離開了,現在即便是再見,她都只能是憋着這口氣。她以爲可以肆意蹂躪的那個男人也掙脫了她的桎梏,現在甚至要跟她決裂。
我說過我要把曾經承受的痛苦十倍百倍的償還給她,那麼離婚,便是對她人生挫敗的最好印證。所以,我要親自給她的墳墓添上最後一把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