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華國餐館的菜色果然名不虛傳,應如吃得脣齒生香,欲罷不能,飢餓的腸胃被一點一滴填滿,她的心情也繼而由陰轉晴。
但是,這前提是不要有一隻麻雀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簡直是煩不勝煩。
要知道,熟悉她的人,都很清楚她在吃飯的時候被人一再地打斷,這會敗壞她的食慾。
所以,沈安寧一開始就錯了,惹來了應如的不快。
她說得越起勁,寒暄得越熱情,就越惹應如反感。
當應如再次忙裡偷閒擡頭看眼前這個寧安神的時候,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濃濃的不滿。
“你到底是不是來吃飯的?”
“我要是知道你這麼聒噪,我是絕對不會同意跟你拼桌的。”
“你要是不吃的話,就給我早點走人。”
“我看你也不像是來吃飯的,更像是來搭訕的,只是我沒有百合的傾向,我喜歡的是男人不是女人,你就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應如一股腦兒將自己要說的話,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倒了出來。
她們的周圍,還是坐着不少的華國人的,大家都是聽得懂華語的,聽清楚應如的嫌棄後,異樣的目光都不約而同落到了沈安寧的身上。
沈安寧氣得指尖都泛起了白色,但是她還是剋制住了,沒有衝應如兜頭兜腦地罵回去。
因爲,她還記得她今天接近應如的目的跟任務,尚未完成。
只是她,這會只想罵娘,這個應如,到底自己哪裡給了她錯覺,像是個登徒子覬覦她美色的?
就她那身材,那顏值,滿大街隨便拎出一個都比她好,龍澤陽眼瘸,不代表自己也眼瞎。
她沈安寧即便好女色,也不會飢不擇食瞧上她應如的,她就放一百個心好了。
但是這些盤旋在心頭的思緒,她都不能告訴某個自戀到了極致的女人。
她垂在膝蓋上的拳頭,足以詮釋她的怒火,但是她面上還是神色如常,清了清嗓子解釋道,“這位小姐,你真的是誤會了,我絕對沒有褻瀆你的任何意圖,我只是想跟你交個朋友,大家緣分不淺,能得以同一張桌上吃飯。”
應如非但沒有領會她的好意,反而言辭愈發的冷淡,“你一再強調我們有緣份,實則不然,我一點也沒瞧出來我們哪裡有緣份了,明明是你一廂情願主動央求我跟你同桌的,你還說對我沒有意圖,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老話嗎?”
“什麼老話?”
沒等沈安寧吭聲,旁邊看熱鬧的忍不住脫口而出,前者也是好奇的眼神望向了應如,在等她開口,沒文化還賣什麼關子。
應如終究沒有辜負大家,一字一字道,“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
沈安寧倒抽一口涼氣,這個女人隨便一開口,居然就道出真相了,簡直太晦氣了。
但是,她是絕對不能坐視局面往自己不利的一面發展的。
“這位小姐,我完全不知道你對我的敵意是哪裡來的,你這樣的個性是不行的,是交不到朋友,融合不到社會裡的。我真覺得我們比較投緣,你要是不樂意跟我做朋友的話,那我也不便強求。我這人平時也都這樣的,天真善良,恨不得能跟每個人都成朋友,熟識我的人都會覺得習以爲常,不相熟的有誤會也是常事,我並不會怪罪。”
沈安寧開始頭頭是道說教。
說完後,她看到應如一張臉都黑了。
應如已經站了起來,喊了一句,“結賬。”
應如被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蛇精病寧安神一攪和,吃不下飯了。
她可以當這人在耳邊風,左耳進右耳出,但這人沒完沒了的,實在讓人厭煩至極。
“給我把剩下的飯菜全部打包,我要帶走。”
服務生過來的時候,應如囑咐道。
沈安寧額頭上滿是黑線,接下來的劇情發展不應該是應如覺得虧欠自己,然後會主動退讓一步說願意跟自己結交朋友的嗎?
怎麼,這發展完全背道而馳了。
啊啊啊啊。
她想找個角落,畫圈圈詛咒應如了。
她要是就這樣一走了之,自己的任務不是不戰而敗了嗎?
不行,不行,絕對不能讓她就這樣揚長而去。
應如今天出行,目的地都是楊國振那邊的人通知自己的,也就是說,楊國振的人在暗處在監視着自己的一舉一動,應如要是就這樣走了,她前腳走,後腳楊國振就知道自己出馬以失敗而告終了。
那自己的寶貴价值,就體現不出來了。
她還想拿這首戰告捷,好繼續跟楊國振談判的,證明自己絕對不是百無一用的草包。
“你不能走。”
情急之下,沈安寧喊了出來。
應如眨了眨眼,百思不得其解,“我爲什麼不能走?我又沒吃霸王餐,憑什麼不能走。再說了,我走不走,關你屁事啊。”
應如說完,頓了頓,若有所思地打量起沈安寧來,“話說,你接近我,還不讓我走,到底有什麼陰謀?”
“我沒有陰謀,我能有什麼陰謀?”
沈安寧死不承認,佯裝無辜地反駁。
“沒有陰謀就行,你要是有,我也不怕,不想死就放馬過來。”
應如撂下狠話,最好這番話能把這女人給嚇跑,免得髒了自己的手。
她初來Y國,按理說應該沒有得罪過任何人的。
除非……除非是跟龍澤陽有關的。
跟龍澤陽有關,眼前這個又是女人,難道……難道眼前這位也是龍澤陽的過去式?
應如捏了捏鼻樑,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龍澤陽的過去式還真的是數不勝數啊,這一個接着一個,打不死的小強一樣登臺唱戲。
這個女人,長得倒是比那個美娜還有露西強了點,至少胸沒有那麼大。
胸大無腦,這女人比另外兩個腦子多了點,只是這搭訕方式土了點。
什麼寧安神,一聽就是假名,極有可能這女人是露西口中的露娜,曾經最受龍澤陽寵愛的那一位。
應如呵呵了兩聲,突然覺得自己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