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顥煊的大掌裹覆在她伸過來安撫他的小手兒上,俊逸的五官寡淡如沒有風的湖,已經看不出他的心殤,溫溫熱熱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輕輕的,緩緩的撫摸着,忽的,他那毫無表情的臉上,忽然就扯起一比絲兒淡淡的,似是欣慰的,又似的絕望的笑意,“老婆,你和孩子們能呆在我的身邊,就是給我最大的安慰了,有了你們,我的餘生將不再孤獨,不再會被親情傷害,老婆,有你,有我們的孩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有些親情雖是天註定的,這麼多年來,他也一直在努力試着去靠近,甚至無比想要得到,但那句古話說得好啊,命裡有時終需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所以,也許是他是太貪心了,是他強求了吧,那麼簡單的一份親情,縱使他付出再多的努力,他也還是沒有得到過……
得不到的,他也不再強求了,從此以後,他好好珍惜他命裡有的那些的吧!
“既然,我會被逐出祁家,那老爺子對你認不認可,也就可有可無了,不過,再過幾天,我可就是無業遊民了,老婆,求包……養!”
他寡淡寂廖的面容上,倏的彷彿一縷春風掃過,輕輕帶來一抹吊吊的笑容,柔柔的,卻又能輕易讓人看出他的搞怪。
他這樣子強顏歡笑,舒苡琋的心猶如被什麼東西絆住,陣陣發疼,可是,他不願意她爲此不高興,她便遂了他的願,精緻的小臉兒上也學他一樣,洋溢着一股調皮的笑容,“嗯,沒問題,等墨墨和桐桐醒過來,我問問他們有多零花錢,然後咱們再來制定計劃,看看該怎麼包……養咱們的祁大總裁哈。”
他刮她的小鼻子,“老婆,咱能大氣點兒麼,墨墨和桐桐的零花錢,那可是他們從年頭存到年尾的錢啊,你是存心讓我不好過麼,老婆。”
“墨墨和桐桐今天不是喊你爸爸了麼?小子養老子,那天經地義的事兒,怎麼就讓你不好過了?”
女人調侃他。
話雖調侃的言語,但語氣卻不見得有多少調侃的成份,她稍頓後,又問,“能告訴我,當初爲什麼一定要等祁老爺子認可,你才肯娶我嗎?”
她是個只想踏踏實實過日子的小女人,生活裡或許偶爾需要浪漫來做調劑,但並不一定需要太講究,在他求婚成功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隨時跟他去扯證的準備,可惜……
祁顥煊嘴角的笑意又淡下去了,而且多數時候都是冷淡犀利的鷹眸,悄然升起一縷猶豫和小心冀冀,再三看了她幾眼,才輕輕啓開雙脣,“因爲你的過去,我想讓你風光嫁過來,而且是在家裡長輩認可的情況下,我覺得你值得我這麼做。”
對的,除了她值得之外,他更不想那些知道她過去的人,在她背後指指點點,所以她和他的婚姻,如果可以的話,他會辦得風風光光,而且長輩都到場祝福的。
並不是他是介意她的過去,只是,不想她再被過去傷害,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扭轉,如果有彌補的機會,他願意用一切可能去彌補,只是,他自己現在也成了一個沒根的人了……
“你怕我們偷偷把證扯了,別人會在背後說我又是使了手段,才攀上你的,說我改不了小三的性子?”舒苡琋先是怔住了,實話實說,祁顥煊平時在家裡,對他們母子三人也是照顧有加,但她卻從來沒發現,他竟會細心到此!
看着她眼裡不知道因爲什麼情緒,而溢出眼眶的淚水,祁顥煊擡手,溫熱的指腹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花,“我只是不想你以後的生活再受過去影響,我也不許別人再用過去的事情來傷害你。”
小三兒之類的話,他每次從於雅豔和薛麗麗他們幾個口中聽到時,就忍不住想揍人!
眼淚流得更兇了,她竟然不知道他的心思,如果她提前知道他的心思,那多好啊!
她會告訴他,她沒有做過誰的小三兒,也沒有被別人包……養過,所以她根本不怕別人提起她的過去。
可是現在,她都經歷那些不堪的事情了,她再告訴他,又有什麼用呢?
“好好的,幹嘛哭呢?”剛開始,她只是默默地流淚,祁顥煊還以爲她流幾滴就了事了,現在看情形,好像越來越不對勁兒啊……
“老婆,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要是說錯話了,你就告訴我,或者打我,別哭了好不好?”
“老婆,咱不哭了哦,你的眼睛屬於乾性眼,一哭就發紅,而且很久都不消,一會兒兒子午休醒來,又要找我談話了,老婆,咱兒子可是太偏心你了呢。”
男人半是哄討半是投訴似的哄着她……
嗯?她哭了,墨墨會找他談話,舒苡琋被他這話經吸引,但她心裡還擱着另一件事兒,於是,也不想把話題扯開,淚眼朦朧地看着他,“之前,你……你……”
話臨到嘴邊兒,卻發現不知道該怎麼說才顯得文明一點……
щшш_тTk an_c○
乾脆頓下來,想了一下,才重新開口,“你那個憋得難受的時候,寧可去洗手間沖涼水澡,也不願意碰我,非把那事兒留到洞房夜,也是跟我的過去有關?”
這個事情可太令費解了!
都說男人是下半身動物,這個男人,完全顛覆了她對下半身動物的認知,連她都不記得,到底有多少,連箭都搭在弦上了,隨時都有可能發射了,他還是匆匆跑到洗手間去了……
不過,不久之後的將來,舒苡琋還是不得不承認,男人果然就是下半身動物!不管他曾經多麼能忍,到了不需要忍的時候,他幾乎就秒變成下半身動物了!
舒苡琋能主動提起這事兒,祁顥煊多少還是有點兒高興的,自從綁架事件之後,他的小福利也沒有,每次一碰她,她的身體總像受到什麼刺激一樣,總要僵上那麼一陣才能適應,這讓他特別心疼,也很愧疚,而且她似乎也一直迴避跟他說有關牀上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