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惔聽後大罵吳啓,道:“吳啓啊吳啓!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糊塗的人!你當年膽小怕事氣死了你家夫人,如今你的糊塗荒唐是要害死你自己啊。”
吳啓停止哭泣,不解地問:“請問,大人的話是什麼意思啊?”
王質解釋道:“大人是說,別人做了一個局讓你跳進去,你果真就跳進去了。”
吳啓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王質解釋道:“你還不明白嗎?莊二是故意接近你,讓你背黑鍋的。莊二這個名字,很有可能不是真名。”
吳啓驚訝地問:“大人是說,莊二不是爲了我才殺屠彪的?”
劉惔道:“吳啓,本府問你,如果本府告訴你屠彪如今的住處,你會不會去毒殺屠彪一家?”
吳啓驚道:“不會!”
劉惔道:“爲什麼不會?”
吳啓道:“我老婆叫我去找屠彪討回公道,我覺得屠彪沒有得逞,應該大事化小,所以沒有去。我老婆覺得我窩囊,一時氣不過才上吊自殺的。總的來說,根本的責任在我!”
劉惔問:“你在酒醉之時有沒有叫莊二幫你殺了屠彪?”
吳啓慌忙擺手道:“大人,沒有!沒有!殺人是要砍頭的大罪,我怎麼會叫莊二幫我殺人呢!”
劉惔道:“那現在你明白了吧!莊二那麼主動殺屠彪並不是爲了你,而是他自己要殺屠彪,你只是他精心準備的殺了屠彪之後的替死鬼。”
吳啓大驚失色的跌坐在地上。
王質問:“吳啓,你有沒有向莊二透露你店裡有哪些是名貴字畫?”
吳啓道:“有!莊二有問過我。”
王質道:“莊二應該是做了兩手準備的,一是誘使你到衙門認罪自首,二是趁你不在盜取你的字畫和錢財,逃之夭夭。如果我們的人去晚了,你是人財兩失啊!”
吳啓總算聽明白了,坐在地上哭得呼天搶地。
劉惔問王質:“砒霜是吳啓買的,我們怎麼讓莊二認罪?”
王質問:“吳啓,你最近有沒有離開過建康城嗎?”
吳啓道:“沒有!不過我獨居,沒有人證明。”
王質問:“你的店鋪一直開張嗎?”
吳啓道:“一直開張。”
王質問:“營業時間是什麼時候?”
吳啓道:“我每天都是從早開到晚。”
王質問:“你有馬匹嗎?”
吳啓道:“沒有!”
王質道:“如果吳啓的話屬實,就能確定吳啓沒有作案時間。莊二應該是假名,他知道屠彪的住處以及屠彪與吳啓的過節,說明他對屠彪很熟悉。從屠彪的人際關係網中應該不難找到這個人。而且他花幾個月的時間佈下這個局尋找替死鬼,說明,如果屠彪死了他也有重大嫌疑。有吳啓的證詞佐證以及吳啓沒有作案時間,基本可以定莊二的罪。”
正在此時,秦班頭上堂稟告:“大人,吳啓家中發現男屍,我已請仵作過去驗屍。”
吳啓嚇得癱倒在地,劉惔問:“是什麼性質的案件?”
秦班頭道:“是一起兇手案,死者被一刀切斷脖子大動脈。兇手是行家,現場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劉惔問王質:“先找替死鬼,然後再被殺人滅口,你怎麼看?”
王質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想隱藏什麼。不過,屠彪是事件的源頭,還是需要從屠彪開始查起。”
劉惔問:“吳啓,你對屠彪有什麼瞭解?”
吳啓道:“大人,我以前雖是屠彪鄰居,但對他了解不多。我只記得他以前是個貨商,經常北方南方兩邊跑。”
王質道:“問題的關鍵可能就在北方。”
劉惔道:“北方是淪陷區,到處打仗,屠彪犯了什麼事纔會被人如此追殺?秦班頭,你派人好好調查一下屠彪的過去。”
秦班頭道:“是,大人!”
劉惔道:“退堂!”
退至內堂,王質對劉惔說:“大人,我想明天開始休婚假。”
劉惔道:“好啊!你跟衙裡的功曹報備一下吧!我批你十五天。”
王質道:“多謝大人!”
下午時分,王質在自己的公書房,魯勁夫進來向王質問好。
王質問:“魯大哥,找我有事嗎?”
魯勁夫道:“大人,我過來是想問問早上的那樁案子。”
王質問:“魯大哥對這個案子感興趣嗎?”
魯勁夫道:“是的,勞煩大人告知案件的詳情。”
王質道:“很多細節我也不知道,我只能概括的說。有一個叫屠彪的人,一家四口被毒死了,兇手不嫌麻煩地找了一個替死鬼,最後兇手也被人滅口了。”
魯勁夫道:“聽說這件案子跟北方有關?”
王質道:“沒有,那只是猜測!屠彪十幾年前是來往南北的貨商,他具體因爲什麼被殺,現在還無法確定!”
魯勁夫問:“那個準備用來做替死鬼的人住在哪裡?”
王質道:“那個人叫吳啓,家住長幹裡二巷十八號。”
魯勁夫道:“多謝大人!”
王質問:“魯大哥爲什麼對這個案子感興趣?”
魯勁夫道:“這樁案子很可能和我正在追查的一樁案子有關,請恕屬下不能如實相告!”
王質道:“沒關係!秦班頭最先到達滅口的現場,你找秦班頭可能知道得更多。”
魯勁夫道:“好的!屬下告退!”
將近下班時分,王質去找功曹報備休假,路過周逸軒門口,看到周逸軒在走廊上靜靜地看着遠處正在清洗涼亭的招娣。
王質走到周逸軒旁邊,道:“逸軒兄,如果喜歡就去追求啊,莫要留下遺憾!”
周逸軒看着王質,道:“王兄有所不知,家父是兵部尚書,我的婚姻並不由我作主。”
王質笑道:“逸軒兄,我準備成親了,新娘子是我喜歡的人。”
周逸軒苦笑一下,道:“恭喜王兄!不知王兄有沒有興趣邀請在下,在下好爲王兄獻上一份薄禮。”
王質笑道:“如果逸軒兄和招娣一起來,我無上歡迎。”
周逸軒道:“王兄莫要難爲在下了。”
王質道:“好!我不開逸軒兄玩笑了。我的婚宴從簡就不邀請逸軒兄了,還請逸軒兄見諒!”
周逸軒道:“理解!再次恭喜王兄!”
王質笑道:“多謝!走了!”
王質回頭一撇,周逸軒還在走廊上靜靜地看着招娣,王質無可奈何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