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見

此時已是深夜一點多了。路上沒有行人,車也沒有幾輛,李楓死踩油門,路燈在眼前畫出一道道直線,車子疾馳在路上。

現在李楓內心糾結不已,他知道不該來這一趟。

李楓自小家教嚴,沒有多少自由的時間去結交外面的朋友,雖然身邊也有幾個朋友,但李楓知道,那些人和他們家都有商業往來,盤根錯節,利益勾連,那些朋友更多的是商業價值,玩樂吃喝可以,交心的是找不出來一個。

李楓媽媽很好強,從小對他要求就高,而李楓資質一般,想要保持高分,只能多下功夫,所以平時除了學業,空閒的時間就不多了,僅有的一點時間,他都分給了最喜歡的籃球以及格鬥術。因此籃球場和武術館,成爲他課外最常待的地方。

進入大學,第一次體驗了集體生活,和同齡人住在一起,吃在一起,這一切對李楓來說都是新鮮的。而同宿舍的盧小鋒,爲人坦誠熱情,與李楓很投緣。倆人愛好也相似,就有了不少共同話題,順理成章的就成了好哥們。

這也是李楓第一次,有了位稍有深交的朋友。

大一下半學期,盧小鋒和同班的張媛媛談起了戀愛。自然,陪着李楓一起打球,泡武術館的時間就少了,李楓又回到了最初一個人的生活。

可是後來一次,張媛媛約李楓和他們一起出去玩。見了程希他就知道了,張媛媛是有意撮合他倆。

雖然從少年時,就開始有不少女孩向他或明示,或暗示的表達好感,但是,當時學習壓力大,家裡管得嚴,也就沒有這份閒情逸致去談情說愛,加之沒有遇到有感覺的,所以一直到二十一歲,李楓的感情生活還是一片空白。

程希對他來說,完全是個意外。

對於張媛媛的安排,李楓並不排斥,畢竟一個人還是太過孤獨。而且,大學不像中學,爲了迎接高考,需要壓縮每一分鐘時間學習,自由空閒的時間多了,總要找點節目打發了。

慢慢接觸下來,對於程希,李楓並不討厭,但是要說喜歡,還沒到那個程度。

只是,李楓沒有想到,平日看着溫柔乖順的女孩,也有大膽豪放的一面。

那天程希大膽的表白,也着實讓李楓開眼。之所以鬼使神差的答應了,李楓想,大概是那表白方式,不同於其它女生的溫婉,而是帶着幾分霸氣,因此打動了他。

李楓就是哪種,外表大灰狼,內心小白兔的小男人。由於小時候的經歷,李楓是內心缺乏安全感,膽小謹慎的人。而程希表白中滿滿的保護欲,觸動了他。

如果沒有讓他見過施芯,也許他在和程希慢慢的相處中,日久生情,會漸漸喜歡她,最終愛上她。

但老天讓他遇見了施芯,而且她被刻在了李楓心上。

所以,從那天后,他不想再見程希,因爲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她。

今天下午,她問他,爲什麼玩失蹤。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要回答是因爲施芯嗎?他說不出口。

李楓這幾天都是混亂的。一方面,他渴望再一次見到施芯,內心裡,他想要去追求施芯;可另一方面,他知道,施芯現在根本就不可能接受自己,要想得到她,需要慢慢謀劃。

李楓是自私的。他在計劃,先用冷戰的方式,讓程希徹底放棄自己後,再尋找機會接近施芯,然後,得到她!。

今晚接到施芯的電話,他倍感意外。他的大腦告訴他,今晚不是好時機,去不得。可是他的內心被慾望焚燒,這股慾望支配了他的軀體,現在他就飛奔在去見她的路上。

李楓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施芯,就想起她身體所散發出的,獨特香氣。那香氣縈繞在他的周圍,蠱惑着他。這香氣有毒,讓他渾身燥熱,心跳加速,手心裡都是汗,方向盤都握不穩了。

想到施芯,李楓腦子裡就出現奔跑在雪原的灰狐,冷傲狡猾;搖曳在懸崖邊的罌粟花,美豔危險;

他知道,以他的性格,駕馭不了施芯,但是,這毒深入骨髓,讓他不想放棄得到她的念頭。

那天晚上,唱完歌,施芯已有七分醉意,在前臺和服務員拉扯,要付賬。李楓無奈,上前勸阻,誰知道施芯不依不饒,非要買單,最終李楓只好,左手拉着她的胳膊,右手攬過她的腰,把她從KTV裡往外拽。

當李楓的手臂環上施芯的腰,才知道,什麼是盈盈一握楚宮腰。原本李楓還保持紳士風度,儘量拉開兩人的距離,但怎奈,施芯因爲醉酒,腳步虛浮,往外一歪,看着就要摔倒,李楓收緊手臂,將人扯回,牢牢抱住。就是這一抱,李楓再也不想鬆開。

懷裡的施芯,臉色紅潤微醺,幾縷碎髮貼在額頭,眼神迷離,紅脣微張,尤其是之前還淺淡的眼上胎記,已經變深,呈現出香葉紅,帶着幾分魅惑。

施芯身上混合着酒氣的體香,更是讓李楓迷了心智。藉着扶她上車的時機,李楓卑鄙的在施芯耳後,輕輕落下一吻。而這一切,施芯不知道,先上車的程希,醉的迷迷糊糊的,就更不清楚了。

校門口,遠遠的施芯看到一輛白色SUV開過來。

李楓停好車,走進看到,蹲在路邊的程希和站她旁邊的施芯。

施芯扯着程希站起來,對着她沒好氣的說:“人來了,趕緊說清楚。還有,不許借酒撒瘋,三罐啤酒,醉不了你。”

施芯轉過頭,對着李楓說:“好聚好散,有話說到明面上。我在旁邊等你們說完,帶她回去。”

言畢,施芯向旁邊快走了幾步,給兩人留下了獨處的空間。

程希不算高也不算矮,有1米6多點,體型微胖,因爲小時候熱愛體育,尤其是和體力有關的項目,屬於女孩中少有的體格結實的類型。臉型微圓,彎眉圓眼,鼻根稍矮,鼻頭肥厚,脣雖不大,脣形卻飽滿,膚色屬於最常見的亞洲黃偏白的。

雖然程希長相平平,但奈何她有一對大大的酒窩,就是平日裡不笑,說話時,酒窩也會甜甜的浮現,加上她的嬰兒肥配圓臉,特別減齡可愛,就有一種鄰家小妹的親切美。

李楓面前的程希眼眶微紅,眸含春水,就像被人提着耳朵的小兔兔,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

“對不起。”李楓終於先開了口。

程希流着淚,鼻翼微翕,擡頭對着李楓的眼睛,說:“爲什麼?之前我們在一起不都好好的。”

李楓撇開視線,低頭輕語:“之前相處都是當作同學,成爲情侶後,我發現不合適。”

程希上前一步,抓住李楓的衣袖說:“你不是說要相處看看。才約會了一次,怎麼會知道不合適?”

李楓一言不發。他真的無話可說,因爲他心裡清楚,雖然開始是程希主動的,但他也是答應了,現在這樣,確實是他對不起程希。

程希接着說:“你要分手?”

“嗯。”李楓悶聲答道。

程希壓抑下去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全身輕顫,雙手捂面,哽咽不能自抑。哭聲也從最初在喉頭滾動微響,漸漸流到口腔,類似咆哮了。

一旁的施芯看到程希越哭越大聲,而一旁的李楓無動於衷。從開始煩躁,變成了對程希的心疼不已。

她大步走向程希,一把把她抱在懷裡,從口袋拿出紙巾,一邊幫她擦淚,一邊安慰到:“人已經見過了,該死心了。我們回去吧。”

誰知,程希大力推開施芯,從她懷裡掙脫,轉而抱住李楓。

李楓1米85的大個,懷裡撲了一個1米6的程希,也能只到他胸口的位置。

程希大聲衝李楓吼:“我不同意!我先表白的,我還沒說結束,就不能結束。“

然後,雙臂緊緊環住李楓的腰,把臉埋在他懷裡,大聲的哭個不停。

施芯在旁邊看的直咬牙。心裡罵程希:丟人丟到姥姥家了!爲個男人,尊嚴都不要了。

氣的她,去扯程希的手臂,然而,她越扯,程希環的越緊。李楓就低頭看着兩個女孩在那較勁。論力氣,施芯那是程希的對手,最終無功而返。

程希還抱着李楓在哭,而李楓的眼睛一直粘在施芯身上。

今天施芯頭髮高高束起一個馬尾,素面朝天,上穿一字領,蝶翅藍色短袖T恤,下配月白色牛仔短褲,短褲右邊,大腿面處有個心型的缺口,缺口處綴滿珍珠流蘇,下穿白色一腳蹬帆布鞋。

李楓看着施芯,心裡想:已經快夜裡二點了,穿這麼少會不會冷呀。

施芯一心想着怎麼把程希拉走,哪注意到李楓的異樣眼光。而程希緊緊抱着李楓,恨不得把自己鑲進李楓身體裡,更不可能看到。

三個人,三份心思。

一個沉浸在失戀中不能自拔;一個對閨蜜的出格舉止恨的牙根癢癢;而另一個,一心放在女友閨蜜身上。

施芯看看,實在是拉不走程希,徹底放棄了。

無奈的對着李楓說:“你把她帶走吧。不要傷害她,好好談。謝謝。“

然後上前,用手輕撫了撫程希的背。說:“我回去了,你跟他走吧。記得保護好自己。“

說完,施芯轉身朝學校大門走去。

李楓眼看施芯就要離開,着急的衝她的背影大喊了一聲:“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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