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一念地獄,一念天堂(三)
一夜荒誕無度,不知自制。蘇米在清晨醒來,下了牀,穿了一件他的襯衫,站在窗戶邊,看着晨曦一點一點地暈染開來。荒誕的事情做多了,她便有些習慣了。昨夜戰況激烈,她不好受,司漠也不好受,她可是用指甲撓了他一身的痕印。
她從牀下找到昨夜被司漠丟到一旁的畫稿,細心地攤好,好在畫稿沒有被撕得粉碎,可以拿東西糊好。將畫稿夾在日記本中小心地收好,蘇米鬆了一口氣,坐在牀邊的地毯上,昨夜心生的勇氣在一夜折騰後蕩然無存,她有些茫然地抱着膝蓋。
司漠早晨起來看見的便是蜷縮成一團的蘇米,她安靜地抱着膝蓋,晨曦照在她的身上,留下一泓暗色的剪影,她的睫毛很長,一動不動如同一幅靜默的風景畫。
時間放慢節奏,緩慢流淌,司漠疲倦的心似乎得到了些許的撫慰。這些年聲色犬馬、喧囂浮華,他什麼場面沒有見過,不知爲何看見蘇米倒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觸。
司漠將她抱起來,低低地問道:“在想什麼?”
“我一直有些奇怪,你爲什麼要留下我,你明知道蘇南送我來是別有用心的。”蘇米眨了眨眼,低低地說道。
她環抱着他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胸前,柔軟的髮絲就這樣貼在他赤裸的身上,慢慢騷動着他的內心,就如同一隻可愛溫順的麋鹿。
麋鹿,司漠的心中不知爲何想到了這個詞。
司漠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低沉地說道:“你是個迷路的小東西,我喜歡抱着你睡覺的感覺,只是我不希望再發生昨天的事情。”
專制、權威的聲音。
蘇米無聲地笑了笑,昨天的事情是指她和葉拓之間的糾纏還是她逃離他,不想和他做愛?
她終於明白了自己在司漠心中的位置
。蘇南的種種舉動司漠根本就不放在眼中,他也從來沒有將她放在眼中。蘇家兄妹兩果真是杞人憂天了,他們還太弱小,無法引起對方的關注。
而司漠是真的把她當做暖牀的寵物來養的,會適時地容忍她的一些反抗。溫順、沉默、相貌不差,也許最重要的是她能滿足他在牀上的需求。這樣的寵物是男人都會喜歡的。
蘇米覺得渾身一冷,她抱緊了點司漠,感覺還是有些冷。她抱着的這個男人是不懂愛,沒有感情的。她沒有過問六年前的事情。他的未婚妻失去腹中胎兒後,他們爲什麼沒有在一起。
蘇南沒有告知她,司漠是否已婚,她也沒有見到那個女子,這是個不能提的禁忌。
“我餓了。”蘇米低低地說道,她的聲音一貫是軟糯的,帶着點江南水鄉特有的溫儂軟語的味道。司漠聽得無比受用,低低笑道:“我也有些餓了。”
他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用自己新生的鬍渣刺得她全身蜷縮。
“真是一個敏感的小東西。”司漠心中的慾念被她這樣柔若無骨的模樣刺得洶涌成河,她早上起來的時候只穿了他的一件寬大襯衫,白花花的大腿就這樣露在外面,司漠早已有些忍受不住,讓她盤住他,呼吸有些不暢了起來。
“會不會上癮?”被司漠氣息包圍的蘇米有些暈乎,突然下意識地問道。
她的雙眼有些迷離,髮絲被細小的汗珠暈染,襯得她越發白皙剔透,如同一碰就碎的陶瓷娃娃。司漠用大掌托住她的後腦勺,含住她微微開啓的紅脣,沙啞地說:“會。”
會上癮?蘇米被這個回答迷惑了,但是沒有時間去深思,是他對她上癮還是她對這樣沒有方向的生活上癮。
她緊緊地抓住司漠的臂膀,在他激烈的動作中有些難受地皺起了眉尖,他的體力過人,又是一連幾日沒有要她,早上的司家大少勇猛得讓她有些欲生欲死。
她看着晨曦從窗簾的細縫裡流淌而入,在這場身體與靈魂分開的性愛之事中,眼角眉梢被輕染了一絲媚色和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