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我下意識的嗤笑,然後看着他道:“陳文航,你現在跟我說夠了……”
陳文航想走。但我死活拽着他的袖子不鬆手。他不敢激怒我,因爲怕我在餐廳裡面大喊大叫,他只得壓低聲音。看着我說:“子衿。你別這樣好麼?”
他的眼神中有不耐煩,還有請求……
我的眼眶瞬間就紅了。擡眼看着他,我輕聲問道:“陳文航。你愛過我嗎?”
陳文航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上,露出了糾結的神情。他忽然拉住我的手。出聲道:“子衿。我們出去說。”
我被他帶的往前跨出兩步,但卻突然一個瞬間,停下腳步。然後用力甩開他的手。
站在原地。我大聲喊道:“陳文航。你他媽就是個騙子,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我這一聲喊得比之前的都要大。幾乎是歇斯底里。一時間,不僅走廊中的服務員朝着我們看來。一些近距離的隔間甚至劃開拉門,看外面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我平日裡也是個好面子的人,但凡清醒,不會做出這麼丟人的事情來,但是誰讓我今天喝多了,更何況壓在我心頭的那口惡氣,沒有因爲畢業晚會上的萬人痛斥而結束。
我總覺得陳文航欠了我什麼,他沒有還清。
在越來越多人的圍觀之下,陳文航臉色青一陣紅一陣,走馬燈似的變換。
我能看到他氣得不行,但卻礙於面子,不能罵我,更不能動手。
陳文航想走,我卻踉蹌着追上他的步伐,拉住他的手臂,又哭又鬧的吵道:“陳文航,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我樑子衿有哪點對不起你的?”
陳文航瞪着眼睛,想要掙脫我的拉扯。
有些人從隔間裡面出來,怕我們兩個打起來,所以企圖勸阻我。
“小姐,你是不是喝多了?別這樣,有什麼事私下解決。”
我的視線被眼淚模糊,聞言,下意識的大聲回道:“我沒喝多!我就是要一個公平!你們幫我評評理,我跟了他七年,從高中開始到大學畢業,結果他他媽揹着我跟我閨蜜滾到一張牀上去了,他甚至連聲對不起都沒跟我說!”
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麼,心底像是被人掏空了一塊兒,急於抓些什麼東西來填補。
聽到我這麼說,所有人都一副吃驚又不知所措的模樣,連帶着看向陳文航的目光中,都多了幾分打量和意味深長。
陳文航終於被我戳到了軟肋,情急之下,他一甩胳膊,我踩着高跟鞋,直接被他聳的往後退去,若不是身後有個人扶了我一把,我定是要摔倒在地上了。
有些女客人看不慣,不由得出聲道:“哎,你怎麼打人呢?”
“就是,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嘛……”
陳文航臉色通紅,他瞪着我,一字一句的說道:“樑子衿,你在畢業典禮上鬧不夠,現在又跑到這裡來鬧,你就是故意要讓我身敗名裂是吧?你他媽告訴我,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我聽到陳文航跟我用他媽的,我立馬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恨不得竄起來撓他一臉花。事實上如果不是身邊人攔着我,我已經衝上去了,但饒是如此,我嘴上還是鋒利的罵道:“你跟誰他媽的呢?我罵你是天經地義,誰他媽讓你做損事,你也不怕遭報應!”
陳文航沉着臉,出聲回道:“我是遭了報應了,我這輩子最大的報應就是當初選了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我從他的眼神和表情中,很輕易的看出,他對我是多麼的煩,多麼的恨。
那一瞬間,我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傷的,愣是一口氣沒拔上來,堪堪站在原地,微張着脣瓣,但卻沒有呼吸。
眼下走廊中已經站了很多人,但凡女人聽到這話,都會覺得不適應,更何況我之前還口口聲聲說陳文航出軌的事兒。
有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站出來,替我罵陳文航:“哎,我說你這男的怎麼回事?你出軌你還有理了?人家小姑娘哪裡配不上你,你自己做了虧心事,還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這年頭當陳世美的多了,但當成你這樣的,還真少!”
人羣中有人擠進來,是數名穿着職業裝的年輕女人,她們都二十三四歲的樣子,跟我差不多。
她們站在陳文航身邊,看看他,又看看我,然後一臉模棱兩可的表情,出聲問道:“陳文航,這女的是誰啊?”
陳文航臉上帶着壓抑的憤怒和明顯的嫌惡,在看了我一眼之後,他竟是冷聲道:“一個神經病!”
神經病,我再次被這三個字刺痛。
那感覺就像是有人踩到了我的敏感神經,讓我回光返照一般,瞪着眼睛,厲聲罵道:“陳文航,你他媽再說一遍!”
陳文航也被我逼急了,他大聲回道:“我就說了,怎麼着?你就是個神經病,沒有我你是活不了了嗎?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是個男人就怕了你!”
我瞪着一雙發紅的眼睛,直直的站在原地。
陳文航身邊的女人,上下打量我,然後揶揄的口吻道:“原來是前女友啊,被人甩了也有點自尊嘛,何必大庭廣衆之下自取其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