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琰說完,眉頭皺了皺,旁邊的韶金玲說:“可是,現在天色已經晚了,去哪裡找馬車啊?等找到馬車回來,天也已經黑了,龍華寺距離城裡的路途那麼遠,我們就算是走到城門口也沒有用的,到時候城門也關了。”
楚之琰聞言臉色微微一沉,四處看了看,確實沒有什麼可以借的到馬車的地方,他皺眉說道:“母妃,你先等一等,我去寺裡借一輛馬車,我們回去再說。”
“表哥,寺廟裡的馬車都是下山裝水的馬車,怎麼能用來乘坐呢?不如,不如我們今晚且在寺廟裡住下,等明日一早再想辦法下山吧。”韶金玲說道。
晉王妃聞言,輕輕一嘆,說:“看來,也是佛祖想要留我們住一晚,那便住着吧。”
“母妃,我們出來的匆忙,府裡還沒交代,如果今晚不回去,父王會擔心的。”
楚之琰說道,不知爲什麼,他此刻就是沒有辦法安心的在寺廟裡住下。
“哎呀表哥,沒事兒的,我們出來的時候,府裡的下人丫鬟們都知道,等姑丈回府的時候,那些下人們肯定會告訴姑丈的,表哥你就別擔心了。”韶金玲說。
“是啊,琰兒,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暫時先在寺廟裡留宿一晚吧,不然一會兒山門都要關了。”王妃也說道。
楚之琰皺皺眉,還想說什麼,可是王妃看起來臉上都帶了幾分倦色,他也不好繼續堅持,三人又回到了寺中。
寺廟裡的僧人將他們領到禪房,恭聲說道:“王妃請稍等,一會兒會有僧人將齋飯送來。”
“有勞了。”
因爲晉王妃從前對整個寺廟裡佈施很多,所以,這龍華寺的上上下下都對晉王妃很客氣。
看着外面越來越暗的天色,韶金玲的心情更愉快了,忍不住說:“今晚終於能在寺廟裡住一晚了,真是開心。”
過了今晚,明天他們回去的路上再耽擱一段時間,過了午時,那個慕清婉就變成死人了。
楚之琰聽着韶金玲的話,忍不住說:“金玲,我怎麼覺得你很不想回去?”
韶金玲聞言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僵,然後立刻說:“我只是覺得在王府裡待得時間長了,有些悶而已,想要換換地方啊。”
楚之琰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但是心裡的那股不安卻是越來越強烈了。
甚至是,這一晚上,楚之琰都沒怎麼睡踏實,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好像有什麼急事催促着他儘快回去一樣。
好不容易捱到了第二天早上,用過了齋飯,楚之琰便說:“母妃,我們快些回去吧。”
晉王妃這時候也發現了楚之琰的坐立不安,便問道:“琰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所以着急着回去?”
昨天就是,楚之琰一個勁兒的說要回去,現在又是這麼着急。
楚之琰皺皺眉,然後說:“兒子確實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纔有些着急。”
晉王妃點點頭,說:“那我們去與方丈告個別,然後便離開吧。”
“好。”
三人從禪房出來,去找方丈告別,韶金玲看着天色,忍不住皺皺眉:“可是表哥,我們現在也沒有馬車啊,怎麼回去?”
她的話剛說完,於坤臉色帶急的從寺門上進來,看見楚之琰,似乎一顆心才放在了肚子裡,迅速跑過來,給晉王妃請了安,看着楚之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楚之琰見狀,回頭對晉王妃說道:“母妃,我們先下山吧,於坤已經駕了新的馬車過來。”
“好。”
此刻,韶金玲看着於坤,肚子裡簡直嘔了一肚子氣。
下山之後,楚之琰扶着晉王妃上了馬車,然後走到於坤身邊,不等他開口,於坤急聲說道:“世子,慕小姐出事了。”
楚之琰臉色一變,目光猛地一沉,於坤說:“世子快些騎馬趕回去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楚之琰快步走到馬車旁邊,對晉王妃說:“母妃,兒子讓於坤護送母妃回京,兒子有急事要先行一步。”
他的口氣聽起來很嚴肅,晉王妃掀開車簾,蹙眉問道:“是什麼事情這麼急啊?”
“對啊表哥,有什麼事情急到你送王妃姑姑回去的時間都沒有了啊?你看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一起走吧。”
韶金玲心裡此刻着急,但是她強忍住讓自己的面上看起來不動聲色,沒有端倪。
“母妃,兒子確實有急事,等處理完此事,兒子再向母妃解釋。”
見楚之琰的臉色都一片着急,晉王妃點點頭,說:“那你路上小心點。”
“好。”楚之琰應了一聲,迅速騎着馬離開。
看着楚之琰騎着馬遠去的背影,韶金玲簡直像是吃了一口蒼蠅一樣,她從昨天到現在謀劃了這麼久,結果還是沒能絆住楚之琰。
她費盡心機將車輪毀壞,可是誰曾想,漏掉了一個於坤。
一想到這兒,韶金玲就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幾眼於坤。
於坤莫名其妙的被韶金玲這麼充滿怒氣的瞪了幾眼,心裡有些微微的發憷,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這個姑奶奶了。
楚之琰一路騎着馬疾馳回京城,他迅速趕到慕府,也顧不得讓人通報,直接闖了進去,直奔安瀾院,剛進院門,就見苓娘坐在院子裡哭着,整個人像是沒了魂兒一樣。
楚之琰臉色微微一變,立刻問道:“苓娘,怎麼回事?清婉呢?”
苓娘聽見聲音轉頭看過來,臉色猛地一變,立刻朝着楚之琰跪了下來,急聲說道:“世子求求你救救我們小姐,求求你,我們小姐馬上就要被砍頭了。”
楚之琰聞言臉色大變,“怎麼回事?清婉現在在哪兒?”
“小姐現在已經在押往斷頭臺的路上了,世子,你快想想辦法,我們小姐,嗚嗚,我們小姐……”說道最後,苓娘哭得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
楚之琰冷着臉,立刻轉身出去,跨上馬朝着菜市口的方向趕去。
這時候,押着慕清婉的囚車已經到了菜市口,她被衙役押下來,綁上了斷頭臺。
監斬臺上,楚鉞澤的眉毛挑的高高的,整個人臉上盡是得意,看向慕清婉的雙眸裡也盡是不屑和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