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就這麼結束吧!這是我自己的事,我和他也不會再有以後了。”
話說到這裡,蘇小月也就懂了。她瞭解唐琳的性子,她堅定了的事,碰的頭破血流也會堅持到最後。但如果她說絕無可能,那就真的不會給任何人機會。
眼前的女子,眉目清朗秀麗,散發出成熟的美麗。蘇小月實在不明白,蔚天成如果只是玩玩,明明知道唐琳是她最好的朋友,他怎麼能抱着這心思去接近唐琳。
這個檻,也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給斷了,總得問其原因。
蘇小月垂眸,瞥見那碩大的皮箱,輕聲問道,“你這是準備要去哪裡?”
“回T市。”
“你要走?”
“嗯。”
蘇小月看着她半死不活的樣子,氣得跺腳,“唐琳,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看到你現在這樣,我真恨不得打你幾耳光好好清醒下。蔚天成那混蛋,他要真是這樣的渣,我一定饒不了他,可是你現在一味逃避,像什麼樣?”
“那又能怎樣?”唐琳嘴角扯開淡笑,迴轉過身來,手禁不住擡起擡起拍拍蘇小月的後腦,另一隻手也覆上去,捧着她的臉,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道,“蘇小月,你告訴我,蔚天成他有沒有一點點真心,愛過我?”
蘇小月微微屏息,唐琳眼裡的那抹傷痛讓她心口也微微有點痛。
想起自己以前遇到的那點事,和現在的唐琳比起來,還真不算什麼。
“你……”蘇小月低頭看着唐琳的腹部,那裡現在還是平坦着,如果不是唐琳親口說,她都不會相信她已經懷孕了。
唐琳手上的動作一僵,半天都沒動。
蘇小月好像有點懂,但不全懂。
“孩子還在裡面。”唐琳的聲音聽起來很淡漠,沒有一絲感情。
猛地。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兩人面面相覷。
蘇小月搖搖頭,表示並沒有告訴其他人。
“我去開門。”蘇小月輕輕握住她的手,讓她放心。
就在她開門的瞬間,一個高大的人影竄了進來,蘇小月只感覺像是一陣風身旁掠過,定睛一看,竟是蔚天成。
他直接走過去,就摟住了唐琳的腰,轉個圈便將她緊緊護在了自己的懷裡。
蘇小月看到這一幕,趕緊悄悄退出門外,將大門關了起來。
解鈴還需繫鈴人,這時候,唐琳最需要面對的是自己。
門內。
唐琳像是剛剛纔反應過來。
一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立馬開始掙扎。
“唐琳。”蔚天成的脣緊貼着她的頭髮,低聲呢喃,“對不起,那次是我混蛋,不該說這樣的話……”
“對不起也沒用了。”唐琳眉梢微微一顫,冷聲打斷他的話,緩聲開口,“孩子已經拿掉了。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干。”
唐琳說出這句話,就連呼吸都有些痛。置身於他寬闊健碩的懷抱中,她覺得自己就要管控不了自己的心。
閉眼三秒,她狠心將他推開。
蔚天成緩緩放開了她,像是不認識唐琳一樣,一直怔愣着看她。
“你走吧!”唐琳狠了狠心。
不過半日未見,這男人鬍子拉碴,眼睛通紅,像是熬了幾個通宵。
“你把孩子打掉了?在哪個醫院?”他口氣相當不善,冷冽中透着嚴厲的責備。
就這一絲絲冷,瞬間唐琳覺得有些好笑。
是誰昨天還義正辭嚴和她說,把孩子打掉!
現在,卻又做出一副長情的模樣,給誰看?
“我問你,在哪個醫院打掉的?”蔚天成急得眼睛都有些充血,緊緊按着唐琳的手臂,力氣大得驚人。
唐琳生怕他傷了肚裡的孩子,不敢亂動。
她擡眼看他,還是曾經的模樣,只是飄忽在空中混亂跳動的心臟,像是再也熱騰不起來。
眼框一酸,沁出的那點溼潤,似乎成了她的笑話。
蔚天成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樣子,極力剋制着那股衝動,手鬆開,冷冷勾了一下脣,自言自語道,“沒想到你比我還心狠。”
他什麼意思?
難道他昨天說的話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唐琳被他剛剛說的話弄的心臟有幾分微疼,但還是抓回了幾分理智,撫了一下額頭,冷冷笑道,“蔚大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
“我現在後悔了。”
蔚天成凝視着她的眸子,如星輝遍灑的深海。
“在認識你之前,我曾經遇到過一個很心愛的女人,她幾乎就是我的全部。我們都已經到了要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是她卻不願意和我結婚。爲此,我爲了擁有她,故意有次在套套上戳了個洞,結果真的如願以償她懷孕了。”
“但是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直到第三個月,她開始出現了心悸,頻頻暈倒,送到醫院,才知道她有先天心臟病,不適宜懷孕。可是,我卻自大的以爲,我是個醫生,完全有這能力可以保護她們母子無憂。”
“可是,就在她懷孕到八個時,就快要到預產期時,她卻倒下了……”蔚天成說着說着,眼框泛紅,他緊緊攥着唐琳的手,像是她也會跟着離去。
“當你告訴我你懷孕的消息時,我腦海裡第一個念頭,我不能沒有你。”蔚天成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曾經也以爲,我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了。直到遇見了你,我當時也只是覺得你還不錯,可以試着交往。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才發現,我已經愛上了你,我不能沒有你。”
我已經愛上了你,我不能沒有你。
這短短的幾句話,像是重重的鍾子般,猛地,擊中了唐琳的心臟。
“唐琳。”
他突然柔聲叫她。
唐琳緩緩擡眸,看他。
他就那樣坐在那兒,宛若一尊優雅完美的天神。
“你懂我的意思嗎?”蔚天成輕輕將她垂落在臉一側的頭髮放在耳後,沉聲說道,“我愛你的心,是真的。”
唐琳以爲自己的心,早已經死了。可是聽到他的話,她卻感覺到了它的跳動,是那麼有力,真實。
她心裡的那點專屬女人的小九九,堅決又有點藕斷絲連。
昨晚她哭了一夜,發誓要跟他劃清界線。
可是,她現在的心,又熱,又疼。
只要他一句挽留,她真的做不到絕決離開。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蔚天成又說了一次。
唐琳心裡一片酸澀,臉色微微蒼白。
在愛情的戰爭裡,除了兩敗俱傷,還有種相愛相殺。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沒有阻止你,讓我們的孩子就這樣離開了這世界。”蔚天成抿脣,看着那房正中間的皮箱,輕聲說道,“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看到蔚天成如此低聲下氣的樣子,唐琳心頭泛堵,堵得酸澀難受得厲害。她垂眸斂下泛紅的眼框,吸了口氣,輕輕按着自己的腹部,淺淺一笑,“孩子還在呢!”
蔚天成聽了,眼前一亮,似乎還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們的兒子還活着?”
“誰說是兒子?你怎麼也有重男輕女的舊作風?”唐琳皺眉看他。
這次他是真的確認,唐琳沒有去打掉孩子。
他一把就將唐琳拉到懷裡。
“蔚天成,你……”
不曾想,唐琳開口只說了沒幾個字,那高大挺拔的男人便猛地欺近身,伸手攬過了她的後腦,將她撈到自己面前,眸色晦暗地俯首,毫不猶豫地攫獲了她的脣瓣。
唐琳兩隻手張開在空中,一瞬間,彷彿有雷聲“轟”得炸開在她腦海中。
蔚天成一手緊扣着她的後腦,另一隻手順勢將她纖細的腰攬過來,整個納入自己懷中。
薄脣更是毫無遮掩遵從自己內心的強烈渴望,撬開她的齒縫,霸道地在她的脣齒間攻城略地。
這狂肆的吻,帶着一種絕處逢生的美,讓人心醉。
唐琳好半晌之後才察覺到他心跳得厲害,比任何時候都要衝動。
也讓她清清楚楚地感覺到,蔚天成是真的很在乎她,真的很在意他們的孩子,只屬於他們的孩子。
唐琳的臉滾燙,瘋狂的快慰竄上脊椎骨,竄遍全身,電到她渾身都要**着軟下去。
維持着僅有的一點點意識,唐琳兩隻小手下意識地擠到他胸前,輕輕推了推,“孩子,小心我們的孩子。”
“……”蔚天成猛地吸了一口氣,頭微微一偏,又咬住了她的耳朵。
大手捉開了她覆在他胸前的小手,不僅攥緊,五指還強勢地探入她指縫中,與她十指相扣,扣着她的手,一起反過去摟緊她的腰,那電流,便生生竄到了她纖嫩的指尖。
不知道吻了多久,舌與舌的瘋狂共舞快讓兩個人輾轉的脣都麻掉了。
蔚天成已不再滿足於這簡單的親吻,失控地從她的衣襬下方探入,觸碰到了令人心醉的柔嫩。
鋪天蓋地都是他的氣息,他彷彿是她整個宇宙的主導。
他的脣,他的舌。
他嗓音黯啞地低喃,“唐琳,我們結婚吧!”
他終於說出了這句話,這是她期盼已久的話,在這個時候說出來,意亂迷情。
唐琳迷濛地睜開眼睛,看着他的眼睛,漫天星輝。
“我願意。”
沒有任何儀式,沒有鮮花,沒有戒指,然而,她就是願意,心甘情願被他套牢。
是誰說,愛情是個傻子,將一個又一個騙到有情人困住。
那是因爲,有個詞,叫做,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