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向東說話的時候一副嫌棄但卻認真的模樣,莫名的戳到了我的笑點。我‘撲哧’一聲笑出來,結果抻到臉上燙傷的地方。馬上又是一‘嘶哈’。
跟駱向東坐在病牀上。他一邊給我上藥一邊輕輕吹着風,藥本就是薄荷的,他再這麼一吹。涼絲絲的更舒服了。
‘噹噹噹’幾聲敲門聲打身後傳來。我轉頭看去,只見一名護士出現在門口。她面帶焦急的說:“駱先生。1203病房的容小姐受到了驚嚇,現在情緒非常不穩定。您看……”
駱向東面無表情,冷淡的回道:“多不穩定?”
“又哭又鬧。逮着什麼摔什麼。還非說要回加拿大。”
駱向東眉頭一簇,不由得低聲道:“威脅我?”
說罷,他擡眼看向門口處的小護士。薄脣開啓。出聲吩咐:“既然她情緒波動這麼大。那就給她打一針鎮靜劑吧,省的她像瘋子似的。影響了自己不說,再耽誤這層其他的病人。”
小護士遲疑着道:“您看。需不需要通知一下容小姐的家屬?”
駱向東淡淡道:“不需要,照我說的做。”
小護士走了,我看着駱向東說:“你不去看看?”
“看什麼?”
“容馨剛纔真被我嚇得不輕,都跪了。”
駱向東依舊面色淡淡:“她活該。”
我說:“她是活該,可看她嚇那樣兒,我心裡面又有點難受。”
駱向東瞥着我說:“想想她往你臉上潑熱湯的時候。”
我想了想,確實平復了不少。要不怎麼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呢,這年頭人心隔肚皮,只要不做壞人,堅守住自己的底線就不錯了,哪兒還有那麼多聖母心去可憐別人?這是駱向東回來了,不然我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到時候誰來可憐可憐我?
思及此處,我不再去想容馨的事兒。容馨在病房裡面鬧騰了一會兒,被護士打了針鎮定劑就睡了。駱向東又出去給一幫護士和護士長開了個‘小會’,無疑也就是提點提點她們,等天亮駱家來人,讓她們不要亂說話。
等一切都處理好,已經是凌晨兩三點了。駱向東在病房的浴室裡面洗了個澡,因爲病房就我一個人住,所以準備的浴袍是女士的,駱向東只在腰間圍了個浴巾便走出來。
我躺在病牀上,側頭一看,故意一仰頭,伸手堵着鼻子,做出一副要流鼻血的樣子來。
駱向東用毛巾擦着頭髮,一邊走一邊說:“裝什麼,好像沒見過似的。”
我說:“你不要一回來就誘惑我。”
駱向東道:“話說我們好像沒在醫院做過吧?”
我頓時腦門衝血,不由得揚聲道:“你想什麼呢?”
駱向東勾起脣角,笑着回道:“我想你了。”
他隨便一句話便能讓我瞬間打回原形。我這輩子是栽在他身上了,無論是他這個人,還是他的性格,簡直把我吃的死死的。
來到病牀邊,他忽然把腰間的浴巾抽走,我哪能想到他裡面什麼都沒AA穿,這一眼看去,頓時春光乍泄。
“啊……”我忍不住小聲喊了句。
駱向東整個人欺身壓過來。我往病牀一邊挪了挪,病牀一個人睡是足夠寬敞的,可要是兩個人睡,那就有些擠了,更何況駱向東還人高馬大的。
他一上了牀,牀上立馬變得翻身都困難。他伸手將我攬過去,緊緊地貼在他胸口,出聲道:“別掉下去。”
我知道被子裡面的他什麼都沒AA穿,我倆只隔着我身上的一層病號服。他剛洗完澡,身上又潮又熱,烘的我整個人都有些血氣翻騰。
生怕一不小心就擦槍走火,我伸手抵着他的胸口,壓低聲音道:“你別鬧,這兒是醫院。”
駱向東笑着道:“我知道。”
我說:“你快下去,讓人看見像什麼樣子。”
駱向東說:“誰不知道咱倆是一家的?我們又不是偷情。”
偷情都沒現在這麼刺激吧?
我真怕一會兒小護士又有什麼事兒敲門進來,駱向東這光不出溜的躺在我牀上,說出去真是不好聽。
“我還生着病呢。”爲了面子,我還是得使出殺手鐗。
駱向東鼻間呼出的溫熱氣息灑在我臉上,他低聲道:“你是嗓子有事兒,又不是別的地方。”
我說:“醫生讓我好好休息。”
駱向東道:“你躺着,我出力。”
我這是說什麼都不好使了,只得皺着眉頭,嗔怒着道:“哎呀,駱向東……”
駱向東趕在我沒說話之前,伸手抱着我,他笑道:“跟你鬧着玩的,你都這樣了,我還忍心壓榨你?”
我倆相擁着躺在單人病牀上,伸手摸着他光滑卻結實的後背,我低聲道:“你在國外的工作忙完了嗎?”
駱向東說:“剩下的有別人在,沒事兒。”
我說:“你每次一走,我馬上就叫你回來,來回折騰累死了吧。”
駱向東說:“不累,我就是心急,着急卻使不上勁兒。”
我很輕的嘆了口氣,心疼他比心疼自己多得多。
駱向東攬着我,將他的下巴抵在我頭頂,他說:“子衿。”
“嗯?”
“辭職吧,我養你。”
我下意識的擡起頭,看着駱向東問:“什麼意思?”
駱向東說:“字面上的意思。”
我說:“可我還不想當家庭主婦。”
駱向東道:“不辭職也行,以後我要是出國,你必須請假跟我走。”
我琢磨了一下之後,點頭道:“一個月一兩次最多,太多了我也怕公司不樂意。”
駱向東說:“我就是給你交個底,我以後一天都不會跟你分開,省的我前腳一走你後腳準出事兒。我就差給你栓褲腰帶上了。”
我笑着道:“向東,要不你辭職吧,我養你。”
駱向東似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他漂亮的眸子一挑,隨即笑着道:“你養我?”
我瞪着眼睛道:“你那是什麼表情?瞧不起人啊?我一個月的薪水咱倆吃喝玩樂足夠,當然了,你不能買衣服買表買車,也不能買任何太貴的東西,當然了,隨禮估計也不夠。”
駱向東忍俊不禁:“都這樣了還要養我呢?”
我瞥了一眼,有些後悔說養得起他的話。就駱向東這開銷,很可能兩件衣服一個皮帶就花完我一個月的薪水。
“行了行了,我養不起你行了吧?”
駱向東忽然低下頭,使勁兒在我脣上親了一口,這一口都親出‘吧唧’的聲音來。
他滿眼止不住的寵溺和笑意,出聲道:“你怎麼這麼招人喜歡?”
我隨口回了句:“喜歡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
駱向東也不氣,而是順着我的話說:“那你自己掰扯掰扯,我算老幾。”
我枕着駱向東的胳膊,一直跟他說說笑笑,也不知道凌晨幾點才睡着。有他在身邊,這一覺自然是格外踏實。
只是睡得正香的時候,隱約聽見耳邊傳來別人說話的聲音:“向東,子衿,趕快起來……”
我很費力的睜開眼睛,因爲睡得太晚。哼了一聲,我想翻身,卻發現怎麼都動不了,迷迷糊糊看見身前站着個熟悉的身影,五秒之後才認清是衛錚的臉。
我低聲叫了句:“錚哥……”
再一看,我正躺在駱向東懷裡,他睡相不好,整張臉埋在我脖頸處,露出的手臂和上身全都是赤條條的。
我紅了臉不說,趕忙撐着手臂欲起身。
衛錚壓低聲音道:“快起來,向東爸媽來醫院了。”
睜眼就聽到這樣的話,簡直就是讓人瞬間睡意全無。我伸手推着賴牀的駱向東,急聲道:“快起來,向東,錚哥說你爸媽來了。”
衛錚把駱向東的衣服從沙發處拿到牀邊,他出聲說:“護士長給我打電話,說容馨昨晚受了驚嚇,打了一針鎮定劑,今早起來之後馬上哭着喊着要回加拿大,還把向東爸媽給找過來了,你們……”
衛錚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得主臥房門被人推開的聲音,我人還在牀上,這定睛一瞧,不由得臉色一變。
站在門口的人是關琳,她一身長及膝蓋的淺灰色貂絨大衣,下身黑色長靴,手臂挽着黑色復古鉑金包。一張幾乎模糊了年齡的驚豔容顏,此時正看向牀邊的三人——我,駱向東,衛錚。
衛錚一轉頭,趕忙道:“阿姨,您來了。”
我也顧不得自己一身病號服,慌里慌張的從牀上下來,強忍着尷尬,硬着頭皮叫道:“阿姨……”
駱向東終於醒了,半眯着眼睛,他先是看向我,隨即順着我的視線往門口看了一眼。
看到關琳,他一點都不驚訝,更別說是害怕,只是隨口叫了句:“媽。”
關琳邁步走進來,站在駱向東旁邊,她伸手拍了下他的肩頭,然後道:“趕緊把衣服穿上,你爸在容馨那頭,快點過去看看。”
駱向東不以爲意,蹙着眉頭道:“我不想看見她。”
關琳道:“快點的,別等你爸發脾氣。”
駱向東坐起身,被子直接退到他腰間往下,露出健碩的腹肌和完美的人魚線。我看的臉紅心跳,關琳則是蹙眉說:“讓你爸知道你昨晚在這兒睡的,有你好受的。”
駱向東坐在牀上,也不知道是起牀氣還是什麼,俊美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