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傾城他們。做了一段時間豬小腸的生意。他們就覺得索然無味了。因爲這個生意雖然來錢,可是太過心臭。像薛傾城這樣的人。他是不習慣過上這種乏味的日子的。回頭吃屎的大公子。更是不喜歡。這樣的日子。只有那個老頭兒。十分得意。他覺得自己的日子從來沒有舒坦過。薛傾城。在小鎮上。琢磨着有什麼機會。後來終於讓他找到了一個機會。這個機會就是讀仿的聲音。在小醋小鎮。另外有一個員外。另外就是靠。釦子。辛辛苦苦的。釀酒。釀醋。賣豆腐。攢下了偌大的一份家業。
洛伊德這時獨乘的船艙按原設計可以容納三十名乘客。他看着自己四周的空位子覺得有點不習慣,也感到相當孤獨,尤其是受到男女乘務員——更不要說機師、副機師、兩名機械士——專心致志的照顧。他懷疑在歷史上是不是有過任何人得到過這樣的特殊照顧;而且在將來大概也不會再有了。他回憶起一位名聲不怎麼好的教皇曾經說過的玩世不恭的話:“既然咱們掌握了教廷,咱們不妨就享受一下這權力。”好,他也來享受一下這次旅程和失重的安逸。由於擺脫了引力,他也同時——至少是暫時地——擺脫了人生的煩惱。有人曾經說過:在空間可能擔驚受怕,但是在空間決不會心煩意亂。說得完全正確!
看來,乘務員決心讓他在旅途的全部二十五小時裡不停地吃,他不得不連續拒絕一次次送來的菜餚。同早期宇航員的不祥預言相反,在無引力的情況下進食並不是個問題。他坐在一張普通餐桌旁邊,杯盤都是固定在桌上的,就象在顛簸在海洋上航行的船裡一樣。各種菜都帶點粘性,不然就會飛開,在船艙中漂盪。因此,豬排得用濃汁粘在盤子上,色拉得用膠質作料拌住。
只要注意,再加上點技巧,就很少有幾樣東西無法安全處理;只有熱湯和特別易碎的糕點才禁止食用。飲料當然是另外一回事;一切液體都只能裝在塑料擠管裡。
廁所的設計——是整整一代英雄的、但未受到讚揚的志願人員煞費苦心研究出——現在可以說基本上達到了無懈可擊的地步。在開始自由降落後不久.弗洛伊德就作一番調查。他走進去,發現裡面安裝一般飛機裡的廁所所具有的設備,但是用一盞紅燈照明,把眼睛刺激得難受。一張用大字書寫的通告說:“爲了您的舒適,務請千萬認真閱讀以下須知!!!”
弗洛伊德坐下來(即使在失重的情況下,人們還是習慣成自然坐下來)把通告讀了幾遍。在肯定自從他前次旅行以來並無任何修改以後,就按了一下“開始”的電鈕。
左邊的一隻電動摩托開始運轉,弗洛伊德這時顯出自己在移動。象通告所說的,他閉上眼睛等待着。一分鐘以後輕輕一聲鈴響,他睜眼四望。
燈光這時變成令人舒適的粉白色;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又受到了引力的影響。只有極微弱的顫動表明這是一種假性引力,是由於整個廁所間象輪盤木馬那樣轉動造成的。弗洛伊德隨手撿起一塊肥皂,看着它慢動作地下落;他判斷這時的離心力大約有正常引力的四分之一。但這已經足夠;可以保證一切都能按正確的方向移動,這在廁所裡是至關緊要的。
他接了一下“停止,準備外出”的電鈕,然後又閉上眼睛。
隨着轉動停止,引力也慢慢消失,鈴輕響了兩下,紅色報警燈重又照亮。門這時固定到正確的位置,使他得以滑進船艙,一進船艙他就儘快把自己附在地毯上。他早已失去對失重的新奇感,很高興有一雙維爾柯羅便鞋使他能夠幾乎行走如常。
哪怕光是坐着閱讀,他也有足夠的消遣。如果閱讀官方報告、備忘錄和記錄覺得厭煩了,就把信紙大小的“新聞墊”接到飛船的情報線路上,這樣就可以瀏覽一番地球上最新的消息。他可以象唸咒一樣,召喚來一張又一張世界上的主要電子報紙;他已記住所有比較重要電子報的呼號,無需查對手裡“新聞墊”背面上印着的附表。他打開展示器上的短期記憶裝置,很快地瀏覽一下第一版上的大標題,記住那些是值得一讀的。每一條新聞都有自己的兩位數字符號;照符號一按,郵票大小的一條新聞就擴展得正好和屏幕一樣大小,可以舒舒服服地閱讀。讀完一條,又可以撥回到全版,再另選一條細讀。
機長和機組的其他成員不時走進座艙,同他攀談幾句話。他們對這位貴賓可說是敬畏有加,無疑對他此行的目的也是好奇心切,但由於禮貌不便提問,甚至不敢暗示一下。
只有那個可愛的小女乘務員似乎在他面前毫不拘束。弗洛伊德很快就發現,她來自巴釐,把那大體尚未受到糟蹋的小島的某種文靜和神秘帶到了這天際之外。他此行最新奇,也是最令人神往的回憶,就是她在無引力的情況下表演了某些古典巴釐舞蹈動作,背景是虧缺成藍綠牙形的地球。
途中有一段睡眠時間,艙中主要燈光都熄滅了,弗洛伊德用彈性被單把自己手腳裹住,兔得自己漂浮到半空中去。這種安排看起來簡陋——但是,在無引力下,他那沒有牀墊的鋪位要比地球上最豪華的軟墊還要舒服。
他裹好以後,相當快就進人夢鄉,但也曾在朦朧中醒過一次,一時全然下理解自己當時所處的奇異環境。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好象進了一架半明半暗的中國式宮燈罩;四周的一個個方形座位發出的暗光產生了這種幻覺。他隨後堅定地也是有效地對自己說;“睡吧。孩子!這只是一次普通的登月。”
他醒來時,月球已吞食掉半邊天空,煞車的動作即將開始。
座艙的奇形牆壁上寬寬的弧形窗這時正朝向天空,而不是朝向臨近的月球,於是他走進控制室。在這裡,通過後視電視屏幕,他可以觀察降落的最後幾個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