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咱們兩人睡這一間房?”
夜已降臨,吃過晚飯後,狄舒夜與墨來到三樓的黃字號客房,看着並不甚大的客房,狄舒夜乾咳一聲,問道。
“按理來來說,男人都巴不得與女人共處一室吧?”墨反問一句,登時令狄舒夜腳下一個踉蹌。
滿意的看着自己一句話的威力,墨斂起眸子中的一絲笑意,“我睡牀,你睡沙發!”
出乎她意料的是,狄舒夜竟然沒有貧嘴,點點頭便盤膝坐在地上修煉起來。
“瘋子!”心中低罵一聲,看了眼窗外,墨也盤坐在牀上修煉療傷起來。
狄舒夜並不是坐懷不亂的君子。但此時強敵環伺,每一刻提升修爲的時間,都是如此的寶貴。
今日一戰,兩人看似都受了傷,其實彼此也都知道,對方所受的傷,並不重,但他們都知道眼下的局面,雖然一朝修煉,作用並不大,但修煉總比死耗好得多。
這一夜,轉湖心酒樓外,彷彿舉行一場無聲的盛宴,一批一批換崗的棋宗弟子兢兢業業的監視着樓上黃字號客房。
翌日,冬日的朝陽沒有絲毫溫度的灑下一片光輝,屋中兩人同時睜開眼來。
“真是熱鬧的一夜啊,不過這轉湖心也太不盡責了,任憑別人影響客人的休息…”笑罵一聲,狄舒夜眼中露出一絲擔憂之色看眼房門,就在昨晚,棋宗派出兩人入住了黃字號客房了,很顯然是爲了監視狄舒夜二人,吁了口氣,心中卻尋思起脫身的法子來。
“耗吧,我身上的錢還能堅持個三五日,咱們總能想到辦法的!”墨哼了哼,冷冷說道。
“咱們能耗得過棋宗?”狄舒夜嗤笑一聲,在這裡一晚上就要五百金幣,這種銷金窟,就算土豪也堅持不了多久。
而且令他不自然的是,這種感覺,怎麼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小白臉似的?
“老大,你傻了啊,你有虛壺空間啊,咱們出去殺一通,然後躲進虛壺空間,任他棋宗翻個底朝天也休想找到我們!”忽然,青鳥的聲音在狄舒夜腦中響起。
“小青,父親最善裝神秘,他最喜歡做扮豬吃老虎的事情了,就連你,父親都不捨得隨便暴露,更何況虛壺空間?”狄舒夜還沒答話,三眼牛那稚嫩的聲音便即響起。
“汗…”狄舒夜抹了把汗,三兒這傢伙什麼都好,就是自打吸收了火鳳凰那選擇性的記憶之後,學會了挖苦人。
“看來,不得不暴露一點點的底牌了……”
“你很緊張?”墨看到狄舒夜擦汗,不禁奇聲問道。
“呃…”狄舒夜愕然,便在此時,一陣輕盈的敲門聲忽然響起,隨後一個甜甜的聲音傳來:“您好,我是黃字號客房302的服務員!”
打開門,墨不着痕跡的看了眼屋外走廊,而後這才關上房門。
“對不起兩位,我們轉湖心爲大家準備了早餐,同時我來,也是爲了詢問一下,到了十二點房期便到了,請問您還需要訂房嗎?如果需要,我們會爲您準備免費的午餐以及晚餐。”美女服務員禮貌的說道,那性感的紅脣,說出的話讓人不忍心拒絕。
“當然要…”墨眉頭一皺,剛說三個字,便被狄舒夜打斷。
“我們不續訂了!”
墨明顯一愣,看向狄舒夜:“你不想活了?”
美女服務員看看墨又看看狄舒夜,不禁迷惑起來,過了半晌,這才道:“兩位,你們…”
“訂”
“不訂!”
意見再次相悖,服務員眼中閃過一縷輕笑,瞬間隱沒。
“兩位,冒昧的問一句,你們…可是因爲外面的…”
“嗯?”狄舒夜二人同時色變,緊緊盯着眼前曲線誘人的美女。
“兩位貴客別誤會,我只是想給兩位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服務員並沒有絲毫的驚慌。見狄舒夜二人神色稍緩,這纔開口道:“兩位也許不知,本店尚有一種業務,名爲送佛業務!”
“送佛業務?”兩人略一對視,盡皆疑惑的看向服務員。
“是的,送佛服務,所謂送佛服務,便是指,我轉湖心可以派出高手,保護客人安全離開轉湖心,至於護送您離開多遠,就要看您的價錢高低了,但最遠距離則是護送您離開漢陰國帝都!”
“好傢伙!”狄舒夜心頭讚歎一聲。這這種服務明顯就是爲了那些被仇人追殺而躲進轉湖心的人準備的,而且從最遠距離是離開帝都便可以看出,轉湖心的勢力甚至有可能滲透了皇室。
“不論任何人追殺?”狄舒夜有點懷疑。
“您好,是的,哪怕你們的仇人是聖人高手,我們也能安全送離!”服務員自信一笑,優雅答道。
“嘶…”狄舒夜心中倒吸一口涼氣,竟然連聖人級別的高手都不怕。
“笨蛋,這很簡單,試問轉湖心這麼強大,誰沒事幹去招惹他們?轉湖心只是承諾送離一定的距離,當護送結束了,一路尾隨的敵人再出手又有何妨?”天拍水的聲音在腦中響起,狄舒夜一想,不禁再次佩服轉湖心的斂財手段。
“而且,這種護送任務想必價錢也是極高的,至少比住一晚黃字號客房要貴的多,無論如何,這轉湖心都是穩賺不陪。”
果然,墨問道:“那這價錢…”
美女服務員微微一笑,道:“護送出轉湖心一里地需要繳納兩千金幣,五里地以上,每一里地翻倍,送出帝都,則需要五萬金幣!”
看着美女服務員那動人的微笑,狄舒夜彷彿看到一隻吞噬金幣的怪獸,心中的驚訝無以復加。
熟料一念未盡,便見服務員朱脣輕啓:“還有一點,這個價錢只是針對個人仇殺而言的,若是被某個勢力追殺,則要以追殺勢力的強弱來定。”
“金窩!”狄舒夜心中狠狠一陣抽搐,若這樣一算,轉湖心簡直就是個巨大的金窩,這幾年來斂下的財富,足以讓無數人爲之瘋狂。
“這樣不公平啊,若是你們轉湖心不能完成任務…”墨眉頭一皺,若是轉湖心玩不成任務呢?那豈不是害人又害財?
“您好,轉湖心概不負責,這種服務全憑自願。”美女服務員微微一笑
“靠,這是逼着別人賭命啊…”心中再次怒罵一聲,只聽服務員道:“中午十二點之前,我會再次前來,屆時請兩位貴客意見達成一致,順便說一句,追殺兩位的,乃是西大陸最強宗門棋宗,初始價一萬金幣。”
服務員在狄舒夜兩人殺人的眼神注視下,輕盈離去,關上屋門,墨盯着狄舒夜半晌,忽然問道:“你爲何不續訂了?”
“我說過了,你覺得你可以耗過棋宗?況且這樣耗下去,終究不是辦法,而殺出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這樣乾耗,最終只能被轉湖心掃地出門,既然結局都是一樣,龜縮着又有何用?”狄舒夜揉了揉腦袋,無奈道。
“你有逃走的辦法?”墨凝視狄舒夜半晌,忽然問道。
“嗯?”狄舒夜看了眼墨,心中不禁佩服這女人的聰敏。
“有倒是有,但沒有把握,不過剛纔聽了這個送佛服務,我想,有了至少三成的把握。”狄舒夜並不隱瞞。
“哦?說來聽聽?”墨漆黑的大眼一亮。
“我們可以…”
話已開口,狄舒夜卻猛然住口,隨即以傳音之法,跟墨交流起來。
棋宗象棋一脈餘年此刻很愜意的躺在轉湖心黃字號客房303中寬大舒適的大牀上,作爲執事一職中的“元老”,數年來始終不得上位,他一直懷恨在心,熟料時來運轉,就在昨日,相長老忽然傳他相見,許他這個監視的任務,並不需要做什麼,只需要時刻關注着斜對面客房中的動靜便可,事後便可上位,晉升爲負責帝都的堂主,這種天賜良機降臨,他分明感覺到好運來了。
瞥了眼貼在門上豎耳細聽,同爲執事卻小他十多歲的魚赤峰,餘年心中又升騰起了嫉妒感。憑什麼這等美差要分他一杯?
“赤峰,你盯着有什麼用?外面咱們棋宗弟子不下三十人,還怕對面那兩個小賊飛走了不成?”撇了撇嘴,餘年沒好氣的說道。
“小心點總沒錯,聽說那兩人昨日破了“鐵門栓”大陣,壞了好幾名弟子的性命,能耐着實不小呢。”魚赤峰心知這餘年肚量狹窄,不便爭執,當下小心翼翼說道。
“切…”餘年嗤笑一聲,想了想,還是沒有再開口,心中卻道:“那布星辰平日裡仗着自己是布星河弟弟,飛揚跋扈也就罷了,這次定是技不如人,罷了不說自己弱還要誇大其詞,把敵人說的多厲害…魚赤峰,你在做什麼?”
原本貼在門口的魚赤峰忽然腳下一軟,身子扭曲着匍匐倒地。對餘年的話彷彿充耳不聞。
“魚赤峰,你做什麼?”餘年低喝一聲,從牀上躍起,撲向門邊。
“如你所願,這份功勞你一個人獨享了!”
耳邊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餘年渾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