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諾聞言,也好整以暇地望向了靳韶琛,期待他的回答。
靳韶琛一張俊美無儔的臉,瞬間愈發的難看了,冷冽的雙眸中像是有兩簇火花在跳躍。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沈安諾,像是要把她給戳破。
唸白驚訝了,唏噓了一聲, “爸爸,你也不會這麼倒黴吧?”
對於靳韶琛的左眼,唸白不明所以,可整棟別墅的人都是一清二楚的,王媽聽了有些窘了,小少爺平日裡挺聰明的啊,怎麼這會腦子不靈光了。
少爺這不善的臉色,還是少往上頭火上澆油比較好,這……這萬一又喚起少爺的不悅,那遭罪的還是沈小姐,小少爺指不定又要心疼了。
作爲小少爺的忠僕,王媽這會理所當然地爲小少爺着想,輕輕拉了兩下小少爺背後的衣領,只可惜,唸白根本沒有領悟到她的好意,反而不悅地瞪着她斥責道,“王媽,你拉我幹什麼?”
王媽好生無語,扶了下自己的額頭,當作沒有聽到,頭垂得更低了。
“是狗的傑作。”
靳韶琛把眼睛從沈安諾的身上挪開,落到唸白身上,只是這一個“狗”字似乎咬得特別的重。
沈安諾嘴角抽了抽,似笑非笑地道,“不知道靳總遇上的這條狗跟我遇上的是不是同一條?”
她發燒生病揍的她,他喝醉了咬的她,兩種情形分不出輕重來。
本來她揍了他一拳是心懷愧疚的,可他把她啃咬成了這般,兩清了,論起來,還是她吃的虧更大。
之前,她還當他真忘得一乾二淨了呢,敢情沒忘,裝高冷呢。
要不是念白提及,他還揣着明白裝糊塗,這手筆,一般人還真望塵莫及,沈安諾自認是沒有這個本事。
“爸爸,你跟媽媽都被狗咬了,我們家別墅的圍牆真要加高了,還有,既然爸爸也要去打狂犬病疫苗,不妨帶媽媽一塊去吧。這樣我也不用特意請假陪媽媽去了。”
小傢伙覺得自己這提議兩全其美。
靳韶琛揚了揚脣角,眸中的冷意一閃而逝,“好,我帶她去。”
沈安諾莫名打了個寒顫,嘴皮都哆嗦了一下,這劇情反轉之快,完全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啊。
唸白聽了很滿意,朝着兩人愉快地揮了揮手,“那我先上學去了,爸爸你可別忘了帶媽媽去啊。”
王媽緊跟了上去,留下的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中,噼裡啪啦的火花四射。
沈安諾活絡了下脖子,這覺得鎖骨處的傷痕,又隱隱作痛了起來。
她斜睨了一眼靳韶琛,繞過他就走,這會只有兩個人了,沒了唸白這一護身符,她可不想留下來。
昨晚的那一幕,她這會還心有餘悸呢。
何況,這人都記起來昨晚的事情,估計那杯不對勁的水,也有印象。
萬一這人跟她計較,她還真有些騎虎難下。
呵呵,他喝下的還有她的口水啊,遺憾的只是口水,要是洗腳水,那就更大快人心了。
來別墅也有些天了,她在大魔王的鎮壓下過得提心吊膽,沒有一天是真正的卸下心防。
沈安諾蹙眉,大魔王居然攔住了她的去路,不讓她過去。
“幹什麼?”
她沒好氣地道。
靳韶琛一把捉住了她一隻皓腕,淡淡地道,“帶你去打狂犬病疫苗。”
沈安諾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撲哧笑出聲來,“靳總,你確定要帶我去打狂犬病疫苗嗎?”
靳韶琛抿了抿脣,狠狠剜了她一眼,“你不是被狗咬了嗎?咬了難道不要去打狂犬病疫苗嗎?我可是答應唸白過的,做人不能食而言肥。”
“那你也打?”
沈安諾被噎住了,靳韶琛這話不像是在說笑,她這會笑不出來了。
他輕輕“嗯”了一聲,俊美的臉龐緊繃,“走吧。”
看他這架勢,還真要帶她去打。
沈安諾被拖着下了樓,有些風中凌亂了,靳韶琛這大魔王還真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他這人的腦回路,跟旁人不一樣。
尼瑪。
這是逼她承認她不是被狗咬的嗎?還是逼她承認他不是狗?
還有,如果兩人一起去打,她無比肯定受罪的一定只有她一個,靳韶琛他是十萬個不會打那玩意的。
“我不去。”
她沉下臉來,口氣堅持,還死死地抱住一旁的圓柱不肯走了。
靳韶琛這下拖不動她了,似乎在凝眉思考着要不要撬開她緊抱的那隻手。
沈安諾背脊一陣發涼,自能自打嘴巴,“我沒被狗咬,不用打狂犬病疫苗,要打你自己去打,反正我是不會去的。”
靳韶琛呵呵了兩聲,讓沈安諾愈發的毛骨悚然,“你想怎樣就怎樣,反正我沒事。”
“真的沒事?”
靳韶琛的眼神比他的口氣還要來得意味深長。
“沒事。”
沈安諾憋屈地認栽,爲了不被拖去打狂犬病疫苗,她豁出去了。
靳韶琛慢條斯理地點了點頭,掉頭就走,沈安諾剛鬆了一口氣,發現他腳步慢慢停了下來,又突然轉過頭來,嚇得她撫胸的手都滑落了下來。
“我真沒事。”
她擠出幾許笑容,再次保證道。
靳韶琛慢慢眯起了眼,輕描淡寫地道,“我不是問你有沒有事,我是在想昨晚上是不是還忘了什麼事?”
“哪能有什麼事啊?”
沈安諾急切地撇清,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尷尬地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這會都好好站在這裡,肯定身體倍兒棒。”
“身體倍兒棒?”靳韶琛嘴角輕勾,挑了挑眉,“我隱約記得我昨晚好像還喝了一杯水,味道不太好。”
沈安諾臉色白了一白,尼瑪,她還是高興得太早了。
靳韶琛這廝,分明記得一清二楚,什麼都沒忘,這……這根本就是秋後算賬的節奏啊。
“你幫我倒的是什麼水?”
他上揚的脣角,噙着一抹不懷好意。
“白開水,普通的白開水。”
沈安諾滿臉認真地強調,打死她也不能承認她加了料。
她心裡苦得不能再苦,覺得整個人都愈發不好了,能不能這會昏過去人不省人事逃過一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