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此言一出,寧霜羞紅臉頰,穆雨面無表情,般若掩脣輕咳,雪昤眼中閃過一抹驚訝,花無絕臉帶陰鬱,崔元梵臉色鐵青,雲醉生眼帶笑意,開口,“小離兒,你真的——真是令我大吃一驚啊!走吧,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出發了。”

“哼”崔元梵對我無可奈何,只能忍氣而走。

我和雲醉生走在最後,“小離兒,你這回可讓崔元梵徹底恨上你了,以後出門一定要帶上我送你的兩個暗衛。”

“別以爲我不知道我身邊的那名死士不是你的人,有一個就夠了。”我雙眼目視前方。

“我這不是怕你受傷麼!要是你受傷了,我堂堂魔宮宮主說的話豈不成了廢話,這讓我顏面何存!”

我的嘴角彎出了弧度,微側目,偷窺到他未來得及收起的狠戾還有一絲難辨認的溫柔,心中一顫,剛剛是我看錯吧!對,就是這樣。我不敢再看一次,因此看不到他滿滿的失落。

到達天棗村,街道一片荒涼,門戶緊閉,竟像是荒廢了十年的村落,沒有想象中的病人在道路旁**,一個人影都不曾瞧見。我們順着街道,直走。

“夫君,我們真的要這樣做嗎?他們還活着啊!一定還有別的辦法治好他們的,他們都是我的親人啊!夫君——”

“語月,沒有別的辦法了,治好上次疫病的古方我們也試過了,可是,沒有用。再過一天,他們就會死,現在不燒死,到時候病變了,那麼禍害的將會是天下百姓!”

“夫君,我——我,你燒吧!”那穿着村婦之衣卻掩不住清雅氣質的女子掩面從我們身邊跑過。

“你們是什麼人?”那中年男子厲聲呵斥。

“你這卑賤下人沒資格知道,識趣的就趕緊說,你要做什麼?”崔元梵把怒氣全部發向那男子身上。

“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找死!”兩人二話不說,直接動手,男子以珠子爲武器,直打崔元梵的門面,崔元梵不慌不忙地用扇子抵擋,一回過後,赤手空拳,你一拳我一腳,速度很快,周圍塵土飛揚,打上十幾回合。

我驚訝地看着崔元梵使出渾厚功力,雲醉生似感嘆似爲我解惑,“崔元梵恐怕有一甲子內力了,只不過這內力不純,應不是正道所取,皇室中人絕不會像外表表現的那麼簡單。”

眨眼之間,崔元梵被花無絕攙着,男子被般若扶着。兩人不分勝負。

“這位大哥,你沒事吧?我師弟不懂事,您見諒。我們是醫壇中的弟子,奉師命到這來看看,大哥,您能否說說這裡的情況?”

“到我家坐下說,這裡走。”男子瞧了瞧我們,明白我們並沒有惡意,領着我們往他家走去。

“語月,準備茶水,招待客人。”男子帶着我們走進一家農舍,我細細打量,廳堂上的木製品原料絕對非凡,仔細一看,原來是檀木。好生奇怪,一位農夫,戴着人皮面具的農夫,家中處處瀰漫着書香氣息,院子裡看似簡單佈局,其實是暗藏殺陣。

我們隨意就坐,“各位,請先喝茶,我去換套衣服。”

“大哥先忙。”般若出聲,聲如空靈般悅耳。而後死一般的寂靜,想必大家都看出了什麼!各自心裡盤算。

“小離兒,怎麼看?”雲醉生使用傳音。

“小心謹慎,見招拆招。”我在雲醉生的手掌心寫下這八個字。

“嗯,小離兒你要跟在我身邊。”

“好。”

“各位客人,請喝茶。”那位名叫語月的女子臉色遮着一層雪紗,上完茶就離開。

“小離兒,你看,早知道我也讓你帶面紗了。”雲醉生取笑道。我不雅地翻了翻白眼。花無絕注視着我和雲醉生兩人的互動透着和諧、自然與默契。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麼。

“內子不喜見生,各位見笑了。”男子換了件紫黑色衣衫,同音卻不同面孔。

“怎麼會!大哥,你——”般若連忙起身,禮讓,在看到男子的臉時,故作疑惑不出聲。

“先前日子,不慎傷了臉,怕嚇着人,所以戴上人皮面具。現今好了,也就摘下。”

“好不通的話語,既然受傷,戴上人皮面具不透風豈不是更糟。”崔元梵不客氣揭穿。

“這你有所不知,這人皮面具不是一般的人皮面具,這面具本身就是藥,專治我的臉傷。”兩人對話有着濃濃**味。

“這位大哥,這檀香木桌可是價值不菲呀!”雪昤半開玩笑。

“你們都看出來了?好吧,你們可知這個村落的來歷?”

“請說。”般若洗耳聆聽。

“一百年前,最古老的家族,聖雪家族神秘消失,傳聞他們能預知未來,因泄露天機過多,受到詛咒,每一個人都活不過二十。家族人丁日漸稀少,最後他們製造詭異事件,撤出世人視線,來到這偏遠地區,隱姓埋名生活下來,每個人的壽命也在慢慢回增到正常人的壽命,直到,十六年前,一場疫病奪取了一半人的性命,沒想到,現在又爆發疫病,可是這次沒有醫救的辦法,現在聖雪家族只剩下我的夫人了。”男子悲痛的低下頭。

“你不是聖雪家族的人?”雲醉生提問。

“我——我是樂國將軍風揚,那年回京途中不幸墜崖,得語月所救,我才活下來,這十年,我費盡心力追查仇人,老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有了一絲線索,這仇人也就是製造這場疫病的幕後黑手。”風揚咬牙切齒,恨恨道。

“你是風將軍!當年令人聞風喪膽的鐵血將軍,真是失敬失敬啊!”般若吃驚,“那我等也不好再隱瞞身份了。”

一番寒暄,拉近彼此距離。而我在看到風揚的那瞬間就懵了。是風正!怎麼可能還是他呢!他還是我這具身體的親生父親!我扶額,“醉,我不太舒服,想休息。”

“好,我陪你回客——。”

“雲皇子,風將軍好歹也是樂國忠臣,你這樣離去不好吧!還是我陪師妹回去吧。”花無絕插口。

“雲皇子?”風揚錯愕地看向雲醉生。

“沒錯,雲兄是樂國十四年前被擄的九皇子,前些日子,剛剛回宮。”雪昤開口解釋。

“臣罪該萬死。”風揚跪在地上,向雲醉生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