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林觀易便知自己喊錯了,眼中閃過一絲落寞,怔怔地看着帝婭,不知在想什麼。帝婭早已衝了過來,狄舒夜一把抱起帝婭,哈哈笑道:“小丫頭又長高了,你媽媽呢?魏卿憐呢?”
“嗨,小火娃,還認得我嗎?”青鳥從狄舒夜懷中飛出,撲打着翅膀在帝婭面前叫道。
“小青?你也來啦?牛牛呢?”帝婭歡呼一聲,掙脫狄舒夜懷抱,便抓向青鳥。
狄舒夜也不理會,看了眼院內,心中泛起一陣怪異的感覺:有這麼強大的陣法保護,可這魏府卻顯得寒酸了許多。不算太大的四合院,院中只有一座小小的假山,假山浸泡在一潭小水池中,完全看不到大戶人家的模樣。而且幾人進來老半天,沒有看到任何魏家的人,迎接的人,只是小帝婭。
“帝婭,其他人呢?”狄舒夜轉頭問道。
“快出來啦!”帝婭頭也不回,跟小青玩鬧在一起。
話音剛落,狄舒夜便看到前方屋中人影一晃,隨即數條人影翻飛而出,爲首一人有點胖,一臉淡淡的微笑,剛要開口,忽然臉色一變,而後大叫一聲:“公子?”
狄舒夜哈哈一笑,走上前去,道:“魏老一向可好?”
這胖子正是當年狄舒夜從琴宗焚神谷中救出來的魏卿憐。
魏卿憐哆嗦着雙上,忙迎了上來,忽然身後一人道:“小夜,你終於來啦!”
聲音清脆。帶着一絲歡喜,而後一道火紅色的人影走出屋門。
狄舒夜擡頭看去,只見一名中年女子一身火紅色長裙拖在地上,同樣火紅色的長髮簡單的束在腦後,英氣逼人的臉龐絲毫看不到歲月的痕跡,明美嬌豔中帶着幾分幹練卻也帶着一分溫柔。
“焰芒阿姨?”狄舒夜從來沒見過火鳳凰化爲人形的模樣,如今這纔是第一次見,這個渾身火紅的女人顯然便是焰芒了。
“哈哈,難道你還不認得我……”火鳳凰話音戛然而止,隨即死死盯着狄舒夜身邊的林觀易。
狄舒夜一把拉起全神戒備的魏卿憐。閃身便往一邊跑去。
“公子。那人……”跑出老遠,見狄舒夜停下,魏卿憐這才疑惑道:“他是?”
“別管啦,放心。是自己人。對了。我那兩個朋友。”狄舒夜看向遠處,葉雲舟二人正在四下打量着宅子,趕忙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已是華燈初上,魏府之中,狄舒夜靠在椅子上,右手放在身邊桌子上,五指輕輕敲打的桌面,沉吟不語。
魏家的情況完全跟他想象的不同,可以說真正的情況與眼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樣。看起來魏家並不富裕,但實際上,魏卿憐幾乎掌控着熙攘郡一小半的經濟命脈。一年前魏卿憐得到徐元慶傳遞的狄舒夜的消息,開始猛做生意,不到半年時間,整個郡城一些大家族的生意便被魏卿憐以各種各樣的手段搞定。
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內,魏卿憐親自操刀,對棋宗展開商業蠶食戰,小心翼翼的將棋宗位於其他地方的生意完全掏空,表面上看起來棋宗產業極大,但一些外圍產業實際上已是一團敗絮。
半年前魏卿憐又與徐元慶晤面,兩人合計一番,如今小幅度的向棋宗主產業發起小小的衝擊。
這正是狄舒夜想要的局面,他需要的就是令棋宗出現中空的情況。不得不說魏卿憐跟徐元慶果然是打理家族的能手,這種局面,要是給狄舒夜,結局都一樣,要麼是力度不夠反被棋宗吞噬,要麼就是太過大張旗鼓,被棋宗直接滅掉。
商戰可不同於修煉者之間的矛盾,一個是沒有硝煙的戰場,一個卻是血灑的戰鬥。
“你是說現在僵持不動了?”半晌,狄舒夜這才問道。
魏卿憐點點頭,道:“現在保持着微妙的平衡點,一旦動作稍大,定會被棋宗發現,除非趁着棋宗無力應對之時,定可一鼓作氣將棋宗主產業一舉拿下。”
狄舒夜微微頷首,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半晌不語,許久之後,點了點頭道:“那就先不急,先保持住局面,不要急功近利,畢竟這邊人手不足,暫時不能與棋宗正面對抗。”
這幾個時辰,魏卿憐也將魏家如今的實力一一告訴了狄舒夜,魏家聖人高手只有魏卿憐以及他大兒子魏忠澤,而且魏忠澤還只是一名二星聖人,文曲星級別的倒是不少,但面對棋宗這種龐然大物,真正起着決定性作用的還是高手。雖說有火鳳凰焰芒的存在,但棋宗同樣不乏子級高手。
魏卿憐忙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聽外面腳步聲響起,隨之林觀易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林老,如何?”狄舒夜趕忙起身。
林觀易一屁股做到椅子上,嘆道:“還行吧,至少我們都還很理智。”
這話說的模棱兩可,思想健康一點的自然想的是正事,但像一邊的謝雨龍,臉色卻是一陣怪異。狄舒夜瞪了她一眼,看向林觀易道:“林老稍作,我去拜見一下焰芒阿姨。”
說着忙走出屋子,向焰芒的屋子走去。
走在路上,狄舒夜腦中問道:“水爺爺,當年焰芒阿姨怎麼能看見你呢?那時候你的實力……”
天拍水飄身而出,笑道:“很簡單啊,那時候我的靈魂級別雖然是皇級,但焰芒卻是相當於子級高手,一般子級高手也是發現不了我的,不過焰芒是火鳳凰,火鳳凰都有着朱雀的血脈,自然能夠看到我了。”
“朱雀……”狄舒夜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傳說中的火系至高神獸,而且也是火之靈的製造者,不知這朱雀究竟如何強大?
……
幾近午夜,狄舒夜這才從焰芒屋中出來,走過幾條長廊,回到廳中時,林觀易已消失不見,葉雲舟二人正在盤膝修煉,魏卿憐在一邊翻看着書籍,見狄舒夜進來,忙起身道:“公子。”
狄舒夜一言不發,接過魏卿憐端上來的茶水,抿了一口,忽然問道:“棋宗少宗主布塵你瞭解多嗎?”
魏卿憐一愣,隨即笑道:“多,很多,嘿嘿。”
“哦?說來聽聽!”狄舒夜雙眼一亮。他倒不是平白無故的問,而是剛纔跟火鳳凰談話時她曾提及此人。
魏卿憐詳細將這布塵的底細道出,狄舒夜聽得目瞪口呆。
原來這布塵有兩大嗜好,第一就是女人,第二則是武器!
也不知從何處得到消息,聽說魏家有個紅衣女,妖嬈火辣,那布塵曾不止一次前來魏家查探,不過自然是無功而返了。不過他對武器的癡迷比起女人更甚,凡是聽聞何處有高級匠師的作品,他甚至都可以拋掉懷中的美人,直奔而去。
有一次這布塵玩弄一個姑娘,正在顛倒鸞鳳之時,門外有人來報,說是郡城中有人拍賣一柄寶劍。
按常理來說,一般正常人正在那銷魂時刻,肯定不會撇下懷中美人的,熟料這布塵愣是退了出來,套起衣服便直奔郡城,到了城中,他發現周圍人看他的眼神有點怪異,這才發現,原來他身上穿着的衣服,竟然是那女人的衣服,當時走得急,竟然沒有注意到。
這件事一度被傳爲熙攘郡的‘佳話’,而布塵的愛器之名也是傳播開來。
“我本來有個絕好的計劃,可以將棋宗一小半的基業給圈過來,不過可惜的是始終沒能遇到上好的兵器。”魏卿憐微微嘆息一聲。
“哦?什麼計劃?”狄舒夜倒是來了興趣,瞥了眼奔過來的謝雨龍與葉雲舟,急忙說道。
魏卿憐早已知道葉雲舟二人不是外人,當即說道:“那棋宗少宗主布塵愛器已經到了癲狂的地步,當宗門不給他足夠的金錢時,他會以宗門的名義,抵押宗門產業,他幹這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以說如今棋宗的有些產業都已經悄無聲息的劃入別人手下了。”
魏卿憐冷笑一聲,續道:“一旦從棋宗手中拿過來,哪怕棋宗再拿回去我也賺大發了,因爲對於商業來說,重要的不是錢,而是路子,以及經營的理念。只要記住棋宗這一塊產業的其他鏈接,就算棋宗從我手中拿回去,我也可以在短時間內將他們這一塊產業徹底架空,形成一個空殼!”
“不懂!”
“不懂!”
“不懂!”
狄舒夜三人整齊劃一地搖了搖頭,他們自然不懂這生意上的事了,魏卿憐愣了半晌,苦笑道:“公子一心都撲在修煉上,不懂也很正常。”
狄舒夜笑道:“懂不懂倒無所謂,這不還有你麼?不過我手上倒是有一件兵器,不知值不值得那布塵‘變賣’家產。”狄舒夜說着從虛壺空間中摸出一杆洞簫,正是他有生以來製作的第一件兵器“哞”。
黃綠色的洞簫看不出任何特別之處,謝雨龍一把搶過去,翻來覆去看了半晌,搖頭笑道:“一柄洞簫?你覺得有可能?”
葉雲舟拿過去,看了半晌,眼中一陣疑惑,顯然也發現這洞簫並沒有任何奇特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