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瑤跟新銳簽訂的實習合同,目前只要求她週末兩天來新銳上班,而此時不是週末。路瑤出現在新聞部。不由得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路瑤一來就直奔褚博瑞的辦公室,敲了房門,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進來。”
路瑤推門走進去。見褚博瑞站在辦公桌後面,低着頭正在翻桌上的文件。
褚博瑞工作起來向來是頭不擡眼不睜,路瑤先叫了聲‘瑞哥’,褚博瑞這才擡頭看了她一眼。
“今天是週末嗎?”看到路瑤。褚博瑞下意識的一問。
路瑤說:“今天週三。”
褚博瑞面色淡淡:“那你怎麼來了?”
路瑤絲毫沒有拐彎抹角。直言道:“瑞哥,你手上有什麼特別難做的新聞。是短時間內就能拿到的。我想去跑一跑。”
褚博瑞聞言。不由得停下手中動作,看着路瑤說:“你要特別難做的新聞。還要短時間內就能拿到,這樣的好事兒我自己早做了。何必留着給你?”
路瑤這功夫也顧不得面子難不難看。她眼睛不眨一下的回道:“瑞哥,多難做都沒關係,我想試一下。”
褚博瑞定睛看着路瑤,幾秒之後才道:“怎麼突然想做這個?”
路瑤眼中有隱忍,因爲簡程勵,只是這樣的理由,她不知如何跟褚博瑞說。
褚博瑞知道路瑤跟紀貫新有關係,要不然他也不會隨隨便便就接收路瑤。最近新銳跟天橙槓上,簡程勵被爆吸|毒以及深夜攜管菀回家過夜,這新聞其實是丁思銘拍到的,可最後爆出來卻是冠的路瑤名字……以此看來,路瑤跟簡程勵之間,必定也有關係。
在這行摸爬滾打久了,思維早就異常敏銳,褚博瑞更是一點就透。既然路瑤不想說,他也就不再多問。打開左側的抽屜,他從裡面拿出幾個文件夾,遞給路瑤道:“這幾個新聞一直都是新銳想做卻沒能做成的,你想挑戰一下高難度,可以試一試。”
路瑤走到辦公桌前,剛剛伸手接過去,還沒等開口,正好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褚博瑞接通:“喂。”
不知道電話裡面的人說了什麼,路瑤難得見褚博瑞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來,他說:“消息準確嗎?”
“好,我知道了……如果能拿到,我請你吃飯。”
掛斷電話,褚博瑞看向路瑤,開口道:“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在幫你,你剛說想挑戰一下高難度,海威集團的董事長就死了。“
路瑤聞言,也是難掩驚愕,她出聲說:“喬頂祥死了?”
褚博瑞‘嗯’了一聲:“剛從醫院那邊得到的消息,說是喬頂祥已經確定不治身亡,三天後在寧山公墓火化舉行送葬儀式,你要是能混進去並且拍到照片,那絕對是大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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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瑤眉頭輕蹙,衆所周知海威集團的前身就是夜城最大黑勢力組織海威幫。喬頂祥當了四十幾年的大哥,到了晚年才逐漸投資正道行業,想要把家底洗白。可是一世入黑世世黑,別看海威集團現在做着光明正大的買賣,可是誰人不知道,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他們。
喬頂祥的死訊一定是秘而不發,三天後的火化和送葬儀式也是絕對不許記者拍攝的,喬家到時一定會派人層層把守,這個新聞……不好弄。
褚博瑞看着路瑤,淡淡道:“怎麼?這個太難了,不想跟?”
路瑤遲疑不到兩秒,立馬回道:“我跟。”
褚博瑞說:“路瑤,你要想清楚,海威集團可不是一般的公司和明星藝人,弄不好很可能會出事兒的。”
路瑤道:“瑞哥,我想清楚了,我跟。”
褚博瑞說:“那好,你這兩天先準備一下吧,我這邊再有什麼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謝謝瑞哥,我先出去了。”路瑤點頭,然後轉身欲走。
褚博瑞又出聲說了句:“凡事兒別勉強,量力而行。”
路瑤看了眼褚博瑞,他已經低下頭去做別的事情,她輕聲道:“好,我知道了。”
路瑤從褚博瑞辦公室出去,正趕上丁思銘要進來,兩人打了個照面,丁思銘來不及跟她多說什麼,只得道:“路瑤,你先等我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路瑤點點頭,邁步走到自己的辦公桌處,她打開電腦開始查有關海威集團和喬頂祥的資料。
喬頂祥有過三段婚姻,情婦無數,可只有第三任妻子任麗娜給他生了唯一的一個兒子,也是現任海威集團的執行總裁喬治笙。
喬頂祥今年已經七十八歲了,再看任麗娜,她足足比他小了三十二歲,而喬治笙今年才二十六歲,這麼算來,當年任麗娜給喬頂祥生兒子的時候,也纔不過二十歲而已。
對於這種豪門或是黑|道世家的錯綜複雜家庭關係,路瑤向來是沒有什麼八卦精神,查這些也只是爲了確定三天後怎樣混進葬禮隊伍進行秘密拍攝。
按理說喬家要想杜絕一切外來人等,那對葬禮賓客的名單一定是盤查的非常嚴格,想要以賓客的身份進入,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再者就是混入公墓的工作人員當中,這是記者的慣用伎倆,估計喬家也會提前防範,不會給她鑽了這樣的空子。
喬家甚至會在葬禮當天封鎖整個寧山公墓,直到喬頂祥下葬之前,不會讓任何閒雜人等混入。這麼看來,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路瑤。”
路瑤看着電腦,正想的出神,忽然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擡眼看去,原來是丁思銘從褚博瑞的辦公室裡出來,正邁步往她這邊走。
路瑤問:“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丁思銘壓低聲音道:“聽說你要去拍喬頂祥的葬禮,我跟你一起去。”
路瑤眸子微挑,隨即說:“是瑞哥讓你來的嗎?”
丁思銘道:“不是,是我自己想去,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路瑤聞言,不由得輕聲說:“這個新聞是我自己向瑞哥要的,成不成功風險我一個人擔着,你也不是沒有新聞跑,不用跟着我來。”
路瑤知道偷拍喬家,一旦被發現是個什麼後果。剛剛查資料,上面也顯示幾年前有記者不怕死偷拍喬頂祥,結果被發現之後,直接打斷了胳膊和腿。
喬頂祥活着的時候就無比猖狂,如今死了,也絕非善類。路瑤不想讓丁思銘跟她趟這攤渾水。
可丁思銘心中不這麼想,其實他本想跟路瑤攤牌,之前去夜市裡吃飯的那次,他聽見她跟簡程勵打電話,說是查陳友倫。回來的時候,他把這事兒跟褚博瑞說了,結果不久簡程勵被爆吸|毒,拍攝記者的名字就寫了路瑤的。
丁思銘也不是傻子,他有心查,很容易就能弄清楚路瑤跟簡程勵的關係。如今他只想贖罪而已。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這種事兒不是你一個女孩子就能做得來的,我跟你搭檔,好歹有個照應。”
丁思銘說完之後,又怕路瑤不同意,所以兀自加了一句:“這個獨家要是拿下了,獎金咱倆得一塊兒分。”
路瑤說:“萬一沒拍着又被發現了,咱倆很可能會斷胳膊斷腿兒,估計下半輩子掙的錢都不夠養傷的。”
丁思銘笑道:“放心,我買了意外傷害險。”
路瑤道:“我還沒買……”
……
紀貫新來了公司之後,給褚博瑞打了個電話,問他路瑤去了新聞部沒有。
褚博瑞如實相告,說路瑤打算去拍喬頂祥的葬禮。
紀貫新聽到這話,半晌都沒出聲。他是來氣,她爲了簡程勵真是連命都豁出去了,黑|道背景的人都敢惹。
他明明可以讓褚博瑞撤了這條新聞,可是氣到極處,紀貫新也較起了真兒,她不是不怕死嘛,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嘛,他就讓她去碰壁,到時候等她哭都早不到調子的時候,他再來落井下石。
褚博瑞拿着電話,一時間叫不準紀貫新是什麼意思,他又不說話,褚博瑞只得試探性的問道:“老闆,要不我換個新聞給她做?”
紀貫新聲音聽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實習生有這樣的拼勁兒是好事兒,她想做就讓她做,做成了算新銳的;做不成……讓她自己兜着。”
褚博瑞聞言,頓時覺得後脊樑一冷,甚至有種莫名的懊悔,他不應該讓路瑤接這個新聞的,萬一出了點什麼事兒,上頭那個會不會把責任算在他的頭上?
紀貫新這邊已經掛了電話,看着桌上的兩袋藥,他越發的賭氣。想到他昨晚丫鬟一般的伺候她,結果她一大早不告而別,跑到公司來邀新聞,只爲了儘早撈簡程勵出來。
簡程勵,簡程勵,她這心裡就只有他一個人。
沉着臉,他一把抓起桌上的袋子,剛要往垃圾桶裡面扔,正好房門被人敲響。
紀貫新手指鬆了一下,道:“進來。”
邁步走進來的是尤然,她過來送合同,順道提醒紀貫新今天的工作安排。
報告完之後,尤然道:“老闆,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紀貫新叫住她,尤然轉身看向紀貫新,但見他手上拿着合同,面無表情的擡了下下巴,示意桌上的袋子,道:“給她送下去。”
她?尤然看了眼袋子中的中藥和西藥,很快反應過來。
“好,我現在就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