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聽說濱海這邊是可以販猴養猴的,只要跟養狗一樣,辦一張準養證就可以。但我沒想到駱向東的玩心竟然這麼大。或者說我看不懂這幫有錢人平日裡到底是怎麼消遣的。
駱向東坐在沙發上。拿起手機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我只聽說他要猴,十幾只。馬上送過來。
等他掛了電話之後。我馬上問他:“你要拿猴去嚇唬超哥?”
駱向東帥氣的臉上充斥着玩味的表情,聞言。他出聲回我:“今晚等着看好戲吧。”
我跟駱向東坐在房間中看電視,約莫過了一個小時的樣子。門鈴聲響起。他起身過去開門,有個男人推着一輛不足腿高的小車進來。車子是密閉的。但是我聽見裡面傳來‘吱吱’的叫聲。
趕忙起身過去看。正好駱向東掀開車蓋,裡面竟是一堆小臂長短的小猴子。
推着猴車的男人操着一口充滿濱海口音的普通話說:“這裡,一共九隻猴子。都是很健康的。”
我也有點怕猴。所以躲在駱向東身後。只露出腦袋探頭往車裡看。一隻只小猴巴掌臉,大眼睛。不如我想的那般猴精,一個個安分的坐在車裡。時不時的轉動腦袋看一眼某處。
駱向東問:“這猴子咬人撓人嗎?”
男人道:“不會,都是經過我們飼養員馴養過的,很適合家養。”
駱向東點了點頭,然後道:“我送人的,這樣吧,你幫我從陽臺外面給它們送到隔壁去,我按照買的價錢給你,待會兒用完你再拿走。”
男人自然高興,馬上推着猴車跟駱向東一起往陽臺處走。到了陽臺我才發現,這邊的陽臺跟隔壁的只差了一米多的距離。如果直接按竇超那邊的門鈴,那他一定不會開,也虧得駱向東想出這樣的轍來,我真佩服他,損到家了。
男人站在陽臺邊,打開車蓋,從裡面抱出一隻小猴子。我見他伸手摸了摸小猴的後背,然後忽然一擡手,將小猴往對面陽臺扔去。小猴在空中張開四爪,然後輕輕地落在了對面陽臺地面上。
我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爲這裡畢竟很高,我怕一個仍不準再掉下去。
駱向東伸手對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怕我把竇超給招來。
我忍不住走到賣猴的人身邊,小聲對他說:“你慢一點。”
男人點點頭,然後開始運送第二隻小猴。
其實兩邊陽臺距離很近,駱向東跟我說:“我真想自己跳過去,不過想想還是算了,比起我,他更怕猴。”
我真慶幸駱向東沒自己跳,不然我真的會被他給嚇死。
短短兩分鐘不到,男人將九隻小猴子全都運送到對面陽臺。我看着陽臺上蹲滿猴的樣子,忽然有些想笑。別說是怕猴的,就是不怕,看到這場面也得嚇一跳吧?
一羣小猴在陽臺上沒待多久,左右看了看,打從第一隻順着敞開的窗戶竄了進去之後,第二隻,第三隻……很快陽臺上就只剩下兩隻猴了。
駱向東激動的不行,拉着我說:“我都不知道該去哪邊看熱鬧了。”
我哭笑不得:“會不會太損了?”
我怕竇超被駱向東給嚇出神經病來,到時候一定又是一頓瘋狂的報復,我夾在他倆中間,還總有一種危機感呢。
駱向東強忍着笑,壓低聲音說:“我真想跳過去看看竇超臉上的表情,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精彩畫面。”
我說:“怕什麼來什麼,這不亞於給我屋裡放一羣醜鬼啊。”
說話間,我倆從陽臺走進客廳。駱向東拿起手機打給沈子鬆,沒多久,沈子鬆也從同一樓層過來了。進門之後,他立馬笑着問駱向東:“你真給他屋裡面放猴了?”
駱向東笑着點頭:“陽臺還有呢,不信你去看看。”
沈子鬆去了趟陽臺,回來之後笑的眼淚在眼眶打轉,連連拍手叫好。
我心想,這都什麼朋友吧。
沈子鬆跟駱向東一直在屋裡面研究竇超要多久才能發現屋裡面有猴,我也以爲這麼多隻猴子,應該很快就會被發現吧,可這都十幾分鍾過去了,隔壁一點動靜都沒有。
駱向東問:“他是在隔壁吧?”
沈子鬆點頭:“你跟子衿回來沒多久,他就帶着那女人也回來了。”
駱向東似笑非笑:“估計在臥室還沒看見呢。”
沈子鬆也笑道:“這要是一晚上不出來,豈不是要明天早上才能看到?”
駱向東很快說:“不行,我已經等不及了。”
說罷,他拿起手機打給竇超,開的是外音。
‘嘟嘟嘟嘟’的連接聲響起,響了三聲,對方就掛了。駱向東再打,對方再掛。連着幾次,竇超乾脆關機了。
沈子鬆笑道:“那廝一定沒幹好事兒。”
我想到之前我跟駱向東被打斷的那一次,也猜到竇超如今在隔壁幹嘛了。
駱向東說:“不急,他一會兒完事兒準得打過來。”
我們三個坐在客廳沙發上邊聊天邊吃水果,大概過了十幾二十分鐘的樣子。果然,竇超的電話打過來了。
駱向東接通之後,故意罵道:“你丫敢不敢出來?”
竇超笑着說:“這麼大火氣幹嘛?你們倆這麼半天還沒成事兒?”
隔着電話,我都被竇超說的不好意思,更何況還有沈子鬆在,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得了。
駱向東說:“竇超,你麻溜兒的現在到我這頭來,我給你一次機會,不然明天讓我看見你,你知道後果會怎麼樣。”
竇超道:“我敲你房門,你也踢我房門了,咱倆算是扯平。”
駱向東道:“別磨嘰,子鬆也在這頭呢,我們打算出去玩,你去不去?”
“真的假的?”
沈子鬆說:“我在呢,你趕緊過來,我們等你半天了。”
竇超最愛玩,生怕別人把他給落下了。他說:“看在你們盛情邀請我的份兒上,那等我幾分鐘吧,我洗個澡就過來。”
掛了電話,駱向東跟沈子鬆激動的擊了個掌,然後起身就往外走。
我忙道:“你們幹嘛去?”
駱向東轉頭拉着我的手,帶着我一塊兒往外走,嘴裡說着:“去看好戲了。”
我們三個出了房門,就站在走廊。沈子鬆壓低聲音道:“待會兒他一定嚇得魂飛魄散,比女人喊得聲還大。”
駱向東說:“之前在泰國他就嚇得像個娘們兒似的,臉都被他給丟光了。”
話雖如此,駱向東還是一臉興致昂揚的模樣。
我一直盯着房門,心裡也說不出的緊張。等了大概五分鐘左右,只聽得隔壁房間裡面‘嗷’的一聲喊,是個男聲,接下來就是女人的尖叫聲‘啊’。
沈子鬆跟駱向東頓時笑的就差撓牆了,我也被他倆帶的有些想笑,因爲腦補到竇超一打開主臥房門,發現滿客廳都是猴的樣子。
隔壁房間裡面像是炸開了鍋,男女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最後我聽到一連串的腳步聲,是朝着門邊跑來的。
我以爲是竇超,結果房門打開,衝出來的人是yumiko,她身上穿着白色浴袍,頭髮都是溼的,還光着腳。
想必沒料到我們都在門口,一擡眼看見我們,她愣了。
沈子鬆笑問:“竇超呢?”
yumiko臉色說不上是什麼顏色,頓了幾秒才道:“裡,裡面呢。”
駱向東迫不及待,一馬當先的走了進去,沈子鬆緊隨其後。我也納悶,所以小跑着跟了進去。
客廳亮着大燈,數只猴子分別站在沙發背上,茶几上,一邊的酒櫃和地毯上。
主臥的房門是敞開的,駱向東跟沈子鬆先進去,然後一陣爆笑。等我追進去一看,竇超整個人躲在被子裡面,一隻猴子坐在牀尾,小爪子拿着一串葡萄。
聽見笑聲,竇超在被子裡面大聲罵道:“滾!趕緊讓這些猴子滾!”
駱向東跟沈子鬆還惡劣的過來拽竇超的被子,竇超像個嬌滴滴的大姑娘一樣,連聲尖叫,喉嚨都要喊破了。
我終究是看不過去,上前攔着駱向東跟沈子鬆,勸他們放過竇超一馬。
駱向東站在牀邊,看着被子裡面的人,出聲道:“你說你都多大的人了?還能讓個猴給嚇成這樣,是不是男人?”
竇超說:“這他麼是一隻猴嗎?你叫人把花果山給搬來了嗎?”
我沒忍住,笑了幾聲。
沈子鬆說:“人家向東跟子衿過來玩,就你憋着一肚子壞水,是你先聊扯的,怪不得別人。”
駱向東問:“以後還裝不裝了?”
竇超不說話。
駱向東乾脆將牀尾的小猴抱到竇超身上,竇超隱約感覺到什麼,但卻不敢動,只得戰戰兢兢的問:“什麼東西?”
駱向東道:“你說呢?你猴爺爺。”
竇超都炸了,我能理解他的心情,這就好比把一條蛇放我身上,隔着被子也膈應。
在駱向東壓倒性的打擊之下,竇超求爺爺告奶奶,連着給駱向東賠禮道歉,駱向東這才叫人把猴子帶走。
確認屋裡面沒猴之後,竇超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翻起來,直衝着牀下的駱向東飛踢。
駱向東也是跑得快,一溜煙就出了主臥,竇超光腳在後面追,邊追邊喊打喊殺。
我這兩條腿可追不上他們,只得跟沈子鬆走在後頭,沈子鬆笑着對我說:“以前沒見過向東這樣吧?”
我如實的點了點頭,說:“像個瘋子。”
沈子鬆笑道:“瘋就對了,沒見過他瘋的人,不算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