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樹昏鴉,可是在大唐郢州城的外面,人們又在舉行婚宴,大家都在吹吹打打,人們吃香的喝辣的,大家都很開心。
何伯格對婚宴的主角進行了祝福,這是韋婉兒的表弟。
新娘長得很漂亮,這是一個歌女,但是因爲韋婉兒表弟喜歡,所以爲她贖身了。贖買出來的姑娘,特別的懂事,何伯格對他們未來的幸福很放心。
武血風見唐昭宗和那兩個高手打出了真火,他就拿出了武器,準備幫唐昭宗擺平一切。
唐昭宗說:“武血風,不要過來,我自己搞定。”
他高興得喊叫起來。他把旅行揹包、羊毛毯、柺杖扔掉,兩隻腳跺着地,雙臂舉得高高,轉着圈跳起舞來,向四面八方喊出自己的名字,攥緊拳頭,對着他腳下的廣闊原野和正在下山的太陽歡欣鼓舞地揮動着拳頭,歡呼雀躍,彷彿他個人已經把太陽趕跑了似的。直至深夜,他完全像個瘋子在自個兒演戲。
一連數天,他作好了在山上住下去的準備,因爲對他來說,不會那麼快就離開上帝恩賜的地方,這是肯定的。他首先聞到水的氣味,並在山峰下的一道裂谷裡找到了水,在那裡水像一層薄薄的薄膜順着岩石流。水量不多,但只要他耐着性子舔上一個鐘頭,也就滿足了他一天對水分的需求。他也找到了食物,即蟋蟀和遊蛇,他把它們的頭掐下來。連皮帶骨把它們吞下肚。另外他還吃地衣、草和苦藥漿果。這種營養方式按市民的角度衡量很成問題,但一點也不使他苦惱。其實早在近幾個星期以至近幾個月,他已經不再吃人生產的食物,例如麪包、香腸和乾酪,他覺得飢餓時,不管碰到什麼可以吃的東西,他都吃下肚。他並不比美食家遜色。若是享用的並不是純粹無形體的氣味,而是別的,那麼他壓根兒就不貪圖享用。他也不追求舒適,即使把鋪位安排在光亮的岩石上他也會感到滿意。但是他發現了更好的。
就在發現水的地方,他發現了一條天然的坑道,它彎彎曲曲地通到山裡面,大約走了三十米後就被堵住了。坑道盡頭處狹窄不堪,格雷諾耶的雙肩都碰到石頭,同時又非常低矮,以至他只能彎着腰站立着。但是他可以坐,若是他蟋縮身子,甚至可以躺。這完全可以滿足他對舒適的要求了。這個地方有不可任後就開優點:在坑道曲盡頭處,白天也像黑夜一樣,死一般的寂靜,空氣含有鹽分,潮溼、涼爽。格雷諾耶立即聞出來,這地方還沒有生物來過。當他佔下這個地方時,一種無限畏懼的感覺向他襲來。他小心地把粗羊毛毯鋪到地上,彷彿遮蓋一座祭壇似的。隨後他躺了上去。他覺得跟在天堂一樣。他躺在法國最荒涼的山中地下五十米深處,像躺在自己的墳墓裡。他在一生中,甚至在他母親的肚子裡,從未感到自己如此安全。即使外面世界燃燒起來,他在這兒也覺察不到。他開始無聲地哭起來。他不知道。他這麼幸福該感謝誰。
此後,他到坑道外面去,只是爲了舔水、大小便和獵獲晰蠍與蛇。在夜裡它們容易捉到,因爲它們回到了石板下或小洞穴裡,他用鼻子一嗅就可以發現。
在開頭幾個星期裡,他又上過幾次山頂,以便把地平線嗅一遍。但這很快就變得與其說是必要還不如說是累贅的習慣了,因爲沒有哪一次他嗅到過什麼危險的情況。於是他最終停止了這樣的遊覽。每當他純粹爲了活命而完成了最急需的事以後,唯一關心的就是儘快回到自己的墓穴。因爲他本來就是住在這個墓穴裡。這就是說,他一天有二十多個小時完全不動地坐在完全黑暗、完全寂靜的石道盡頭的粗羊毛毯上稍靠着卵石,雙肩夾在岩石之間,自得其樂。、。人們見過尋找孤獨的人:懺悔者、失敗者、聖者或先知。他們喜歡隱居在沙漠裡,靠蝗蟲和野蜂蜜爲生。有些人也居住在荒島上的洞穴裡、峽谷裡或是蹲在籠子裡——這有點聳人聽聞——籠子裝在杆子上,高高地在空中飄動。他們這麼做,是爲了更靠近上帝。他們靠孤獨來刻苦修行,通過孤寂來懺悔。他們憑着過上帝所喜愛的生活這一信念行動。他們數月以至數年在孤寂中等待着得到神的旨意,然後他們想盡快在人們當中傳播這一旨意。
所有這一切對格雷諾耶都不合適。他在思想上同上帝沒有一點關係。他不懺悔,不期待獲得更高的靈感。他只是爲他自己的、唯一的愉快而隱居,只是爲了獨自生活。他沉浸在自己不再受任何事物干擾的生活中,覺得這樣的生活很美。他像一具屍體躺在岩石墓穴裡,幾乎不再呼吸,心臟幾乎不再跳動,但是卻堅強而放蕩不羈地生活着,外面世界上從來還沒有一個活着的人如此生活過。
這種放蕩不羈的活動場所是——不可能是別的——他內心的帝國,他從誕生時起,就把曾經聞到的一切氣味的輪廓都理在心裡。爲了提高自己的情緒,他首先像變魔法一樣召來最早的、最遙遠的氣味:加拉爾夫人臥室充滿敵意的、蒸氣般的臭氣;她那皮膚顯得乾枯的手上的香味;泰裡埃長老酸得像醋一樣的呼吸氣味;歇斯底里的比西埃乳母身上像母親一樣充滿着熱氣的汗味;聖嬰公墓的臭氣;母親身上的那種凶氣。他沉浸在厭惡和憎恨中,他的毛髮由於愜意的驚恐而一根根豎起。
有時,這些令人噁心的開胃氣味還不夠提起他的情緒,他又添上回憶格里馬那裡的氣味這個小節目,回味生肉皮和製革污水的臭氣或者想像盛夏悶熱中六十萬巴黎人聚集在一起的蒸氣。
後來,隨着強烈的慾望的力量,他所鬱積的仇恨一下子——這就是演習的意義一一$發出來。它像一陣雷雨朝着那些膽敢侮辱他的尊貴鼻子的氣味席捲而來。它像冰雹打在莊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