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亦銘也被我的樣子嚇壞了,他掰過我的肩膀,“邱戀,你到底怎麼呢?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要不……在家休息一段時間吧!”
其實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是懷孕以來身體的走樣,身形的發福,讓我不知不覺就產生了一種煩躁的感覺。
不得不說,最近事情出現繁雜,我雖然強悍,可終究是一個女人的心xing,凡事又都倡導親力親爲,心底憋了事情,又不知道如何緩解。
“戀戀,搬到家裡來住吧,你現在有了身孕,家裡有人照顧。歷城那邊,你不用一直待在那裡。”
我明白赫亦銘說的都是爲我好,可我……還是捨不得哪裡的一切。
我們坐在沙發上說話的時候,管家突然顫顫巍巍的往屋子裡跑,“少爺,小少爺回來了。”管家蹙着眉頭,一副很是着急的樣子。
他在猶豫着是否要告訴赫炳宸,赫亦銘收斂住了眉色,他起身就朝外走,“暫時不要告訴老爺,他心臟不好。”
赫亦銘起身走了出去,我在沙發上也坐不住,趕緊起身跟了出去。赫亦銘就在外面的長椅上坐着,低垂着腦袋,一直哭泣個不停。
只不過是十來天沒有見到這個小夥子,我想不到,他竟然消瘦成了這個樣子,他擡起臉看向赫亦銘,臉上兩道淚痕是那麼的明顯。
“亦軒,怎麼呢?”赫亦銘的眉頭就蹙了起來,在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分明就氤氳着怒氣。
赫亦軒站起身,伸手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大哥,我想家了。”他說着,聲音再次哽咽起來。
但,我還是注意到,赫亦軒攥着的手上傷痕累累,其實見到那些傷痕的時候,我有些觸目驚心,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沒有拆穿。
上次白芮接走了赫亦軒,赫炳宸雖然有幾分不捨,但終究是什麼話都沒有說。赫亦銘上前摟住赫亦軒的肩膀,領着他就進了屋。
“好啦,都是大人了,就不要哭了。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你想要回來,隨時都可以。”赫亦銘淡淡的說道。
赫亦軒擦乾了淚水,點了點頭,“大哥,爸爸是不是病的很嚴重?我想去看看他。”赫亦軒說道,但隨即就低下了頭。
“走吧,我帶你過去。”赫亦銘和赫炳宸之間的矛盾,好像並沒有隨着時間有任何的緩和。這段時間,兩個人也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赫亦軒卻躲閃開來了,“大哥,我先回房間洗澡換身衣服吧,我這身衣服太髒了,爸爸要是見到了,肯定不高興。”
他是個心細的小夥子,說着,就起身回自己的房間裡,王媽趕緊去張羅,我和赫亦銘回到了客廳的沙發上,他低垂着頭,似乎在沉思着什麼。
我猶豫了片刻,覺得還是應該將自己看到的告訴赫亦銘,“亦銘,亦軒好像捱了打……”我只是瞟見了他手上的傷痕,別處並不見。
我怎麼也想不到,白芮會對自己親生的兒子下手,就算,這個兒子現在是她不需要的棋子,可是也不用以暴力的方式發泄自己的情緒。
赫亦銘瞪大了眼睛,“什麼?不可能。”他很果斷的否決,我知道,沒有人會相信,親生母親會對自己的兒子動手。
我拉住了赫亦銘,“亦銘,要不……待會兒你去看看吧。”我是真的很替赫亦軒擔心,他年紀不大,但若是落入到白芮的這盤棋,最後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赫亦銘沒有動,他在沙發上坐着,我想那一刻,他的腦子也是亂糟糟的。我們都知道白芮的爲人,但是還不知道她是否已有暴力傾向。
因爲,在過往的經驗裡,白芮表現出了對赫亦軒極大的寵愛,將這個兒子視爲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甚至,她不惜將兒子的撫養權都納入到與赫炳宸爭奪財產的砝碼。但,有些事實,不是掩飾和粉飾就能夠忽略不計的。
赫亦銘起身便往赫亦軒的房間走去,我其實也是出於好奇跟了過去,房門沒反鎖,赫亦銘推開房門,赫亦軒此時正在浴室裡洗澡。
我就站在門外,房間裡的水流聲很大,但隨即,就是赫亦軒的驚叫聲。
“啊——”我當時嚇了一跳,怎麼也不會想到,他一個大男孩竟然會叫出來,我以爲房間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赫亦銘,怎麼呢?”我有些着急,可是畢竟我現在進去不合適。屋子裡安靜了下來,一點聲音都沒有,赫亦銘也沒有回答我。
浴室的房門從裡面關上了,隔了好一陣,赫亦銘一身水汽從房間裡出來,而後,赫亦軒才穿着寬大的睡衣走了出來。
他一直低垂着腦袋,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見到我站在房門外焦急的看着他,他低低的叫了我一聲“大嫂”,然後就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赫亦銘,到底怎麼呢?”我走到赫亦銘的身邊,挽住他的胳膊,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赫亦銘的薄脣一直緊抿着。
他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樣,無論我怎麼問,就是一句話都不肯說,而後,他轉身從房間裡裡退了出去。
我便猜中了其中的端倪,作爲赫亦銘,絕對不會想到,那麼受寵的赫亦軒,竟然會遭到毒打。我朝裡望了一眼,赫亦軒已經換好了衣服,他穿上了長衣長袖,將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
而後,他從房間裡走出來,看着我,“大嫂,我先去父親房裡了。”他說着,就走了出去,赫亦銘一直站在外面的走廊上,他蹙着眉頭,分明是壓抑着怒火。
赫亦軒從他身旁走過,小心翼翼的樣子,而後沿着走廊一直走,進入了赫炳宸的房間裡。我知道赫亦銘心底的難受,上前在他身旁站定。
“是不是你看到了他身上的傷痕?”他那時候進來的時候,遮掩的還不算好,所以我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腕處的痕跡。
赫亦銘嘆了口氣,“我真想不到,那個惡毒的女人這麼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