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頭兒的神情似乎有些猶豫,“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時間上的約定?比如針對他的病情?”
舒苡琋的腦子轉好多圈後,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猜測應該是治療的過程中祁顥煊說了什麼話讓他誤解了,趕快解釋道:“不,小老頭兒,我想您可能誤會了,關於他的病情,我跟他沒有任何時間上的約定。”
若非要說約定的話,也只有她給出的承諾——陪他把這個病治好。
“他現在有些急功近利,迫切想把這個病根除,但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講究個循序漸進,急也不一定能收到預期的效果,人的身體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回去後,好好勸一勸他。”小老頭兒儼然已經真把她當成祁顥煊的家屬看待了。
“墨墨的病不是很嚴重,下次跟顥煊一起帶過來就行了。”臨出門的時候,小老頭兒又交待了一句。
回到車上,男人疲憊的坐在副駕駛上,後座上孩子們也似乎也玩累了,安安靜靜地坐着。
“去椰林吃完飯後再回家?”聽到聲響,祁顥煊睜開眼睛,微微側過頭來。
舒苡琋回看他一眼,一邊系安全帶一邊應道:“你不會很累?早點回去,你可以早點休息。”
一番討論之後,舒苡琋還是沒能說服他,一家大小,離家最近的五星酒店用餐。
大概是在路上休息了幾十分鐘,緩解治療給他帶來心神乏力感,都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祁顥煊還抱着電腦在客廳忙碌着,把孩子哄睡了後,舒苡琋熱了杯牛奶,放到他面前,人也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很忙嗎?剛剛不是心神俱乏麼?不早點去休息?”
在她坐下的時候,祁顥煊就已經處理完今天的事情,開始在關電腦了,不過舒苡琋我坐在他的正對面,看不到電腦的界面罷了。
“佳佳,我可以理解爲,你這是在關心我嗎?”祁顥煊把電腦扔到沙發上,洗過澡後的他,一身休閒的家居服鬆鬆的套在他欣長身體上,潤澤的眸光熠熠發亮,一半是玩世不恭的玩笑,一半是殷殷期待。
舒苡琋送他一白眼,把腳也縮到沙發上,以一個自己認爲既不失禮又最舒服的姿勢坐好,“祁總都能爲了受傷的員工,上門當男保姆了,難道女主人還不能對生病的男保姆略表關心?”
這話要是換個表情,換種語氣表達出來,那效果可就妥妥地能將對面的男人給軟化了。
可惜某個只會紙上談兵的女人卻用了不耐和暗諷式的表達方式……
“能!生病的男保姆表示很喜歡,以後可以多關心關心他。”
祁顥煊半點兒她的表情、語氣的影響,痞笑着調侃她。
舒苡琋出來找他,不過是想過來看看他的狀態恢復得怎麼樣了,另外,也有些事情想跟嘗試着跟他談談,心裡裝着事兒,自然也就沒心情跟他嘻鬧。
靜默的掀高眼瞼,衝着對面送了個“幼稚”的表情,也沒接他的話,心裡在盤算着,該怎麼跟他開口說接下來的事情。
“佳佳,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她心事重重的樣子,祁顥煊早在吃飯的時候就瞧出來了,只不過,看她一直努力在掩飾,他也就沒主動開口問她,人還能沒個自己隱、私?
這會兒,她又開始流露出這種心不在焉的神情來,而且還表現得這麼明顯,絲毫都不掩飾了,祁顥煊便理所當然地認爲,她是願意給他知道她正在煩惱的事情的,忽然記起剛從康療室出來的時候,她似乎剛接了個電話,那時候她的狀態就有點兒不對勁兒……
“是不是跟我從康療室出來的時候,你接的那個電話有關?”
霸道是他骨子一直存在的東西,只是礙着關係還沒確定,他問得小心冀冀。
舒苡琋乾脆把腦袋倚靠在沙發背上,一對如墨的幽瞳隨着他的話,若有所思地在他的臉上輕輕打旋,片刻後,又像已經做了什麼決定似的,忽然坐直起來,“嗯……有點兒關係。”
“誰打來的,找你什麼事兒?”男人的態度隨即認真起來。
“嗯……”舒苡琋在想,是先問話呢?還是先把祁老先生要見她的事情先告訴他?
來回想了想,還是想將問話放在前面,萬一氣氛要是陷入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也能用電話的事情來緩解一下。
“祁顥煊,我能不能先問你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
他問她問題的時候,問得小心冀冀,她又何嘗不是這樣?
私人的問題?這五個字從舒苡琋的嘴裡吐出,輕飄飄的鑽進到祁顥煊的耳膜時,他下意識的想到今天治療的事情,難道有人給她打電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是不是有人給你打電話,說了什麼有關我的病的事?”
俊逸出塵的臉上,隨着心裡的猜疑,即時渡上一層陰鷙冷峭,霸氣十足的濃眉下,那對鷹眼,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起,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犀利敏銳。
舒苡琋真是佩服他的智商,她可是什麼話都還沒說呢,他就能猜出她想問的話跟他的病有關?
“是……不是……”她又是肯定,又是否定的,弄得對面的男人連連蹙眉,“到底是還是不是?”
“是……等等,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嘛。”舒苡琋也不知道自己暈了昏了,怎麼就跟鬼繞牆似的,糊里糊塗了,連話都說不好了……
祁顥煊陰鷙的臉上,焦急和怒氣隱隱可見,“說!”
“是這樣的,我並不是有心想去扒你過去的傷心往事兒,小老頭兒說,如果你能嘗試着跟身邊信得過的人說說那件事的話,對你的病情治療也有一定的促進作用,”舒苡琋一邊怯怯地做了一大堆鋪墊,眼睛一邊細細地察顏觀色着某人臉上的一切變化,“呵呵,當然,你也沒說過我是你信得過的人,但是我想,你既然願意讓我陪你一起治療,應該也能算上是你信得過的人吧?你能跟我講講兩年半前的那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