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諾慶幸自己沒有正在喝水,否則一定會忍不住噴出來。
現在的空乘,都是張嘴就這麼粗俗的嗎?她覺得她對空乘豎立起來的高大上印象,瞬間幻滅了。
後面來的這位,幸災樂禍的口吻,不要太明顯。
“高原,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秦沁氣得渾身顫抖,都忘記了原先自己是在害怕的。
“髒,吵。”
靳韶琛嫌惡的口吻更深,沈安諾都聽出了他的不耐煩了。
高原聽到靳韶琛嫌棄秦沁髒,笑得花枝亂顫,“帥哥,你可真有眼光,她的確髒的不能再髒了。”
秦沁氣得衝上去就要揍高原,儼然忘記了這是什麼場合。
這周遭的乘客都紛紛看了過來,這場景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頭等艙的兩位空乘撕逼了,而且還是全套的,言語行動一樣都沒缺少。
沈安諾:“……”
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在冷嘲熱諷嗎?這畫面變得太快,她思維跟不上。
靳韶琛本來想要叫人過來好好處理那個秦沁的,這會,倒是歇下了心思。
這兩位空乘這樣大庭廣衆之下打了起來,不用他出手,航空公司那邊肯定會狠狠懲戒一番的。
不到三分鐘,果然就有幾個穿着制服過來的,押着秦沁還有高原下去了,還不忘跟一干人等道歉。
“男顏禍水。”
沈安諾意有所指地評價道。
靳韶琛眉心都皺了起來,他對四個字敬謝不敏。
“唉,對於你引起的這一場大戰,有沒覺得十分榮幸,請問你這會有什麼感言要發表的?”
沈安諾笑眯眯地揶揄,慧黠的雙眸亮晶晶的,比鑽石還來得璀璨生輝。
靳韶琛指了指自己的一側肩膀,上面還有皺痕,“老婆,對於你留下的口水,請問你有什麼高見想要發表的?”
言簡意賅的一句話,嗆得沈安諾詞窮,她…..還真不知道自己睡覺還有流口水這一癖好?
靳韶琛並沒有繼續跟她計較口水問題,而是不悅地瞪着她,“你剛纔叫我什麼?”
沈安諾想了下,好像叫他“唉”了,難怪斤斤計較的某人不滿意了。
“那你想要我叫你什麼呢?”
“韶琛,又不是沒叫過,”靳韶琛理所當然地道,滯了滯,又緩緩補充,“還是叫老公吧。”
他不滿地控訴道,“你都沒有叫過我老公。”
他都經常叫她老婆了,可卻一次也沒叫過老公,哪怕是兩人獨處時,也未曾有過。
靳韶琛越想越不公平,“你有沒有叫過別人老公?”她雖然沒跟陸霆韜上過牀,但卻跟陸霆韜談過戀愛,這年頭談戀愛的男女,互稱老婆老公的,比比皆是,難保她沒有過。
想到她叫別的男人老公,他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來,憤怒得恨不得拿塊石頭將對方給砸得頭破血流。
“沒有。”
沈安諾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這個節骨眼上,猶豫神馬的,簡直就是自虐啊。
不對勁,她很快意識到了,明明是大魔王被搭訕,招蜂引蝶,不是應該她生氣的嗎?
怎麼秋後被算賬的人,是倒黴可憐的她。
聽到她說沒有,靳韶琛臉上籠罩的烏雲消去了大半。
“叫一聲老公。”
靳韶琛聲音富有磁性蠱惑道。
沈安諾有些不自在地撇了撇脣,清了清嗓子,“回去再叫。”
靳韶琛性感的薄脣貼在她的耳畔,撩撥道,“又不是叫一牀,不需要這麼謹慎。”
沈安諾白皙的臉色刷的一下紅了,大魔王說這麼下流的話,但臉上的表情卻是一本正經的,反差對比太強烈有木有?
他的無恥,再度刷新了她的下限。
她的臉皮,再怎麼追,也及不上他臉皮的厚度。
“我叫不出來。”
沈安諾是真的叫不出來,“還是叫你韶琛吧。”這老公兩字,對她而言,意義總是非同一般。
“安諾,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又不是非法同居的,你叫我老公很正常,不叫我老公纔不正常。這老公,不叫,便會生疏的,你看我,我剛開始喊你老婆的時候,也是不適應的,這不,慢慢適應了,還能樂在其中。”
沈安諾的臉皮被他說得更紅了,還樂在其中?
沈安諾眯了眯眼,臉上的紅色漸漸褪去,她記起來了,靳韶琛第一次喊她老婆的時候,成功離間了她跟陸霆韜,那是在醫院,他的那一聲老婆帶着蝕骨的寒意,聽上去一點也不美妙。
“樂在其中?我記得你第一次喊我老婆的時候,還嫌我髒,就跟你剛纔嫌棄那個空乘一樣。”
沈安諾並不想跟他計較,但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遂了他的意喊他老公,真是喊不出來,於是刻意板起臉來冷哼。
靳韶琛宛如被點了穴道一樣,整個人呆住。
他墨色的眸底一閃而逝夠些許的狼狽,他先前未經思考之下把話說得太滿,結果就飛快地遭到了報應。
第一次喊她老婆的那一幕,細想之下,的確是有些傷人。
靳韶琛笑得有些牽強。
見他在反省了,沈安諾莫名鬆了一口氣,不過她可不想輕易放過他。
過了幾秒,她慢慢地轉過頭,佯裝露出滿臉的嫌惡,目光若有似無掠過他被紙團碰觸過的某處,鄭重其事地道,“靳韶琛,你既然成了我的丈夫,也別給我忘記,我這人也是有潔癖的,不喜歡我的東西被別的女人碰。現在,你去洗,最好洗乾淨一點。”
靳韶琛一張俊臉的表情,頓時青白交錯了起來。
她當時被陸霆韜碰了手,被他逼着洗了,他這會被碰的地方,能隨便洗嗎?
當初他侮辱她的那番話,立刻浮現在了腦海裡。
“沈安諾,你既然成了我的妻子,哪怕是名義上的,也別給我忘記,我這人潔癖很重,不喜歡我的東西被別的男人碰。現在,你去洗手,最好洗乾淨一點。”
此時的他,總算是有些體會到了當時她難以言喻的心情。
靳韶琛偷覷她的臉色變化,有些陰沉,更多的還是嫌惡,他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了起來。
她…..不會真要他去洗了才放過他吧?
以沈安諾的性子,還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