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上說的咬牙切齒,可不會真的忍心在外屋給他擦背,萬一凍感冒了。這大過年的。
我端了一盆熱水進了裡屋放在椅子上。我媽問我:“怎麼了?”
我努力做到一臉淡定,平靜的說:“哦,紀貫新叫我幫他擦一下後背。”
雖然我心裡覺得這不太妥。可還是自欺欺人的覺得只要我說的夠坦蕩。這事兒就沒問題。
紀貫新隨後拎着新毛巾進屋,看見坐在炕上的我媽和我姑姥。他笑着道:“阿姨,一會兒您帶着姑姥轉過頭去。別盯着我看,我會不好意思的。”
我媽笑着回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都是長輩嘛。”
裡屋溫度足有二十七八度。我熱的脫下外套,只AA穿着裡面的毛衣站在椅子邊。紀貫新走過來把毛巾遞給我,然後旁若無人的開始脫衣服。
看見他脫了外套和毛衣。最後貼身的只剩下一件白色襯衫。當他低頭解釦子的時候。我眼睛不知道往哪裡擺。只好重新又把毛巾洗了一遍。
他赤着上身站在我面前,出聲說:“來吧。”
來你妹啊。我強忍着躁動的心跳,擡起頭來看着他的身體。他是瘦。可是脫下衣服還是精壯有條子的類型。因爲實在太尷尬,我只得裝作爽朗的樣子,硬着頭皮打趣他:“小夥兒,還挺有肌肉的嘛。”
紀貫新勾起脣角,但笑不語,可是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灼熱赤AA裸的勾AA引。我敢保證,如果我媽跟我姑姥沒在屋裡面,他指不定要說出什麼‘喜歡嗎’之類的話來。
我繞到他身後,幫他用熱毛巾擦了一下後背,擦完之後,我趕緊把毛巾放在盆子裡,出聲說:“快點收拾,收拾完了好睡覺。”
我脫了鞋爬上炕,我媽跟我姑姥都已經躺好準備睡覺。
身後是紀貫新洗毛巾偶爾傳來的水聲,不知道是不是炕燒的太熱,我渾身上下一陣陣的冒火。
大概十分鐘的樣子,紀貫新端着水盆往外走,我擡頭看了一眼,他身上沒穿衣服。我立馬皺眉說:“凍死你,趕緊穿上外套再出去。”
紀貫新說:“沒事兒。”
我說:“不行,趕緊的。”
紀貫新只得放下水盆,穿了件外套出去倒水。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我媽說:“貫新,摺疊牀你睡得慣嗎?”
紀貫新應聲:“睡得慣,阿姨您不用擔心我。”
我媽說:“那好,晚安吧,明兒早上見。”
“晚安,阿姨。”
紀貫新走到門口處來關燈,等燈關了之後,他一走一過,伸手摸了把我的臉。屋裡面一片黑暗,我媽自然沒看到,我也不敢喊,只得眼睜睜的吃了個悶虧。
幾秒之後,伴隨着鐵牀發出的‘咯吱’聲,紀貫新躺下了。
我側過身子拿起手機,給他發了條短訊:怎麼樣?舒服嗎?
紀貫新很快回我:有點短。
我說:誰讓你長那麼高了,正常人都夠用。
紀貫新說:不信你回頭看看,我腳踝以下全都垂着呢。
我是真的好奇,所以撐起身子轉頭看向紀貫新那裡。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我隱約看到紀貫新搭在牀尾的腳在踢被子,他拿手機照了一下,可不是嘛,牀比他的身高短了快二十公分。
我發短訊問他:你就不能縮着點睡嗎?
紀貫新說:不僅短還窄,我都不敢翻身。
我說:誰讓你自己得瑟,好好的炕不睡非要去摺疊牀睡,別說我沒告訴你,摺疊牀睡不好會腰疼。
紀貫新發了個驚恐的表情過來,隨即道:男人不能腰不好,你別毀我。
我衝着手機屏幕勾起脣角,回了他一句:沒事兒,反正你在涼城這段時間也用不着腰,委屈一下得了。
紀貫新說:你怎麼知道我用不着呢?
我說:那你倒是用一個我看看?
我跟紀貫新在一個屋隔着不到四米的距離,各自拿着手機發短訊。發了能有半個小時的樣子,我姑姥的鼾聲已經響起,我媽翻了個身,小聲說:“子衿,還沒睡呢?”
我嚇了一跳,本能的把手機往胸口捂,隨即小聲回道:“快了,我姑姥打呼嚕,我睡不着。”
我媽說:“你跟貫新一直在發短訊,屏幕亮了半天了,晃得我都沒睡着。”
她這麼說,我就尷尬了。
炕下傳來紀貫新的聲音,他叫了句:“阿姨。”
我媽‘哎’了一聲,然後道:“貫新吶,還不睡?”
紀貫新說:“阿姨,我這邊離炕太遠了,有點冷,我能靠近一點嗎?”
我媽馬上翻身起來,紀貫新也下了地。我藉着手機的光亮看到紀貫新死活把摺疊牀拖到了我這頭的炕下。
他對我媽說:“阿姨,我在這兒睡,這兒挺暖和的。”
他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媽又不是傻子,估計是尷尬的沒話說,所以纔沒管他,任由他躺在我腦袋後面的位置。
我們幾個重新躺下,這回紀貫新不給我發短訊了,我也沒敢拿出手機給他發。夜深人靜,我沒睡着,我猜紀貫新也一定沒睡着。足足熬了能有大半個小時的樣子,我媽翻了個身朝向我姑姥那一側,呼吸變得有點沉重,是睡熟了。
我腦袋後面就是炕沿,炕下躺着紀貫新。只聽得細微的‘吱嘎’聲響,幾秒之後,我的頭髮被人扯了扯,不用問,當然是紀貫新。
我把手臂從被子裡面拿出來,回手去打他,可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怎麼往回拽他都不鬆開。
我的臉騰一下子就紅了,好像渾身上下所有的熱氣全都一股腦的涌上了頭頂。我媽還在我右邊躺着,紀貫新是有多大的膽子?
我小心翼翼的扭過身子,微微擡起頭來剛想要看他,可我沒想到紀貫新就等着我起身回頭的那一剎那。
藉着從窗外照進來的暖白色月光,我看到紀貫新那張近在咫尺的白皙面孔。他離我本就只有十公分不到的距離。我這邊嘴還沒張開,他就這樣一手拉着我的手,另一手扣着我的後腦,與此同時,下巴一擡……吻在了我的脣上。
‘轟的’一聲,似是有數萬支禮花同時在我面前炸開,我的眼前瞬間迷亂一片,渾身全都又酥又麻。
我不知道有沒有人試過‘偷’。無論是偷什麼都好,總之這種做賊心虛,東躲西藏不敢作聲的感覺……簡直是令人興奮地要死。
之前我跟紀貫新有過幾次親密接觸,可他都是親我的臉,最近的一回就是親到脣角。每一次我都渾身發麻,無一例外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而這次是他第一次吻我的脣,我愣了能有兩三秒的樣子,下意識的想要往後躲,可紀貫新似是早就知道我會這樣,所以他扣着我的後腦不讓我動,斷了我的後路。
靜謐的小屋中,我能聽到我姑姥的鼾聲跟我媽的呼吸聲。當然,我也能聽到我跟紀貫新彼此糾纏在一起的急促呼吸聲。
紀貫新拉着我的手一動不動,我試圖掙扎了幾下,可他只是把我越扣越緊。我都急瘋了,好怕我們這樣被我媽給看見。
紀貫新本是單純的把脣瓣貼在我嘴上,可是沒過多久,他就張開脣瓣,用舌尖去舔我的嘴脣。
我渾身一個激靈,嚇得差點發出聲音來。在我意識慌亂本能的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紀貫新的舌頭順勢撬開我的脣齒探入口腔,扣着我後腦的大手往下一壓,我覺得他瞬間霸佔了我的整具身體。
他吻着我,從蜻蜓點水到如飢似渴,好像只是眨眼之間。我是側翻身擡起頭,自己壓着自己的一隻手臂,此時另一隻手被他給攥住,不敢喊,只能任由他欺負我。
如果這個吻只是一閃而逝,我還能當做是他的惡趣味,可他如今已經吻到不能自拔,我都擔心他分分鐘從摺疊牀下一躍而上。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紀貫新,或者說,這纔是紀貫新的本來面目,我早就該知道的,只是這段時間他對我太好,讓我忘記他原本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知道是委屈還是害怕,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紀貫新本來吻我吻的很兇,像是要把我給吃了,可後來興許是嚐到了我的眼淚,他一下子就頓住了。
我默不作聲的流淚,紀貫新停頓幾秒之後,面孔一寸寸的往後退去。
我被眼淚模糊的視線隱約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是迷亂中帶着幾分驚慌和心疼的。
扣着我後腦的手改成幫我擦拭眼淚,他輕聲道:“子衿……”
我使勁兒晃了下腦袋,甩開他的手,然後身子往裡一翻,遠離他半米遠。
紀貫新還坐在摺疊牀上,身上穿了件白色半袖,月光下他的面孔俊美如畫,可我卻只覺得生氣和害怕。
害怕他,也害怕把我給吵醒。
我裹着被子往炕裡面挪,連枕頭都不敢拿了。
紀貫新見狀,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斷定他不敢真的把我給怎麼樣,所以掉頭躺在炕裡面,蒙着被子偷偷抹眼淚。
不多時,什麼東西砸在我身上,我驚弓之鳥一般,趕緊掀開被子看了一眼。
原來是我的手機,鐵定是紀貫新給我扔過來的。
我拿起手機一看,上面有一條未讀短訊,紀貫新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