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宗李傑的舅舅,一提到錢就全身發顫,這老東西幾乎是一個瘋子。
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必須要誒長小心。
唐昭宗李傑以前,一看自己的舅舅就頭疼,現在爲了對付湯章威,他卻不得不拉攏此人。
在湯章威那裡,有許多老兄弟,這些人都是湯章威的基本盤,這些人不可以辜負。
可是,唐昭宗的舅舅想從百姓身上榨取油水,這些人是必須被犧牲掉的。
唐昭宗的舅舅不怕死,他對手下說:“只要這幫人不交錢,就往刑部的大牢裡送。”
唐昭宗李傑也給自己的舅舅鼓氣,他對自己的舅舅說:“沒關係,只要你願意弄錢,就大膽去弄,不管用什麼手段,我都挺你。”
那太監見他怕了,當場冷笑道:“看你也不算笨,倒還懂得拍我馬屁!要真給我揍了,保管一拳就死!”
秦仲海假意諂媚,陪笑道:“是啊!公公這般高大,想來世間無敵手吧?”
那太監更見得意,笑道:“沒錯!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比我高的!你日後想在宮裡混,可得多多巴結我!”
秦仲海嘻嘻一笑,道:“公公這般雄偉身材,淨身時定是多費了不少功夫吧?一共割了幾刀啊?”他見那太監臉色發青,全身顫抖,便笑道:“我說錯了麼?莫非你是銀樣蠟頭槍,只長了個空大個?不過輕輕一刀揮過,你老哥便就了帳?”
那太監氣得臉色慘綠,一聲尖叫,便往秦仲海摑去。秦仲海輕輕一閃,那太監登時打了個空。秦仲海好整以暇,眼見一旁茶几上擺了些果子,當即拿了幾個,嘴裡便吃了起來。
這果子是用來增添殿內香氣之用,秦仲海卻給拿來吃了,那太監看在眼裡,如何不怒?霎時喝道:“好大膽!那不是給你吃的東西!”怪叫一聲,又衝了過來。
秦仲海吃得只剩個果核,笑道:“不是給我吃的?那是給你吃的囉?”說着隨手一塞,將果核塞入那太監的嘴裡,跟着耳光一轟,伸腳踹出,已將那太監踢飛出去。
那太監正要摔個狗吃屎,忽然一隻手伸了出來,這人手法輕盈,毫無霸氣,靠着隻手之力,便阻住那太監胖大的身軀。
秦仲海見來人武功高強,急看過去,只見這人年歲甚老,神色卻是和藹可親,正是東廠總管、京城十二監之首的劉敬。
秦仲海在華山見過此人行事的手段,知道他眼界手段都是不凡,此時來到,定有深意。秦仲海咳了一聲,拱手便道:“末將秦仲海,見過劉公公。”
劉敬打量他幾眼,微笑道:“果然是虎一樣的男子,好威風,好厲害。”
秦仲海聽出他話中的嘲諷之意,當下嘿嘿乾笑,道:“劉公公過來這裡,可是有何吩咐?”
劉敬微笑道:“咱家沒什麼事,只是專程來看看你的。”
秦仲海哦地一聲,道:“看我?我有什麼好看的?”
劉敬微微一笑,道:“昔年天下有三分,曹劉孫、魏蜀吳,任誰也是不讓誰。秦將軍熟讀史書,定當知道這些往事吧?”
秦仲海嘿嘿乾笑,當今朝廷鼎足爲三,江派最大,其次則是劉柳兩派,劉敬以三國爲喻,用意自是借古論今。秦仲海心下了然,便低頭不語。
劉敬嘆了口氣,道:“當年天下情勢險峻,孫劉兩家相合,北魏再大,也要禍亡無日。可那曹賊若來拉攏東吳,可憐玄德再得人心,也要命喪黃泉、飲恨而終,這你說是麼?”
秦仲海哈哈一笑,道:“總管大人也姓劉,該不會是劉皇叔的後人吧?”
劉敬微微一笑,道:“秦將軍取笑了。當年曹賊勢大,吳蜀兩國脣亡齒寒,該當戮力共進纔是。誰知羣小作祟,兩國中竟有些無知無識的愚蠢之徒,只因性愛逞兇,無端傷了彼此之間的和氣,這才使得三國之局煙消雲散,唉……真是萬分可惜啊!”
秦仲海知道他在諷刺自己行事粗暴,便只嘿嘿乾笑,不言不語。
劉敬低嘆一陣,跟着張頭晃腦,左右探看,道:“不知秦將軍法眼銳利,有無見到這等無知之徒啊?”
秦仲海心道:“有,就是你老子。”嘴上卻道:“公公教訓的是,貴我兩派和氣爲貴,日後仲海若遇上這等無知之徒,定會將他揪出懲戒,絕不寬待。”
劉敬哈哈一笑,道:“希望將軍記得今日的話啊!”
兩人正自說話,卻聽見一個尖銳至極的聲音傳來,道:“是誰那麼大膽,居然敢打大寶?”這聲音難聽尖酸,自是薛奴兒來了。
秦仲海微微一奇:“大寶?”隨即明白這“大寶”不是別人,正是方纔那高大太監的名字。果見那大寶臉上留着秦仲海的五指印,哼哼唧唧地站了起來,大聲道:“都是那姓……姓……”
他正待要說,猛見劉敬朝他一瞪,那大寶嚇了一跳,便自住口。
薛奴兒一拐一拐地走將過來,卻是被羅摩什那槍打壞了腿,此刻尚未復原。他怒目朝秦仲海一瞪,尖聲道:“大寶!是誰打傷了你?跟乾爹說!”當時太監無子,有時便收小太監爲義子,甚且取宮女爲妻,也算聊勝於無了。這大寶便是薛奴兒的乾兒子。
大寶瞪了秦仲海一眼,沒好氣地道:“我腳下一滑,踩到了一團臭不拉稀的狗屎,摔了個頭暈腦脹,真個倒楣透頂。”他口中這般說,眼睛卻直瞅着秦仲海。
秦仲海抓了抓頭,心道:“這大寶罵我是狗屎。”
忽聽薛奴兒嘿地一聲,往大寶頭上就是一拳,罵道:“混蛋東西!走路也不看地下!再說這文華殿歸你打掃,你不去清理狗屎,怎地還怪旁人?你一會兒給我去查,找出是哪位妃子養的狗亂拉屎!咱們可要重重責打!”
那大寶身材雖高,這一拳還是給薛奴兒打在後腦勺上,只痛到骨子裡了。
秦仲海心下暗笑,口中卻道:“薛公公可別陰天打孩子,我等你好久了,咱們有些正經事要談吧!”
薛奴兒雙眉一軒,叉起了腰,尖聲道:“你纔等了這一會兒,便那麼不耐煩,以後怎麼在宮裡當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