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陛下,貴國的舞姿真是精妙絕倫,叫人流連忘返啊!”開口的便是西遼的四皇子蕭赫,他說話間,臉上的神色似乎還帶着一絲回味。
“哈哈哈……”皇帝爽朗一下,眉眼之間盡是自豪,一旁的皇后端起酒杯,對着蕭赫笑道:“四皇子誇讚了,這些不過是尋常的舞娘而已,過一會兒,會有更爲精彩的舞蹈。”
蕭赫的目光閃了閃,還在想着方纔的那個舞娘。
慕清婉注意到,在蕭赫剛纔一直盯着那個漣韻看的時候,蕭祁的臉上閃過一抹別人不易察覺的精光,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蕭祁這樣的反應,也讓慕清婉心裡的猜想差不多得到了落實。
“南越陛下,方纔我們已經見識到了貴國的舞技,確實精彩,我們高昌國有一女子,七歲彈出的琴曲便可驚天下,此番特意前來,想要給南越陛下獻上一曲,也好讓在座的各國使臣品評一番。”說話的是一個滿臉鬍子的中年男人,目光之中帶了幾絲挑釁。
在場的人都清楚,這就是今日的第一個挑戰者了。
“甚好,那朕就拭目以待了。”皇上笑着說道。
等他說完,那個高昌國的使臣拍拍手,從臺下上來一個異裝打扮的女子,手裡抱着古琴,上了臺,對着皇上行了一禮,然後便落座。
她的手在琴絃上輕輕的拂過,一陣清脆的琴聲被帶了出來,只是這麼簡短的琴聲,就彷彿叫人聽到了天籟之聲,令人忍不住陶醉。
女子的纖纖素手撥弄着琴絃,她手下彈出來的高山流水彷彿讓人有一種親臨其境之感。
這樣悠揚的琴聲,足以稱得上天籟之音。
一曲終了,全場的掌聲響起,皇上點點頭,眼睛裡閃過一絲讚賞:“好,高昌國這女子的琴音堪稱一絕,叫人驚歎!”
“南越陛下,不知道貴國有沒有善於音律的賢者,也好奏上一曲,叫我們品評一番。”高昌國使臣說道。
皇后聞言微微一笑,道:“皇上,臣妾聽聞這龔家的大小姐平日裡琴技不錯,不如讓龔小姐上臺來爲衆人獻上一曲吧。”
“準了。”
皇帝發了話,龔傲雪站起來嫋嫋的走上臺,對着皇上皇后行了禮,然後在琴桌後面坐下來,說:“既然這位姑娘彈奏的是高山流水,那傲雪斗膽,就彈奏一曲自己所創的高山流水。”
她說完,纖手一撥,指尖在琴絃上帶出來的琴音絲毫不輸於方纔那位女子的,但是,兩者的音調卻不大相同。
起先,叮咚的琴聲好像是泉水撞擊在石頭上的聲音,那樣的清脆,叫人聞之慾醉,而後,便是緩緩流淌的溪水聲,人們聽着,就好像置身於山水之間,甚至,耳邊還能聽到鳥鳴的清脆聲。
就在人們感覺自己好似沉溺於山澗之中的時候,突然,琴聲拉高,瞬間好似萬流奔騰,帶起一片磅礴的氣勢,叫人的心頭都忍不住生出幾分蕩氣迴腸來。
慕清婉看着龔傲雪的臉,看她嫺熟的操控着琴絃,整個人看起來嫺靜卻帶着一種難以忽視的光環,她心裡暗暗的想,這位龔傲雪,確實很優秀,也的確有傲視人羣的資本,單說她的琴技,只怕是南越其他的世族女子,恐怕也少有敵手吧。
漸漸的,奔流的海嘯聲慢慢的歸於平靜,人們又感覺自己好似站在了甲板上,聽着海浪擊打着船身的聲音。
一曲慢慢的終了,勝負已經不言而喻了。
雷鳴般的掌聲響了起來,皇帝臉上的笑意那樣濃,很顯然是龍心大悅。
“高昌國使者,你們覺得這琴藝如何呀?”皇上朗聲說道。
高昌國的使者雙眸之中閃過一絲黯色,但是,輸了就是輸了,這是在場所有人共同見證的事情。
“歸國女子的琴藝確實比我們高昌國女子的略勝一籌,在下拜服。”說着,那個使者對着皇帝深深的行了一禮。
“平身。”皇帝笑道:“今日只是開宴,大家盡興,待到明日的鬥藝之時,還望各國的有能之士不要藏着掖着纔好。”
“南越陛下放心。”
接下來,宮人們將精緻的膳食端上來,美食美酒,場面立刻便熱鬧了起來。
慕清婉低頭用膳的時候,感覺到一直有一股目光看着自己,待她擡頭的時候,卻對上一雙美豔至極的雙眸,這眼睛的主人,真是坐在蕭赫身邊的西遼三公主蕭雅。
只是,蕭雅看向慕清婉的目光,似乎帶上了一絲驚訝。
見慕清婉擡頭看過來,蕭雅蹙蹙眉頭,然後轉開了視線。
雖然她移開了視線,但是,接下來的盛宴,慕清婉還是感覺到,這個蕭雅若有似無的不斷盯着自己看,那雙眸子似乎在從自己的身上尋找着什麼。
一開始,慕清婉也只覺得是個偶然,然是等蕭赫看向她時候眸子裡帶着的震驚,慕清婉心裡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一直不對勁一直持續到宴會結束,慕清婉離開鳳凰臺的時候,剛走出沒幾步,就聽到後面傳來一陣聲音:“這位姑娘,請你留步。”
慕清婉回頭,就見蕭雅朝着自己走了過來。
“這位姑娘看着好生面熟,不知道以前有沒有去過西遼?”蕭雅開口問道。
慕清婉挑挑眉:“我從未去過西遼,三公主怕是認錯人了吧?”
蕭雅聞言蹙眉,不死心的繼續問道:“那麼姑娘可認識西遼的百里郡主?”
她這麼問,慕清婉還真是有些疑惑,搖搖頭:“我不認識,不知道三公主是有什麼事嗎?”
“哦,我只是,只是看見姑娘便想起了一個許久都未曾見過面的……朋友,所以纔上來問問,姑娘不要介意。”蕭雅說道。
慕清婉點點頭:“那三公主若沒有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請便。”
離開了鳳凰臺,走出好遠,慕清婉回頭,見那個蕭雅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忍不住伸手摸摸自己的臉,不會是自己這張臉和誰撞臉了吧?
回到慕府,慕清婉只感覺全身都累,端坐了幾乎一整天,骨頭都疼了。
她想到接下來的幾天還得這樣坐着,頓時感覺一陣陣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