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自己好像被別人看透,可你又對對方一無所知的時候,這種感覺真的很令人不爽。苗雲傑不說。我就一動不動的坐着。不肯吃。
他實在沒招了,這纔對我說:“好吧好吧,我告訴你。我以前給你寫過情書。暗戀過你。行了吧?”
我本能的皺眉,一臉的不相信。
苗雲傑說:“真的。當時你高一,比現在胖挺多。不過臉沒有現在這麼尖,我喜歡稍微圓潤一些的。那時候你每天早上陪着陳文航一起打球。打完球你們就去學校後門的早餐鋪吃飯。你一個人一頓要吃好幾個大包子,還要喝一整碗的綠豆粥,你最愛吃黃瓜鹹菜。對不對?”
苗雲傑說的一樣不差。那些幾乎快要消失在我腦海中的記憶。隨着他的三言兩語,一下子被勾出。
吃了一會兒。我試探性的問道:“你真給我寫過情書?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苗雲傑不以爲意,淡笑着回道:“可能你收到的情書太多了吧。”
苗雲傑長的太普通。掉人堆裡面瞬間找不到,可能這也是我完全不記得他的主要原因。
他並沒有想爲難我,幫我刪了貼,還付了早餐錢。我立馬對他好感提升了幾個階段。
從早餐店出去,苗雲傑又對我說:“你不是讓我幫你查ip嘛,我查了,是七道街的龍海網吧,你要是真有心想找那個人,帖子是前天傳上來的,你可以去網吧調監控,看看能不能找到你想找的人。”
我真的感動感謝到差點給苗雲傑一個擁抱,當然我還是忍住了,只是淡笑着道:“真謝謝你了。”
苗雲傑說:“不用謝我,雖然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但這是我第一次跟你說這麼多的話。我就是覺得你不是帖子裡面寫的那種人,指不定你得罪誰了,那人在背後這麼整你。”
我說:“那你等我找到那人之後,我好好感謝感謝你。”
苗雲傑笑道:“看你這架勢,要提刀砍人了。”
我說:“你應該瞭解我的性格。”
他笑着道:“完了,我這回是‘助紂爲虐’了,真替那個造謠的捏了把冷汗。”
因爲苗雲傑這次的仗義相助,我已經把他當成朋友,跟他告別之後,我馬上拿出手機打給陳辰,李潤竹跟潘思渝,叫她們出來,大家在龍海網吧碰面。
她們三個早就蓄勢待發,一直在等我消息,我是第一個到的網吧,她們三個在二十分鐘之內相繼趕到。
我去前臺找網管,對他說:“哥,能幫個忙嗎?”
男人打量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邊的陳辰,隨即笑着回道:“行啊,幫什麼?”
我說:“哥,我想找個人,需要調你們這邊三天前的監控錄像。”
男人說:“我們這邊的監控最長就是七十二小時,你要找三天前的,找不到。”
我萬萬沒想到,線索竟然會在這裡斷掉。
出了網吧,潘思渝迫不及待的問我:“子衿,到底怎麼回事兒啊?那帖子你看了吧,上面說的什麼雞AA巴玩意兒,說你給你們公司老闆當小三兒,結果讓人給踹了,所以纔回來的,你跟我說,是不是真的?”
李潤竹道:“當然不會是真的,子衿不是那樣的人!”
陳辰小心翼翼的說道:“子衿,你到底得罪誰了?”
事到如今,我就算想瞞也瞞不住。有些話不方便在大街上面說,我出聲道:“去ktv。”
結果大白天我們幾個就直奔ktv,這裡又吵又鬧,隔壁包間嗚嗷喊叫,我們在房間裡面說什麼,外人都聽不到。
我把心一橫,將陳文航劈腿張昕薇的事情,一股腦的說出來。
我一滴眼淚都沒掉,只是非常氣憤,因爲我嚴重懷疑就是他們兩個人中的一個在背地裡坑我。
我說完之後,潘思渝第一個眼睛一瞪,她出聲罵道:“我艹他們兩個媽的!”
有時候太過震驚,除了罵娘沒別的表達方式。
李潤竹也是驚訝的瞪大眼睛,她說:“子衿,那我上次去夜城的時候,你怎麼不跟我說呢?”
我說:“如果沒出帖子的事情,我本想一直瞞下去的,畢竟他們兩家大人還要臉,我想給他們留點顏面。”
陳辰說:“可那天張昕薇不是說她男朋友在濱海嗎?”
潘思渝罵道:“聽她瞎逼逼吧,你沒聽她上一句說什麼嗎?她說她陪老闆公出去濱海,指不定傍大款當小三的就是她自己呢,媽的回頭把屎盆子釦子衿頭上!”
我是個拿不定主意的人,只得問她們三個:“你們說會是張昕薇和陳文航中的一個嗎?”
陳辰跟我一樣不好確定,李潤竹說:“那除了他們兩個,也沒人在夜城這麼瞭解你,還跟你有仇的啊。”
潘思渝一口咬定:“不用問,不是張昕薇和陳文航,我他媽腦袋都揪下來給你們當凳子坐!”
潘思渝這麼一咬牙切齒,我更加來氣,恨不得現在他們兩個站在我面前,我就撕了他們的嘴。
可陳辰說了一句倒是提醒了我,她問:“那劈腿的事情應該是張昕薇和陳文航理虧,如今回來不老老實實的待着,幹嘛還主動害子衿啊?”
我也想不通,潘思渝眼睛一瞥,出聲回道:“賤人的心思你還指望用咱們正常人的心態去考證?你要是想得通,你不也成賤人了?”
陳辰乖乖的閉嘴不說話。
李潤竹琢磨了一會兒,然後道:“你辭職的事,我們都是聽你說了之後才知道的,估計涼城本地的朋友,也沒人比我們知道的早。而那天張昕薇見面就說‘聽說你辭職了’,也就是說,她早就知道的。”
潘思渝道:“甭心思,要我說,張昕薇的可能性比陳文航大。你們想啊,首先這事兒陳文航必定理虧,如果子衿鬧到他家裡面去,他們全家都跟着沒面子,他挑不出子衿半點的毛病。但是張昕薇就不一樣了,她能揹着子衿跟陳文航勾搭兩年多,你們就想,這樣的女人心得有多黑?子衿對她那麼好,她跟白眼狼有什麼分別?她這就是豁的出去不要臉了,如今子衿辭職在家,她要不趁機打壓一把,哼。”
“再說子衿當時說好了要在工作上壓她一頭,以她那種性格,不落井下石伺機報復,都算我沒智商!”
不得不說,潘思渝的憤怒情緒把我也給帶動了,我當即沉着臉說:“我給她臉她不要,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李潤竹問:“你想怎麼做?”
潘思渝替我回答:“就上她家找她去,把這事兒跟她爸媽說道說道,我看看她臉往哪兒擺,臭不要臉的……”
陳辰說:“可萬一不是她呢?”
我剛剛堅定的信念,一時間又有些動搖。是啊,萬一不是張昕薇呢,我這大過年的過去鬧,人家還過不過年了?
我們四個人,陳辰保守,潘思渝激進,最後還是沉穩的李潤竹說了一句:“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詐她一把。”
我看像李潤竹,她跟我四目相對,我馬上就懂她的意思了。
拿出手機,我已經很久沒給張昕薇打過電話,新手機上面自然也沒有存她的名字。可是時隔一年,我還是可以清楚的記得她的號碼。
在我撥號的時候,潘思渝從旁說道:“一會兒狠一點,你不狠她就知道你在詐她了。”
陳辰忽然說:“萬一她不是本人去網吧發帖的呢……”
我還沒想到這個點,可電話已經撥了過去,我再掛也是來不及。響了三四聲的樣子,裡面傳來張昕薇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喂?”
她不知道我新號碼,所以纔會疑問。
我直接沉下臉,冷聲說:“是我。”
張昕薇那頭頓了一下,隨即也是冷淡的聲音:“找我有事?”
我忽然發飆,開口便罵:“你他媽說我找你有什麼事?張昕薇,你是人嗎?是不是我給你點臉了?就你跟陳文航那點噁心事兒,我一直幫你瞞到現在,我沒扒你你反倒跑過來找我的麻煩,你真當我樑子衿是好惹的呢?!”
我痛快的罵完了一長句話,潘思渝從旁對我豎起大拇指。我沒空迴應她的稱讚,氣得手指有點發抖,緊緊地攥着手機。
張昕薇那邊沉默數秒,很快回罵道:“樑子衿,你他媽纔有病吧?你以爲校內的帖子是我發的?你自己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自己不知道嗎?你敢做就別怕別人知道,現在像瘋狗似的跑來找我,我告訴你,不關我的事!”
我說:“你少他媽跟我在這兒裝,龍海網吧是怎麼回事兒?你敢發就別怕我找人查你!”
我故意模糊了網吧中發帖的人,就想試探一下張昕薇。
果然,張昕薇那頭明顯的兩秒停頓,她說:“有本事你調監控出來,不然少在這兒瞎逼逼!”
我說:“監控就在我手裡呢,你以爲我給你打電話是跟你商量呢?張昕薇,你給我等着,我現在就去你家找你!我倒要讓你爸你媽給我評評理,你他媽背地裡跟陳文航睡了兩年,大學四年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結果反過來搶我男朋友,如今回到家又給我擺了這麼一道。我要是讓你過好了年,我跟你一個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