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爵巫娜初次見赫連宸風之時,他已經絕食好幾天,無論從精氣神還是臉色上,都幾近脫力,這次又稍微易了容,且經過這段時間的打磨,赫連宸風晴如朗月的氣質上又多了些隱忍狠厲,再加上巫娜的心思有一大半被林婉月吸引了,所以她並沒有認出眼前之人。
就是讓她殺了兩次而未死的東皇寧王赫連宸風。她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便埋頭繼續吃自己的東西。
赫連宸風則是對於“表哥”這個稱呼,有些驚訝。不過立即釋然,一大早晨就出現在這裡,說是親戚也不爲過。
不過在這裡見到巫娜,他很意外,但是從小在皇家,他早就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一點兒異樣都沒有,他慢條斯理的坐在桌前,開始用膳。但是那一閃而過的怒意,林婉月還是捕捉到了。
也是,任誰見到兩次差點兒將自己置於死地的人,也不會心無芥蒂。,沒當場發作,已經算是有涵養、顧大局了。
這頓飯,蒙爵巫娜吃的最香,能跟心儀之人在一起,喝水都是甜的;赫連宸風坐在心上人旁邊,也是吃的食髓知味,唯獨林婉月,覺得這兩個人能坐在一起,真是一個腦袋兩大。
用膳之後,赫連宸風出了白府,當然還是易了容,不久帶着一個人到了白府,此人正是白楊,在太子叛亂當中,白侯府提前撤出,如今在不起眼的小縣城當中生活着,白楊自然是跟着赫連宸風,等到事情真相大白之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的。
蒙爵巫娜在西海白府的事情,無論如何也是瞞不住的,再說人家也壓根兒沒想瞞着,整日裡將公主的派頭擺得足足的,纏着林婉月陪她逛街,於是,第三日大清早,林婉月就被軒轅絕宣到了皇宮。
御書房內,軒轅絕目光微閃,燃着的龍涎香十分好聞。
“四國盛宴結束後,出使別國也是習俗,朕就派你做觀察使,你就帶着蒙爵巫娜出使南疆去吧。”軒轅絕淡淡的說道。
林婉月心中罵娘,南疆除了瘴氣就是蠱蟲,自己當初選擇來西海也是這個原因,如今讓自己出使南疆,想想就是蒙爵巫娜這小妮子帶累的。
“南疆不同於西海,此次出使是次要,關鍵在於安全將蒙爵巫娜送回南疆,她是南疆的巫師,又是蒙爵塔裡的愛女,朕不想因爲一個女子,壞了南疆和西海的和平場面。”說完,沉吟了一下。
接着說道:“一國公主,總在一個臣子家中居住,與名聲有礙,愛卿要潔身自愛才是。”
林婉月目瞪口呆,只能點頭應下,軒轅絕此番說辭,就是不容拒絕的。
她暗自磨牙:強權主義害死人。看來還是不能太出風頭,沒來由的,死了很久的苗戰又被拎出來唸叨了一番;也不能逞英雄救美人,這不被南疆的公主粘上了,還得負責將離家出走的小姑娘送回去。
正在白府等着心上人回來,去逛街的巫娜連着打了兩個噴嚏,她揉揉鼻子:“一定是我的情郎在想念我。”
這邊林婉月帶着軒轅絕賞賜下來的出使南疆的禮物,先行回了白府。
蒙爵巫娜得知要去南疆的時候,渾身炸毛,說什麼也不要回去。她是趁着皇兄沒注意,留了書信稱去找千年寒蛛,然後偷跑回來的,這一回去有林婉月陪着,還有西海的禮物,那豈不是露餡兒了?
“我去南疆時間不定,你若是喜歡呆在白府,白府送給你也是無妨的。”見來軟的不行,林婉月直接使上了激將法,她知道巫娜是因爲自己才留下來,所以直戳她的軟肋。那冷清的語氣,讓蒙爵巫娜一時啞然。
自己留在白府,是因爲林婉月好不好,林婉月去了南疆,自己呆在白府有什麼意思,於是,蒙爵巫娜雖然再不情願,也答應與林婉月一同去南疆。
再說,這次白修羅陪自己一同回去,路上將生米煮成熟飯也未嘗不可,憑我的魅力,拿下他還不是小事一樁?
到時候我在父皇面前再說出他曾經救過我,而且武功奇高,對南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父皇和皇兄那樣疼愛我,肯定會答應的!
想到這裡,巫娜公主對於回南疆無比積極起來,弄的林婉月很是摸不着頭腦:“難道是因爲我裝習慣男人了,連女人的心思都搞不清了?”
因東皇暗閣有事情,甚至啓用了一級密令,看來形勢嚴峻,赫連宸風不得不先行回東皇,臨行前,他抓住林婉月的雙肩,眼神無比認真的對她說:“月兒,再也不要讓我找不到你,好不好?我知道你心裡有心結,等那邊的事了了,我們好好談一談,或者我比你想象的要好一點,一定要等着我。”說完,他忐忑的望着林婉月,彷彿在等她的宣判。
林婉月怔住了:“原來他都感覺到了自己內心的煎熬……說來也是,一個對自己那麼用心,甚至都可以豁出性命去保護自己的人,又怎能感覺不到自己心裡的波動呢?
或許之前是我想的太簡單了,以爲不見,就可以不念,然而這段時間的煎熬,只有自己最清楚,心裡空了一塊兒,甚至連自由和美食都填補不了,或許我真應該不再逃避,面對自己的內心,最起碼讓他知道我怕的是什麼,看到他的反應我也就安心了。”
想到這裡,林婉月定定的望着他說道:“好,我等你。”
聽到這四個字,赫連宸風不啻聽到了天籟之音,整個人都鮮活起來,她答應了!彷彿有炎熱的岩漿從他的內心噴射而出,他情不自禁的吻上了林婉月的額頭,那麼虔誠。他的熱情和真摯,像晚霞一般染紅了天際,也染紅了林婉月的臉頰……
出使南疆,林婉月帶着白楊、莫如煙以及雲霄。
“修羅,到了南疆,不如你一直住下去吧。”蒙爵巫娜站在甲板上,向着林婉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