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肥牛被宰殺,那些肥牛的牛角成了一個多餘而無用的物件,這些物件被派上了用場,那就是做梳子和做成容器,那些梳子的質量很好。
而且,產量不低。但是,這些都是一些小錢,這讓湯章威和費雪純都不滿意。
於是,費雪純就和魯班門的師傅,以及東羅馬帝國的技術工人一起商量,他們開始盯着牛角的各種數字,以及許多古代的類似工藝品,他們依靠自己的努力將這些東西的作用發揮到了極致。
這些牛角被像象牙一樣的運用起來,許多象牙被做成了象牙筷子和象牙席子,而這些牛角被做成了牛角匕首的手柄,這些東西非常好使。
湯章威滿意的說:“有些東西是實用的,有些則是裝飾品,這些牛角匕首同時有這兩個功能。”
任飛光在慕容府裡住到第三天,傷勢已無大礙。午後喝過了湯藥,忽然有個僮僕推門進來,報說內堂總管於翰海前來探望。
任飛光說聲:“請!”便見外面緩緩走進一個人來。
來人四十上下,中等身材,臉頰清瘦。初看似乎無甚異相,只一雙眼睛格外不同,平時神華內斂,偶一凝注卻又有如刀光波轉。一見他雙目,任飛光已知是舊時相識----
原來正是當日瘦西湖畔的那名絳衫“艄公”。
見他腰間仍別了一隻菸斗,任飛光立時想起他吹煙斷葉的絕佳氣功,不由笑道:“於堂主的煙可抽得與衆不同。”
於翰海看他一眼,臉上卻無一絲笑意,說聲:“任公子好眼力。”
任飛光也不以爲杵,依然笑道:“於堂主內功高絕,見者歎爲觀止,誰可或忘?”
於翰海漠然道:“過獎。”忽然目光有如冷電當空劈來,話鋒一轉:“任公子既信得過我的內功,不如便讓我瞧瞧內傷。”
只見任飛光已神色坦然伸出右腕:“如此有勞了。不過據我自己看來,只是一時損耗過劇,卻無大礙。”
於翰海望定他臉,三指卻已搭上他手腕。略爲把了把脈,即暗引真氣,猛然探入他脈門----卻覺氣勁所到皆蕩蕩洋洋,虛若空谷,經脈氣海都決無防範。對方竟對自己一個初識之人萬般信任,絲毫沒有懷疑反擊之心。
於翰海面上如若無事,心中已自駭然,知道此人若非當真胸懷磊落,便是定力智計俱過常人。這次試探並無所獲,一時卻也不能擅動。只慢慢撤了真氣,放開手來,淡淡說:“公子自己的診斷不錯,一個月內當可復原。”
任飛光看他一眼,輕輕一笑:
“任某固然心中無鬼,但方纔經脈大開全不設防,一半也是自知不是堂主對手,反抗也無用處,不如索性做得漂亮些。”
於翰海聽他點破,此際也不得不付之一笑。不再多說,便自懷中取出幾盒丸藥,放在他榻前矮几:“這裡三盒清見雪參丸補氣療傷最有神效,是二公子要我送來,萬請效納。”
清見雪參丸原是極聞名的傷藥,從前在麓桐山時任飛光亦曾偶然得見,只知自江南高價購得,服下一兩顆,便有起死回生之神效,此刻竟一得三盒。而看那木製藥盒未曾漆過,上面又並無標識,竟不象是用以出售的成藥。
任飛光心中一動,脫口問道:“莫非清見雪參丸也是貴府所制?”
於翰海見他敏銳至此,心中更是惕然,點一點頭,卻自岔開了話題:“府中地牢還押着一人,但憑任公子處置。要去時派人知會一聲,我自會陪同前往。”
任飛光神情一肅,拱手道:“多謝。如此我今晚便去。”
……
當晚於翰海將任飛光送至牢門,便自撤走守衛,自己也隨後退出,只留他們二人獨處。
陳子烈蜷坐在牢房一角,頭低埋入胸。手腳軟垂,但不見血跡,也不聞他呻吟,想是慕容瀾已命人對他傷口做了處置。
任飛光在鐵欄外看他一陣,一時未曾說話。
陳子烈似也察覺有人凝視,擡起頭來,看清來人,也只如不見,神情漠然地低下頭去。
任飛光嘆口氣,低聲道:“陳兄!”
陳子烈聞言輕輕一震。
任飛光坐到地上,與他平視,緩緩說道:“自義軍初興你便已身當重任。十多年來大夥兒同生共死,力御強敵,好不容易創下一片大好基業。兄弟間情義之深,便是骨肉手足也有所不如。我只是不能明白,你如何下得了決心,將我們三萬弟兄全都出賣給胡人?”
陳子烈仍不說話,臉面卻似微微顫抖。
任飛光停了一停,聲音靜定地說下去:“當日胡軍人馬忽然攻山,山上一片混亂。我與大哥二哥被困於一處,放出火箭聚集左翼人馬。你的堂口離得最近,卻遲遲不見你出現。大哥說想來你也被困,定要殺過去與你會合,這樣苦戰一陣,殺到你堂口左近,卻見火光熊熊,你手下兵士無人約束地亂闖……我們只道你已遇難。大哥長嘆一聲,淌下淚來,二哥卻仰天怒吼,殺一個人便喊這是爲你報仇。如此又血戰一個時辰,我們身邊的人越來越少……然後…便是二哥。”
“二哥的脾氣你知道的,從來只知強攻不知躲閃,只不過人家讓他掛一道彩的時候,已經給他殺了三個了。那日他走得最早,殺的人卻最多。他最後一次回來的時候,全身上下已沒有完整的地方,卻還向着大哥和我哈哈一笑,說:“老子這可殺得夠本了,先走一步。”大哥便道:“你手腳倒快。到了那邊,老大這位子就讓你做罷了。”二哥一邊大笑,一邊去擋不知哪裡砍來的一刀,大約已沒了力氣,竟然沒能擋住,喀嚓一聲讓人砍去了半截手臂。他嘴裡卻還在說:“老大,這是你說的,小七可都聽見了。”,伸過左手一把擰斷了那人的脖子,彎腰撿了斷臂上握着的刀,就又衝進敵羣,這一次就再沒回來…...”
“不久之後,大哥和我也漸漸爲人衝散……起初還看得見他,後來就再不看見他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