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之外……
這五個字,他說得雖極爲清淡,但於雅豔卻沒有忽略他眼眸裡那一層柔和得就快幻化成一汪汩汩清泉的眼神,從出生到今天,她就是生活在金字塔頂端上的人兒,她想要什麼,她的老爹總會想盡辦法給她給弄來,所以四年前,她說,她想要祁顥煊的時候,她的老爹就真的把他給弄到她的牀上來了,可既便如何,他還是對一如既往的對她冷淡到冷漠……
除了她之外……呵呵!多麼諷刺人的五個字!於雅豔的胸口上一窒,呼吸不能順暢,只是這一窒息,倒讓她忽然靈光一閃,有些意外,有些期待地盯着祁顥煊的眼睛,急切地向他求證道:“顥煊,你是因爲身體不排斥她,所以才選擇她的,對不對?”心裡雖急,但這次卻是不敢魯莽了,站在門口處,一步也不敢朝他靠近。
“顥煊,你相信我,只要你多跟我接觸,你的身體也能接受我的,你相信我,好不好?嗯?只要我們經常接觸,你的身體一定能接受我的!”她的語氣無比篤定,彷彿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一樣。
祁顥煊陰沉的眸色裡,極速閃過一絲不滿,隨後又用堅定的眼神取代了方纔的不滿,“不!我愛她!我今晚在舞臺上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我愛她,她就是我此生的唯一!”
同是生活在豪門裡的於雅豔,看盡無數人前秀恩愛,人後裝陌路的夫妻,所以,方纔在祁顥煊在舞臺上對那個賤女人的深情告白,雖也將她氣得死,但她心裡總有一絲希望,希望這只是他們因爲某種需要,而不得不在人前做秀,其實他的心裡並不是這樣想的……
如今,他再次在她面前這樣堅定的告訴她,那個賤女人才是他的真愛,纔是她此生的唯一,於雅豔心底裡所有的希望都如同不斷脹大的氣泡,瞬間破碎得一無所有……
“爲什麼?祁顥煊!爲什麼她可以,我就不可以?”只是愣了那麼一秒鐘,爾後,於雅豔就像個潑婦似的歇斯底里起來,“她只是一個人人喊打的小三兒!一個被別的男人穿過的破鞋,說不定上過她的男人還不止一個,爲什麼這樣骯髒的女人可以,我就不可以?祁顥煊,爲什麼!”
祁顥煊的臉色因爲病情復發而略顯蒼白,但此時,陰翳已從蒼白底下一層一層往上浮現出來,到最後,蒼白的臉色再也遮蓋不了他陰沉如鐵的神色了,祁顥煊猶如一頭髮起攻擊前的獅子,安靜卻陰冷到讓人無端生怯,他一步一步朝着於雅豔走過去,在距離她還有三步之遙的地方,緩緩停了下來,憑着身高上的優勢,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於雅豔,相當性感好看的薄脣輕啓,傳出的聲音卻仿如帶着一股從千年冰川穿越而來的刺骨冰寒,“我說過,嘴是長在你們的身上,說?不說?取決於你們自己,但是,如果你們確定想說她、罵她的話,你們得自己惦量惦量,你們是否能承受得起後果!”
他說完這話,再不看於雅豔半眼,邁腳就準備離開。
“顥煊,咳咳咳……”一直倚靠在牀頭邊兒上的於德偉,在千鈞一髮的時刻,果斷的喊住了他,“別走,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於德偉除了在寵女兒這件事情上,表現得像個無智商的傻子外,在商場上,他可是個排得上名號的企業家,能在排人才擠擠地排名榜上排上名號,沒有一定的頭腦和手段,怎麼可能?
剛剛看到祁顥煊那股子陰翳到幾欲撕人的表現,於德偉在心裡就已經清楚自己的女兒踩到他的死穴了,若是這一放他出門,本就搖搖欲墜的盛達集團恐怕凶多吉少,是以,他必須留下他,舔着老臉將此事磨平。
“於總,天耀和盛達目前並無合作項目,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可以說?”祁顥煊頓住身體,轉過身,陰鷙的目光直射半倚在牀上的老人。
幾陣猛烈的咳嗽後,於德偉蒼白無血色的病容上又添了幾抹憋氣用力的通紅,“顥煊,就算於伯伯求你了,給個機會,咱們好好聊一聊?”
再是不喜歡,於德偉對於祁顥煊來說,也是個看着他長大的長輩,都到“求”字的份兒上了,他固執己見,似乎於情於理都有點兒說不過去……
於德偉見祁顥煊面露猶豫之色,於是轉頭看向自己的女兒,“雅豔,你先出去洗把臉,好好平復一下自己的情緒,爸爸跟顥煊單獨說幾句話。”
歇斯底里過的於雅豔半是憤然,半是怯懦的怔怔地看看自己的老爹,擰頭,又望了望不再看她一眼的祁顥煊,心中浮起一絲苦笑,一絲陰狠,轉身,默然離開……
再說,從祁顥煊身邊逃開的舒苡琋,在拍賣會場上轉了幾個圈,部分還未離去的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偷偷摸摸地對着指指點點,豔慕的、不甘的、不屑的、嘲諷的……表情多得讓人數不過來,不過,介於祁顥煊的威懾力,縱使有人不甘心得在原地咬牙跺腳,也沒人敢做那出頭鳥,上來找她的麻煩。
意識到這點的舒苡琋稍稍放寬心,也不去看他們一眼,目不斜視地繼續找朱欣怡,好不容易在一堆媒體工作人員中看到朱欣怡報社的同事,她急衝衝地過去,擋住人家的路,有些氣喘吁吁地問他們,“抱歉!打擾一下,我是朱欣怡的朋友,她今晚不是也要參加這個活動嗎?我想問一下她去哪裡了?”
舒苡琋一心都被朱欣怡的事情給牽掛住了,卻沒有注意到,此時,只要她一個眼角的餘光斜瞟過去,就可以發現,有一抹打扮得香……豔時尚的俏影,因爲她的話,而情不自禁地頓住腳步,還微微向她這邊側首過來……
“哇!祁太太,原來你是欣怡的朋友呀!”被問的女人立刻現出一副諂媚的嘴臉。
舒苡琋最是不喜跟人來這套虛假的互動,迎着對方點頭哈腰式的諂笑,她再次把自己的問題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