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貫新總是愛說這樣的話,有那麼個瞬間,我差點衝口欲出:紀貫新,你真的喜歡我嗎?
可是我又害怕,問了之後萬一紀貫新說喜歡,我該怎麼辦?
其實我挺鴕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的事情,一般都會選擇涼拌。所以我沒有較真,順着罵了他一句,然後道:“你趕緊睡覺去吧,我也要睡了。”
紀貫新嘮嘮叨叨的:“我還想跟你說會兒話呢,你這麼着急睡嗎?”
我說:“明天同學聚會,我還得早起呢。”
“起那麼早幹嘛?早起化妝嗎?化妝給誰看?給你們班那個校草看嗎?”
他嘴巴快的很,跟連珠炮似的,我也不甘示弱,立馬回他:“你管我呢?我媽說了,化妝那是對其他人的尊重。”
紀貫新道:“那我怎麼沒見你有多尊重我呢?”
我說:“那是拿你不當外人唄。”
紀貫新笑了笑,然後道:“這話說的我還真是沒法反駁。”
我把左手換右手,脫了外套坐在牀上。紀貫新聽到細微的聲音,他出聲問:“脫衣服了?”
我說:“你狗耳朵?”
紀貫新笑道:“其實我在你房間裡面安監控了,你的一舉一動我都能看到。”
我故意裝作饒有興致的問道:“那你猜我現在幹嘛呢?”
“嗯……”紀貫新沉吟了片刻,隨即道:“你在低頭看你左手呢。”
我確實在低頭看我左手,這是我的一個習慣,講電話的時候總愛看手。
“你怎麼知道的?”我是真的詫異了。
紀貫新笑道:“我說了我安了監控,你今晚睡覺別脫衣服,不然我全能看見。”
“滾一邊去。”我信他就是傻子。
我倆嘰嘰歪歪聊了能有十幾分鍾,房間把手被人從外面壓下來,兩秒之後,我媽推門而入。
我坐在牀上,看着她。我媽手上拿了瓶吃剩下一半的黃桃罐頭,對我說:“吃吧。”
我說:“吃剩下才知道給我?”
我媽瞪了我一眼,然後說:“我又沒往裡吐。”
“噁心。”我撇撇嘴。
“阿姨,您還沒睡呢?”裡面忽然傳來紀貫新的聲音,他是很大聲的打招呼。
我媽本來都要轉身出去了,這會兒只得停下來,笑着回道:“貫新啊,你也還沒睡呢?”
我只好打開外音,讓紀貫新跟我媽聊。
紀貫新說:“阿姨,聽說您指使子衿下樓給您買罐頭了?”
我媽笑着說:“是啊,半夜突然想吃黃桃罐頭了,正好子衿回來,我就讓她順道下樓去買了。”
紀貫新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回道:“阿姨,這我可就得跟您好好聊一聊了。子衿平時懶得很,我讓她給我拿瓶水她都不樂意動,您這大半夜的指使她下樓買罐頭,多危險啊,您再想吃,回頭我給您買。”
我媽高興地不行,連聲說:“我們家人都心粗,本來想讓你叔叔下樓買的,他也懶,就指使子衿下去了。”
紀貫新說:“要不是怕打擾您跟叔叔休息,我現在就想開車過去給您送幾箱黃桃罐頭。”
我媽趕忙道:“不用不用,孩子,阿姨哪吃得完幾箱啊?”
紀貫新說:“我這不是怕您回頭再指使子衿嘛。”
我媽也反應過來,笑着說:“行行行,我以後不指使她了。”
紀貫新笑道:“我在涼城,您可以指使我嘛。”
我媽說:“可你又不能一直待在涼城,你走了,我還是要指使子衿的。”
紀貫新說:“阿姨,您要是需要我,那我可就待在涼城不走了。”
我媽看了我一眼,我臉一下子就紅了。紀貫新和我媽就不能稍微在乎一點我的感受嗎?我好想走開,讓他們兩個私聊。
“行了行了,要聊你們兩個加qq加微信或者互換電話號碼,我困了,明天還起早辦事兒呢,沒有眼力見。”
趁着紀貫新沒再往下說,我趕緊開口打斷。
紀貫新跟我媽道了‘晚安’。我掛斷電話。
我媽靠在房間電腦桌上,眼帶打量的問道:“這你還說紀貫新不是在追你?”
我坐在牀上,紅着臉回道:“媽,紀貫新嘴貧,你也跟着他貧,有意思嗎?”
我媽說:“貫新這孩子挺好的,會來事兒,對你嘛……你自己心裡也應該有數。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他家太有錢了,媽怕你以後嫁過去,他家事兒太多,你委屈。”
我當即皺眉回道:“媽,你夠了啊,什麼就嫁過去?我往哪兒嫁啊?”
我媽說:“你年紀也不小了,等年後找了工作之後,下一項任務就是找對象。如果你覺得紀貫新不合適,那我跟你爸就跟他保持距離,你要是覺得合適,那我們就好好處着。”
我都瘋了,身體中的酒精一陣陣的往腦袋上衝,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有些不耐煩的回道:“行了行了,改天再說吧,我困了,想睡覺。”
我媽說:“那你睡吧,明天早上我叫你。”
好不容易把我媽忽悠走了,我換了身睡衣去洗手間收拾。回來臥室的時候已經夜裡十二點半多了。
躺在牀上,我習慣性的看了眼。這一看才發現紀貫新給我發了幾張照片。
第一張還蠻正常的,他坐在牀邊隨意的拍了張自己的臉,沒有找角度,也沒有任何手勢,只是朝着鏡頭一笑,頓時帥我一臉血。
有時候我真是納悶,長得好就是不一樣,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我正想着,下一張照片加載出來,紀貫新已經從牀邊移到牀上,他衝着鏡頭做鬼臉,真是醜帥醜帥的。
我看的笑出聲來,接着看最後一張。
最後一張是紀貫新躺在牀上,被子一直捂到脖子,蓋的嚴嚴實實。側頭枕在枕頭上,他舉着朝我比了個剪刀手。
我看完幾張照片之後,立馬把電話給他打過去。電話只響了一聲,他馬上接通:“喂。”
我強忍着笑,出聲說:“大半夜的,你發瘋了?”
紀貫新不答反問:“你家裡面暖和嗎?”
我說:“暖啊,我還有點熱呢。”
紀貫新說:“真羨慕你,我這邊都要凍死了。”他說話的聲音真是絲絲哈哈的,我有點狐疑的問道:“怎麼會冷呢?”
紀貫新回我:“我把空調給關了。”
我頓時白了一眼,出聲說:“房間那麼大,光是暖氣怎麼能夠呢,你趕緊把地暖打開。”
紀貫新說:“不要,開了之後第二天早上流鼻血。”
我說:“流鼻血也比凍成狗強吧?”
紀貫新很快回了我一句:“要是你在就好了,你給我捂被窩。”
我想也不想甩了他一句:“美死你得了,我還愁沒人給我捂被窩呢!”
他笑着說:“我給你捂啊?”
“咋不凍死你呢?行了,我困了,你趕緊睡吧,晚安。”
說罷,不待紀貫新回答,我很快掛斷電話。
放在枕邊,我能感覺自己一陣陣的燥熱。紀貫新說讓我給他捂被窩,我腦中還真的想到我倆躺在一起的樣子……他只aa穿着內褲。
都怪我不純潔愛聯想,我關了燈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紀貫新。
可我媽那句‘怕你以後嫁到他們家受委屈’,再次影響了我的睡眠。
天地良心,從前我從來沒有yy過紀貫新,但現在我竟然不由自主的去想他穿着內褲跟我躺在一個被窩的畫面,真是罪過罪過。
當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我跟紀貫新在一起了,以後還嫁給了他。婚後他們全家都不同意,對我冷言冷語百般刁難,尤其是紀貫新他妹妹,總是拿我喜歡過駱向東的事情說話,在紀貫新面前挑撥離間。
後來紀貫新也煩我了,跟我離婚了。
“子衿……子衿……起來了,到點了。”
迷迷糊糊的,我的意識遊走在現實和夢境之間。直到我媽過來拍了我記下。
眼睛睜開一條縫,我媽問我:“做夢了?”
我沒應聲。
我媽又說:“夢見什麼了?我看你一抽一抽的,哭了?”
我確實哭了,在夢裡哭的撕心裂肺,因爲紀貫新叫我淨身出戶,連半毛錢都沒給我。
在牀上發呆了長達半分鐘,我拿起一看,果然,才十點十分。
我重新閉上眼睛,皺起眉頭。
我媽說:“趕緊起來收拾,你不是同學聚會嘛。”
我不耐煩的回道:“十一點半呢。”
“那你不得收拾一下化個妝?打車過去也需要時間啊。”
我真是服了我媽,猛地從牀上翻坐起來,我心情莫名的有些不爽。
不是莫名,是有名。要不是這兩天他們總在我耳邊叨叨紀貫新,我能做這麼奇怪的夢嘛?
穿上拖鞋去到洗手間,索性已經醒了,開始洗臉刷牙化妝梳頭。
等我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見我媽在我房間裡面,她已經把我今天要穿搭的東西全都放在牀上,準備好了。
我看着她左手腕處戴着的白色鑽表,不由得出聲道:“這個不能送你,這是紀貫新送我的生日禮物。”
我媽擡眼瞥着我說:“摳門樣兒,我不要,我拿出來讓你今天戴的。”
我說:“我今天不戴錶了。”
我媽立馬挑眉道:“幹嘛不戴?你這表不是一兩百萬呢嘛,就你們那幫同學,誰能戴的起吧?他們見都沒見過,你趕緊戴上。”
我知道我媽的心理,看她給我準備的那身行頭,從裡到外全是大牌子,再加上這塊表……我真怕出門讓人給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