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曾紀澤手指着書上的句子,興致勃勃的教那膝上的幼童讀詩。?
“但……但使龍……龍城飛將在,不教胡……不教胡馬度……度陰山。”?
那孩童不過兩三歲的樣子,長得眉清目秀,細皮嫩肉的,肉嘟嘟的小手按着桌上的書,咿咿呀呀的學着曾紀澤口音唸了一遍。?
曾紀澤面lou笑容,撫着他那小腦瓜讚道:“念得好,不愧是朕的兒子。”?
這孩童即靈妃所誕下的皇子,曾紀澤爲他取名叫作曾廣賢,寓意廣納賢才的意思。這小傢伙繼承了他和靈妃的優點,不但生的俊俏,還非常聰明伶俐,小小年紀便能背誦詩詞,至於1加1這等初等的算術,也學的十分之快。?
曾紀澤特別喜歡他這第一個兒子,對他寄予了很大的期望,這從給廣賢取的這個名字上就可以看出來。?
“父皇,龍城就是我們的家嗎?”.伏在一旁小公主曾廣慧眨着眼睛問道,她比廣賢早生幾年,口齒利索了許多。?
曾紀澤解釋道:“詩裡這龍城咱們.住的龍城可沒什麼關係,龍城代指的就是國之邊關。”?
“哦。”廣慧似懂非懂,又問道:“那胡.馬又是什麼意思呢?是父皇抱着我騎過的那個馬兒嗎?”?
古之胡與今之胡大不相同,曾紀澤講解起來自然.也要有所變通,便道:“胡馬指的就是咱大明北邊的俄毛子,咱們大明的將士們現在正在邊關浴血奮戰,爲的就是不叫俄毛子侵略咱們的家園。”?
他忽有一念,便向懷中的廣賢道:“賢兒呀,你千萬要.記着,無論何時,俄毛子都是咱大明最大的敵人,咱們永遠都要提防着他們,你了嗎?”?
“我啦。”廣賢點着頭,用稚嫩的口音回答。?
“那麼,俄毛子既然是咱們的敵人,咱們應該怎麼.對付他們呢?”曾紀澤有意考這小傢伙。?
這就把廣賢給.難住了,他不過一心智還未發育健全的黃毛小兒罷了,哪裡懂得這許多。?
曾紀澤原也沒打算他能答得上來,不過這小子眨巴了半天水汪汪的大眼睛,竟道:“兒臣就學父皇一樣,派兵打俄毛子。”?
這個回答令曾紀澤好生驚喜,他忍不住將兒子抱起來,親了又親,口中歡喜道:“好兒子,答得好啊。”?
“父皇好偏心,我就不是你的好女兒了麼?”小小的廣慧見父皇這般稱讚弟弟,不免泛起些“醋意”,嘟着嘴抱怨。?
曾紀澤哈哈大笑,遂一隻手抱着廣賢,另一隻手將廣慧也抱起,在她粉白的小臉上使勁一親,笑道:“小鈴鐺當然也是朕的好女兒了。”?
“啊喲,父皇,你的鬍子好長,扎得我都痛了。”廣慧輕拍了拍曾紀澤下巴,卻是滿臉歡喜。?
父子三人正逗樂間,忽有來報,說是東北前線又有了新戰報,統帥部的一干軍機重臣們已聚齊,只等皇帝召見?
“去吧,廣慧,帶着弟弟玩去園子裡玩會,父皇有正事要做。”?
曾紀澤將她姐弟二人輕輕放下,廣慧很是聽話,便牽着弟弟的手,在一干宮女的陪伴下離了去。?
曾紀澤直奔御書房,同時召見了衆臣。?
“皇上,我特種營五百人已於三天前空降赤塔成功,隨後又擊退了俄三千騎兵來攻,斃敵一千有餘,可謂大捷。”?
杜聿光興奮的念着戰報,曾紀澤的目光在大地圖上游動,遂命侍從將地圖上赤塔二字圈下紅圈,這表示是明軍已然奪取的意思。?
“俄人只派三千騎兵回援,定是因爲他們還不知特種營裝備了機槍,這一次敗後,必遣大軍來攻,所以補給增援一定要及時的跟上。”曾紀澤囑咐道。?
杜聿明又道:“請皇上放心,前敵統帥部還在電報中稱,第二批的彈藥和一百人組成的援兵已經上路,不過大後方距赤塔還有些距離,即使用飛艇運輸也至少得一天的時間。”?
“這個無大礙,馬克沁機槍的威力你們也見識過,只要彈藥供給能跟得上,俄毛子縱有百萬大軍也別想攻破險關。”曾紀澤對他的新式武器非常的有信心。?
白永年也道:“臣已命空1師在赤塔城搶建臨時飛艇基地,希望能儘快建立起赤塔到滿洲里之間的空中防線。臣想赤塔既失,俄軍斷了糧道,必會選擇繞道沙漠運糧,那咱們正好以飛艇截擊,叫他一粒米也別想運到前線。”?
曾紀澤點頭表示同意,又向劉銘傳道:“你速令第2集團軍即刻在南線發起進攻,以牽制烏的伯興的俄**團,第3集團軍也要行動起來,組織幾次成規模的進攻,儘量的消耗敵人的彈藥。”?
劉銘傳道:“臣遵命。”?
在最高統帥部的授意下,南線第2集團軍自烏蘭巴托一線全面出擊,對敵恰克圖一線之敵發起攻擊。?
在明軍強大火力的壓迫下,俄軍被迫從烏的伯興抽調後備隊增援南線,而隨着明軍進攻的不斷增強,俄軍更不得不從進攻赤塔的部隊中抽調出五千人馬回援恰克圖。?
至於北線的第3集團軍,十萬大軍先後組織了幾次突破戰,俄軍不但遭到了沉重的打擊,彈藥也消耗甚多。而在明軍的一次空中夜襲中,俄軍屯糧之所被燒,更是損失了數萬噸的糧草。?
而自從赤塔城失陷之後,俄軍的補給線已補切斷將近十天之久,因此俄軍的糧草很快告急,十幾萬大軍不得不縮減食量,每天由原先的兩餐改爲一餐,份量也在不斷的削減。?
至於彈藥儲存,更是隨着戰爭的進行銳減,到7月中旬的時候,俄軍炮彈儲備耗盡,子彈的儲量也僅能爲每名士兵配備二十發而已。補給線斷絕,差不多已使俄軍接近彈盡糧絕的崩潰邊緣。?
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俄軍集中了僅餘的三分之二之多的彈藥,以兩萬精銳,對赤塔城發起了最後的一次進攻,試圖重新打通交通補給線。?
砰!?
一槍子彈破空而來,擊在了身邊弟兄的左胸,那人一聲慘叫仰頭倒地。?
特種營長吳守邊急撇開了手中的機槍,揮手招呼道:“有人受傷,醫務兵!”?
一名戴眼睛的年輕人弓着身子,避過槍林彈雨衝了過來,吳守邊叫道:“他左胸中槍了,快搶救。”?
年輕的醫務兵呂湘是同濟醫科大學的一名畢業生,去年應徵入伍,成爲了特種營的一名戰地醫生。由於明軍是剛剛開始在全軍配屬戰地醫務兵,所以即使是像特種營這樣精銳中的精銳之師,也只能配備這樣一名完全沒有過戰爭經歷的新兵。?
呂湘手忙腳亂的撕開了傷者破損的衣服,稀爛的創口叫人瞧着毛骨悚然,鮮血如泉水般涌出,呂湘怔了那麼一下,卻纔開始不太麻利的替傷者包紮。?
但這一槍傷得太重,鮮血難以止住,呂湘叫道:“營長,他傷得太重,得擡下去治療。”?
吳守邊一邊操縱機槍射擊,一邊不耐煩的衝他吼道:“你是醫務兵,救人的事問老子做什麼。”?
呂湘碰了一鼻子灰,回頭召呼了兩名弟兄準備擡傷者下城頭,就在這時,一發炮彈落在了附近。?
轟,爆炸激起的衝擊波,瞬間將他們xian翻在地。?
“媽的,空軍不是說把俄毛子的大炮都幹掉了嗎,這一炮是屁崩的麼!”吳守邊從煙塵中爬了起來,沒好氣的罵着,他右臂卻是裂了道一寸長的口子,顯然是被剛纔這一炮所傷。?
他還算運氣好,就在離他不遠處,包括那名傷者在內的三名士兵當場就被成重傷,只有呂湘命大,只是擦破了點皮。?
俄軍連着又開了數炮,稍有壓制明軍火力之後,千人的方陣便開始向赤塔城壓來。?
十幾天的戰鬥,特種營雖然抵擋住了俄軍不計其數的進攻,但自身損失也是慘重,五百多號人加上先後運來的三百多援軍,死的死傷的傷,剩下來能守城的只不過兩百餘。而這點點兵力,部署在城四周更顯然零落。?
抵擋這千人的方陣的,竟是隻有吳守邊一人,沒有人能夠給他幫助,因爲俄軍幾乎已是傾巢而出,每一個機槍點都面臨着同樣規模的攻擊。?
敵人已經進入射程,吳宗邊想要開槍阻擊,但手臂受傷不輕,卻是無力扣動扳機。?
“哎,那呂什麼的,過來替老子射擊。”?
呂湘還在忙着救那幾個重傷者,於是愣道:“營長,這幾個人再不止血就要死啦,我是不是……”?
吳守邊大罵道:“是個屁!再他媽的囉嗦咱都得被俄毛子殺了,別管那幾個人了,快給老子過來。”?
呂湘萬般無奈,只好放棄了他人病人,接過了吳守邊的機槍。?
“瞄準了,給老子往死裡打這幫畜生。”?
呂湘深吸了口氣,回想了一遍軍事課上的射擊規程,幾秒鐘後,扣上下了扳機。?
子彈迎着敵人的炮火傾泄而下,幾千人的俄軍,成排成排的倒在血泊中,而他們卻視死如歸,高呼着沙皇萬歲的口號,一步步的繼續往前挺進。?
“殺——殺——”?
呂湘已經殺紅了眼,他狂吼着,激勵着自己不可畏懼,而那挺水冷機槍,也因連續的射擊,竟已變得滾燙,蒸氣往外騰騰直冒。?
當打完了第三個子彈袋之後,筋疲力盡的呂湘一屁股軟坐在了地上。吳守邊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去張望,卻下城下,已是屍疊成山。一千多號俄軍,死傷幾近,只餘下幾名倖存的傷兵,還在用手不停往前爬。!~!
你正在閱讀,如有錯誤,請及時聯繫我們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