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說什麼?
眉頭簇起,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我沒應聲。紀貫新也不出聲。我倆就這樣隔着手機各自沉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是我忍不住率先開口。我出聲問道:“紀貫新,你喝高了吧?”
紀貫新道:“樑子衿。你別轉移話題。我說我喜歡你呢。”
紀貫新突如其來的表白,真的只是讓我覺得突然。我壓根不相信他。
臉一垮,我出聲道:“你是不是身邊有人。跟誰打賭賭輸了,過來跟我這兒逗悶子的?”
紀貫新道:“你先說你喜不喜歡我。”
我半秒都沒遲疑。立馬回道:“我不喜歡你。”
我喜歡他幹什麼?
我這頭話音剛落。只聽得手機那頭忽然炸窩一樣,亂哄哄的笑鬧聲。
有人說:“我去,貫新還有吃癟的時候呢?”
“這回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都是一幫大老爺們的聲音。我一猜便知道他一定是拿我開涮。相信他?哈。除非明兒早太陽打西邊升起來。
我拿着手機,一副一切盡在我掌控中的淡定樣子。出聲說道:“紀貫新,大晚上的你少騷擾我。無聊就找別人玩兒去,我要睡了,掛了。”
說罷,我徑自掛斷電話,不給紀貫新說話的機會。
從牀邊站起身,我邁步往浴室走,等洗了個澡再出來的時候,拿起手機一看,上面並沒有什麼未接電話和未讀短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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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稍有點意外,以爲以紀貫新的性格,他沒準兒還會再磨一會兒。
第二天早上,我還沒睡醒的時候,便被手機鈴聲吵醒。眯着眼睛拿起手機一看,見到‘伊揚’的字樣,想到昨天晚上他對我說的話,我忽然一個激靈翻身坐起,一點睡意都沒有。
遲疑了一下,這才接通電話:“喂,伊揚。”我的聲音中帶着自己都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
手機裡面傳來匡伊揚低沉的聲音,他說:“學姐。”
我嗯了一聲,說不出的尷尬,主動問道:“起來了嗎?”
這麼明顯不用問的話,我問完就後悔了。
難得匡伊揚還出聲回道:“起來了。”
我眼球亂轉,努力向着到底說點什麼來緩解尷尬,結果我跟匡伊揚同一時間出聲,我說:“餓了嗎?要不中午……”
他說:“學姐,我在車上……“
我一愣,不由得出聲問道:“這麼早你去哪兒?”現在才上午十點多,還不到十一點。
匡伊揚輕聲回道:“我回學校。”
我問:“今天不是週六嘛,你學校那頭有什麼事?”
匡伊揚沉默數秒,隨即低聲回道:“學姐,昨晚……對不起,我喝多了,你別往心裡去。”
原來昨晚說了什麼,匡伊揚都記的。
我心裡面除了尷尬之外,也多了幾分窩心。聞言,我輕聲回道:“伊揚,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匡伊揚情緒低落,隔着手機我都能想象到他那副霜打的茄子樣,他低聲回道:“學姐,你中午早點起來,不要餓肚子,不然胃受不了。我幫你叫了你愛吃的那家店的外賣,他們十一點半之前就會送到。”
他對我的照顧向來是無微不至的,我聽着心酸,不由得出聲說道:“伊揚,我真的沒有生你的氣,而且你說的也都沒有錯。”
頓了一下,我一咬牙一跺腳,心裡面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不給自己絲毫反悔的機會,徑自說道:“我昨晚答應你的,也一定會做到。”
我說我不會跟別人談戀愛,這是我給匡伊揚的承諾。
匡伊揚一定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他在手機那頭直接沉默了。
我努力勾起脣角,微笑着道:“快別不高興了,不然我就要給你道歉了。”
隔了幾秒,匡伊揚的聲音傳來,他說:“學姐,真的對不起。”
說罷,不待我回些什麼,他直接掛斷電話。
我拿着手機,心裡面說不出的滋味兒。
看來無論我說什麼,對於匡伊揚而言,只會加重他心裡面的負擔罷了。
放下手機,我一大早上起來便有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總覺得前陣子順風順水,人生太過得意,所以把好運氣一股腦的都用完了,最近開始走背字。
一個人坐在牀上,我給徐璐打了個電話,本想叫她過來我這邊。結果徐璐說她一會兒要去見客戶。
我問:“週末你還要工作?”
徐璐嘆了口氣,出聲回道:“大姐,我不是你,我要是一單能抽成大幾萬幾十萬,那我也不用週末開工了。”
我心情低落,有氣無力的回道:“那算了,你好好工作吧。”
見我要掛電話,徐璐哎了一聲,然後問道:“伊揚不是過來你這邊了嘛,昨晚怎麼樣?你們看電影了嗎?順不順利?”
她一連八卦了好多,我越發覺得心累,只得言簡意賅的回道:“他有事先回學校了。”
徐璐‘啊’的驚訝了一聲,然後道:“你們兩個玩的不好嗎?”
我說:“不是不好,就是……”
我把昨天的事情一說,徐璐長嘆一口氣,然後道:“伊揚那麼善良,他一定在自責,覺得他昨晚說的話是在逼你,尤其你還向他保證不會跟別人在一起,我聽着都戳心。”
我說:“那我該怎麼說?我總不能說我現在就跟你在一起吧?”
徐璐道:“那你還不如戳死伊揚算了。”
我皺眉回道:“橫豎怎麼說都不行,我現在都煩死了!”
徐璐道:“你天生犯桃花的命,身邊清一色的大帥哥。要是我,甭管駱向東還是匡伊揚,給我一個就行,誰像你這麼糾結。”
我氣徐璐站着說話不腰疼,加之心情煩躁,哎呀一聲,然後道:“行了,你趕緊忙你自己的去吧,我掛了。”
大好的週末,我一睜眼就漫天灰暗,感覺日子真要過不下去了。
在公寓裡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拉着窗簾在看電影與睡覺之間渾渾噩噩的熬過了兩天。等到週一去上班的時候,上午十點剛過,便接到內部電話,駱向東叫我去他辦公室一趟。
我端着一杯咖啡進去,駱向東坐在辦公室沙發上,一身薰衣草色的藍紫毛衣,搶盡了風頭。
將咖啡放在駱向東面前,我微笑着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駱向東心情不錯,眼睛一挑,示意我看桌上擺滿的大大小小購物袋。他說:“給你的。”
我看了一眼,出聲道:“我先挑?”
駱向東說:“都是給你的。”
“這麼多?”我眸子微瞪,知道的是他跟杜婷去泰國玩,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專門出去給我挑禮物的呢。
我正想着,駱向東出聲問道:“這兩天玩的怎麼樣?”
“啊?”我有些走神,一時間沒聽懂他到底什麼意思。
駱向東看着我,漂亮的黑色眸子熠熠生輝,他出聲問道:“你不是去跟你學弟約會了嘛,怎麼樣?開不開心?”
我終於弄懂他問什麼,心情瞬間更低落了。
哦了一聲,我面色淡定的回道:“挺好的。”
駱向東道:“什麼叫挺好的?挺好是多好?”
我強忍着想要發脾氣的衝動,故意挑釁的說道:“你幹嘛這麼八卦我的私生活?我還沒問你跟杜婷這兩天怎麼樣,玩的開不開心呢。”
駱向東道:“我們開心啊。”
我立馬接了一句:“那我們也很開心。”
駱向東笑了一下,然後道:“跟你說認真的呢。”
我心中酸澀,還得努力做到面色無異,真的是難爲死人。
坐在沙發上,我裝作挑禮物的樣子,故意不去看駱向東的臉。從一個袋子裡面拿出一個首飾盒,打開一看,裡面是一串珍珠項鍊,珍珠不是非常大,但難得每一顆都渾圓無比,而且顆顆大小一致,一看便知道價格不菲。
我將項鍊纏在手指上,足足纏了四五道。故意忽略掉之前的話題,我出聲說道:“你給我買這麼貴的禮物,是揹着杜婷買的嗎?”
駱向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邊笑邊回:“這條是杜婷給你挑的,她說你皮膚白,戴珍珠會好看。”
我砸吧砸吧嘴,挑眉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駱向東似笑非笑的說道:“刁鑽。給你送禮還不行了?”
我說:“好端端的,杜婷總給我送禮算怎麼回事兒?還有她之前給我買的那件大衣,我看了一眼,摺合人民幣要大幾萬,搞得我都不敢往身上穿,回頭誰再給我搶了。”
駱向東笑道:“杜婷給你送禮,自然是衝着我的面子,她還指望你在我面前多說說她的好話。要是知道你說她非奸即盜,估計真要氣死了。”
我將珍珠項鍊放回到盒子中,對駱向東道:“你給她拿回去吧,這麼貴的東西,我不能收。”
駱向東道:“給你你就拿着,你真以爲杜婷是花她自己的錢買的?還不是我給的?”
他這句,真是天大的實話。
而我聽着,簡直就是酸死人。
他要不要這麼欺負人?還讓不讓我活了?
我一肚子的酸水外加惡氣,當即便忍不住出聲回道:“你的錢買的我也不能要,無功不受祿,我又不是你女朋友,沒必要吃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