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沛嵐這話說的很有技巧,明着聽上去像是在爲聶氏開脫,可是這裡的人又不是傻子,誰都能聽得出來,她這話是在暗諷聶氏。
上次鄭姨娘的時候,事後也已經查清,那件事情是聶氏主導出來的,雖然當時慕宗義礙着聶文淵沒能處置了聶氏,但是他心裡又怎麼會不清楚事情的經過和始末。
而現在,聶氏又要用同樣的方法來對付傅沛嵐,慕宗義回頭兩件事情一聯繫,這簡直就不能忍!
這麼一想,慕宗義的臉色就唰的變成了寒冰一樣,像是暴風雨來之前的陰霾,冷冷的看了一眼聶氏,說道:“你最好給我安分守己一點兒,如果再存有什麼害人的心思,這個慕府,你也不用住了。”
聶氏雙眸猛地撐大,臉上盡是不可置信:“老爺,明明這件事情是傅沛嵐這個賤人自己不檢點,老爺爲什麼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身上,難道她勾搭野男人是我給她送上門的嗎?”
聶氏此刻心裡當真是委屈極了,這件事和她有什麼關係啊,雖然說她確實是想着今天帶着慕宗義過來捉到傅沛嵐的姦情,然後將她順勢趕出府,可是事態怎麼會發展成這樣,抓姦成雙也確實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怎麼慕宗義三言兩語就又被這個賤人給矇蔽了!
慕清婉看着這情形,感覺自己來看戲看真是看對了,果然,傅沛嵐很有一套對付慕宗義的辦法,說不定,她和這個林銘笙當時做出來的親熱姿態,也根本就是做給聶氏看的,然後順勢釣大魚,讓聶氏上鉤,這一步一步,恐怕都在傅沛嵐的算計之中吧。
這本來就不是什麼高深的計謀,如果聶氏靜下心來,冷靜的分析一下,就能看穿,可是,她太心急了,她迫切的想要找到機會爲自己扳回一局,除掉傅沛嵐,所以才急功近利,根本就沒有分析這到底是不是計,然後就一腳踏了進來。
想到這兒,慕清婉看向傅沛嵐的眸子帶上了幾抹興味,有趣,真是有趣。
傅沛嵐失去一個孩子,而且還是和心愛之人的孩子,她怎麼會沒有恨意,怎麼會不去報復呢?
慕清婉有預感,今天的事情,只不過是開端而已,說不定,這段時間的裝瘋賣傻,就是傅沛嵐在謀劃什麼的時候。
聶氏簡直氣得怒不可歇,偏生此刻慕宗義的整顆心都在傅沛嵐的身上,美人兒哭得梨花帶雨可憐兮兮的,這樣正好激起了慕宗義心中澎湃的保護欲,他本來就寵愛傅沛嵐,前段時間也是因爲傅沛嵐瘋瘋傻傻的認不出人,現在傅沛嵐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又這麼可憐楚楚的,慕宗義的整顆心都要化了,恨不得趕緊摟着回屋,然後甜言蜜語好聲好氣的安慰一番呢。
“慕郎,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咱們的孩子,然後才讓他沒能有機會來到這個世上看他爹爹一眼,也是我不爭氣,前段時間只顧着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難過裡,忽略了慕郎,殊不知,你也和我承受着一樣的傷痛和苦楚,這一切,都是嵐兒不好,嵐兒給慕郎賠罪,求慕郎不要怪罪嵐兒可好?”傅沛嵐的雙眸盈盈含淚,這一番嬌嬌的聲音說出來,簡直是讓慕宗義的骨頭都要酥了,也不管這裡還有這麼多人,直接上前將傅沛嵐攬在懷裡,柔聲哄慰道:“別哭了,我知道你難過,都過去了,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
聶氏看着這一切,整個人都快要氣瘋了,憤怒的大聲說道:“老爺,你還要被這個賤人矇蔽多久,難道剛纔看到的你都忘了?這個賤人和這個野男人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老爺難道你都不管不顧,就這麼縱着她嗎?”
聶氏真的是被氣得不輕,此刻整個人都快要炸了。
“夫人,我是個郎中,平素裡各個府裡進進出出的給那些夫人小姐們瞧過病的也不少,夫人如果這樣詆譭我的話,那豈不是要砸了我的飯碗嗎?我和夫人素來沒有任何仇怨,夫人何故要這樣對我?如過夫人看不慣,那我以後不來你們慕府出診就是了,夫人又何故要因爲你們這些內闈之事而要牽扯到我一個外人呢?”林銘笙說着,聲音不卑不亢的,聽起來語調無波,可是句句質問。
而且他的那一句內闈之事,更是在慕宗義的心頭撩起了一把旺火,令他的的怒焰簡直是越燒越旺。
慕清婉看着這個林銘笙,她此刻已經確定,今天的這一出,就是傅沛嵐和林銘笙聯手做出來的戲,一出專門爲聶氏唱的戲。
“你給我滾回去,以後不許踏進這裡一步,今日的事情如果再有一次,我一定休了你這個毒婦。”慕宗義惡狠狠的說道。
“好,好,我就等着,看這個賤人怎麼給你戴綠帽子!”聶氏真的是被氣得不輕,扔下這句話,氣呼呼的帶着自己的丫鬟走了。
慕清婉見戲也唱完了,轉身走也準備走,這時候,身後傳來傅沛嵐的聲音:“慕郎,這件事情,真的是姐姐誤會我了,我今天找郎中過來,一是要確診我的病是不是真的好了,二,是因爲我有事相求。”
傅沛嵐說完,慕宗義的眼神挑了挑,然後問道:“什麼事情?”
傅沛嵐的臉色帶上了一抹嬌羞,扭扭捏捏的不說話,慕宗義見狀,清了清嗓子,對小廝說道:“你們將這個郎中解開,付了診金就送出去吧。”
“是。”
小廝手腳利落,給林銘笙解開身上的捆綁,然後給他些銀子,說道:“大夫,這邊請吧。”
慕清婉看着林銘笙出去,她也沒有了繼續待下去的意義,接下來肯定是傅沛嵐怎麼哄慕宗義吧,如果自己繼續呆着,反而當電燈泡攪擾了人家了,還是識相點兒,自己離開吧。
她出去,林銘笙走在前面,從後面看,他的背影有些蕭瑟。
也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在別的男人懷裡婉轉妖嬈,那個男人心裡能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