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紀貫新也沒上炕,脫了衣服躺在自己的摺疊牀上,微笑着說:“晚安阿姨,晚安姑姥。”
連晚安都不跟我說,小氣。
我也是憋着給紀貫新一個驚喜,所以故意不跟他解釋,換了衣服上炕睡覺。
我定了一個夜裡十一點半的手機鬧鐘,然後忽然想到今天張耽青在電話裡面跟我說明兒見,明天他要來涼城嗎
想着,我躲進被子裡面,翻出張耽青的電話號碼,給他發了一條短訊:耽青哥,你明天要來涼城嗎
我等了能有十分鐘的樣子,張耽青回我:剛剛在吃飯沒看見,我們明天都要去涼城,你先別告訴貫新,不然他又要叨逼叨。
我回他:你們家輝哥跟成霖哥都要來嗎
張耽青說:不止他倆,好些人呢,過年的飛機不好訂,我們提前半個月就包機了。
包機我腦子中想象出一副聲勢浩大的場面,這幫有錢人啊。
我跟張耽青聊了兩句,另一個短訊突然進入,是紀貫新的,他問我:不睡覺你跟誰聊天呢
我都服了他了,黑着燈也能眼光六路耳聽八方的。
我回了他一句:跟陳辰。
他說:大半夜的你倆聊什麼發過來給我看看。
我蒙着被子翻了個白眼,很快回他:你是不是神經病發作了
紀貫新說:我疑神疑鬼病發作了,你今天出門半小時到底去哪兒了
我就知道他憋不了多久,能想象到他現在躺在摺疊牀上蹙着眉頭的樣子,我沒來由的勾起脣角,笑着回道:你猜。
紀貫新半天沒回我,我這邊也跟張耽青說了偷跑出去給紀貫新買蛋糕,現在被他死活揪住懷疑我出軌的事兒。
張耽青連着打了能有七八個哈,然後說:子衿,貫新對你是認真的,你千萬別把他給氣壞了。
我說:完了,他好像真的生我氣了,現在都不回我短訊了。
張耽青說:實在不行你告訴他得了,何必讓他生氣呢,他不能生氣。
我們是發短訊,所以我不知道張耽青說這話時的語氣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所以我回了他一句:沒事兒,現在生點氣,更顯得十二點一到我給他的驚喜有多神秘。
張耽青說:那你先哄哄他,他小心眼着呢,別沒等到十二點就跟你翻臉了。
我心思也是,所以主動發了條短訊給紀貫新,問他:嘿,帥哥,嘛呢
等了幾分鐘紀貫新都不回我。我只得悄無聲息的掀開被角,因爲之前我是頭衝着炕沿睡覺,可每到晚上關燈之後紀貫新總喜歡欺負我,所以現在我改成腳衝着炕沿,跟我媽和我姑姥一顛一倒睡。
從我的角度隱約能看到紀貫新側身躺在摺疊牀上,他沒拿手機,因爲炕下一片黑暗。
趁着我媽沒注意,我慢慢掀開被子,然後跪着爬到炕沿,伸手戳了下紀貫新的後背。
紀貫新一動沒動,像是沒感覺到似的。
我媽忽然側頭睜開眼睛,她低聲說:“不睡覺,你幹嘛呢”
我嚇得心裡面咯噔一下,臉色都變了。尷尬的跪在炕上,雙手撐着被子,我停頓兩秒,然後道:“哦,沒事兒,我想讓他幫我拿瓶水,我渴了。”
我媽說:“想喝水自己下去拿,叫貫新干什麼,他都睡着了。”
他睡着個屁,我跟我媽就在他身後講話,他愣是裝睡一動不動,最後害得我自己爬下炕硬是裝渴喝了半瓶水。
等我再要上炕的時候,不得不從紀貫新的摺疊牀邊上,踢掉拖鞋,我我左腿已經跪在炕沿,正想把右腿也順勢擡上來的時候,挨千刀的紀貫新偷偷伸手拽住我的右腳踝,他往下一拽,我始料未及,整個人從炕沿跌下去,壓在他身上。
“哎呀”我嚇了一跳。
紀貫新則是偷着親了我一下,還裝作被我砸醒了的樣子,迷迷糊糊的起身:“你幹什麼”
我媽也撐起身子,看着我趴在紀貫新身上,她沉聲道:“怎麼回事兒”
聽她的聲音,我就知道她一定是皺着眉頭不高興了。當着她的面還敢跟紀貫新這樣,那背地裡得什麼樣
我猜到我媽心裡所想,所以更是恨紀貫新,他這簡直就是借刀殺人啊。
黑夜裡,我踉蹌着從紀貫新身上爬起來,邊爬還得邊解釋:“踩空了,沒注意”
紀貫新哼唧着說:“嚇死我了,我都睡着了。”
我臨上炕之前,偷着踹了他一腳,他忍着沒敢出聲。
我媽說了句:“都趕緊睡覺,明天還得早起。”
紀貫新嗯了一聲,乖乖道:“晚安,阿姨。”
“好,晚安吧。”
重新躺回炕上,我憋着一口氣,本想給紀貫新發短訊罵他的,可他一拿手機,我媽一定就猜出是我主動聊騷他,所以我不能發。
躺在溫暖的炕上,連着睡了幾天,除了略顯腰痠背痛之外,我也越來越習慣了。以爲自己可以睜眼躺到夜裡十一點半,可不知什麼時候忽悠一下就睡着了。
手機就放在我枕邊,所以當它嗡嗡震動的時候,幾乎是三四聲我就醒了。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我眯眼看着手機屏幕,夜裡十一點半整。
因爲有動力,我一點都沒含糊,掀開被子坐起來。我姑姥的喊聲充斥着整個小屋,我媽側身躺着,也睡得很沉。
等我跪着爬到炕沿處的時候,發現紀貫新縮着腿閉着眼睛,同樣睡得很香。
躡手躡腳的下了炕,我悄無聲息的穿好衣服往外面走。老房子的門一開的時候,總會伴隨着咯吱咯吱的聲響,我很怕吵醒別人,所以簡直就是屏氣凝神做的這一切。
來鄉下這四五天,我還從來沒試過這麼晚出來。光是去院裡取個袋子,我就凍得渾身發抖。
把袋子拿回到外屋,關上門之後就開始佈置。
其實也沒什麼好佈置的,幾個小蛋糕,我哆嗦着手指把盒蓋打開,然後劃了火柴點燃彩色蠟燭插在蛋糕上面。
我數了一下,蠟燭只有二十八隻,我把四個小蛋糕上面各插了七隻,然後把蛋糕堆放在一起,瑩瑩的燭光照亮整個外屋,縮頭縮腦躲在籠子裡面的雞時不時發出咕咕的叫聲。
點好蠟燭之後,我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現在是夜裡十一點五十七分。
我趕緊進屋想去叫紀貫新起牀,可當我一拉開裡屋房門的時候,紀貫新就直挺挺的站在門口。
這下真是把我給嚇慘了,我頓時吸了一大口的冷氣,眼睛瞪得老大,差點暈過去。
紀貫新伸手捂着我的嘴,往外邁了一步,然後關上房門。
我嚇得渾身虛脫,任由他站在我面前,單手捂着我的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回過神來之後,我立馬拍開他的手,瞪眼看向他,壓低聲音問道:“你什麼時候起來的想嚇死我嗎”
紀貫新看了眼被我放在竈臺邊的四個小蛋糕,他俊美的面孔上蒙着一層淡淡的燭光,看起來美得不可思議。
幾秒之後,他收回視線轉而低頭看着我。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正好四個0.
“紀貫新,生日快樂。”我笑着對他說。
紀貫新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我從他黑色的瞳孔中看到了陌生的情愫,那是模糊了激動和感動的神色。
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我出聲說:“今天是耽青哥打電話過來,說你七號的生日,我一直憋着想給你個驚喜的,但這裡條件有限,我知道你也不會挑,多少是個心意嘛。”
紀貫新二話沒說,只是低頭壓下來吻我的脣。
我是有點意外的,沒想到他這麼直接。
因爲我本能的往後仰,他乾脆一手扣着我的後腦,另一手攬住我的腰,將我鉗在他懷中,深深地吻着我。
我真是被他吻得透不過氣來,又怕我媽什麼時候會推門而出,所以緊張的不行。
我想告訴他淡定,我還有小禮物要送給他呢,可一張嘴,他舌頭頂進來,不由分說的加深了這個吻。
“咕,咕咕”外屋只有我跟紀貫新兩人,可我卻覺得被數十雙眼睛給注視了。
正是那些雞,它們大半夜的不睡覺就是準備來偷窺別人**的。
紀貫新壓着頭,我被他吻得無處可躲,最後竟是連下腰的動作都想到了。我一寸一寸的慢慢彎下腰,紀貫新就得寸進尺的越來越壓着我。
壓到我的極致,我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都是靠紀貫新攬在我後腰的手臂在支撐着。
“唔紀,貫新我不行了”
彎着腰接了n久的吻,這種狗血畫面一般只能在觀影年齡不超過十六歲的青春偶像劇裡面出現,可事實上我真的被紀貫新逼到下腰下到腰痠。
紀貫新到底不是個黑心腸的人,或者說他也累了。只見他稍稍擡起頭來,衝着我勾脣一笑,我臉色一定通紅通紅,不是不好意思,是彎腰彎的充了血。
他手臂一個用力,擡着我直起腰來。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反手摸着後腰,皺眉道:“要折了”
紀貫新滿臉笑容,他對我說:“這話千萬別在耽青他們面前說,不然他們一定以爲咱倆已經那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