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喝下那杯酒?”
娜仁瞪大眼,回想起慕容恪喝了那杯酒之後用袖子擦了擦嘴,頓時明白。
“你先是給阿櫻下催產藥,又在她的茶水裡下了曼陀羅花毒,你以爲你倒的酒我還能放心地喝下去?”
慕容恪看了娜仁一眼,又冷冷地說道:“不要再說你跟阿櫻比只差了一張漂亮的臉,你不配和她比。便是你自己引以爲傲的利用價值,我也不稀罕。父王對你們的不臣之心心知肚明,阿櫻背後的勢力卻是隱蔽得很,真要讓我選,我豈會選你?”
娜仁聽了這話,隻立馬脫口而出。“不可能!”
慕容恪冷哼一聲,反問道:“爲何不可能?她是宇文部公主,她舅舅是代國王上,她背後的勢力莫非比你小不成?”
娜仁隻立馬反駁道:“宇文部早已散亡。她身爲宇文部公主有何用?至於代王,如今的代國王后慕容青是慕容儁的胞妹,他自然是站在慕容儁那邊。”
“既是隱蔽得很,你自然看不透!你以爲代王拓跋什翼鍵真的會支持我二哥?段錦漓害死了他最心愛的女人。青兒又對二哥恨之入骨,你覺得他們會支持誰?宇文部散亡確實不假,除了被移到昌?的部衆,可還有不少人跟着宇文逸豆歸一起逃到了漠北。你說若是讓他們的王子統帥他們復國,他們會不會回來?”
慕容恪說了這些話便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娜仁一臉驚愕看着他,哆哆嗦嗦說道:“你想幹什麼?你若是殺了我……我王兄絕不會放過你!”
“我已遵照承諾讓你嫁了進來。你若老老實實待着,我也不會對你下手。如今你腦子裡的想法千奇百怪,爲永絕後患,我便只能衝你下狠手。你不必擔心我無法向你王兄交代,此事我早已想好,卻還要多謝你臉上那張面具!”
娜仁眼看慕容恪說了這話便拿着匕首慢慢朝自己走來,她一個翻滾起身,狠狠瞪着他直說道:“你若不怕慕容翰的秘密泄露,那你便動手殺了我!”
慕容恪只毫不猶豫動手朝她刺過去,娜仁忙身子一側,嚇得接連後退幾步,直喊道:“你以爲那些東西全在我手裡?我實話告訴你,我手上拿着的不到一半。你若敢殺了我,很快便會有人將剩下那些東西交到燕王手裡。燕王生性多疑,證據不足又如何,他定是寧殺錯也絕不放過。到那時你便等着給我陪葬!”
眼見慕容恪被自己那番話喝住,娜仁這才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早有準備。
慕容恪只輕蔑一笑,將那匕首扔在地上,譏笑道:“我若真想殺你,你以爲你能躲得過去?你還有什麼後招計策,都一併說出來就是!你若不拿出談判的誠意,我爲何要與你們合作?”
娜仁細思之後恍然大悟。胸中一陣怒意,“你詐我?”
慕容恪只冷冷說道:“習慣使然!我若不摸清你的底細,如何能放心?”
娜仁只覺得眼前的慕容恪陌生得很,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後只感慨道:“你謹慎至此,難怪直到今日竟沒人發覺你有奪位之心!”
慕容恪毫不否認,只說道:“我已將自己的底細亮了個清楚,也摸清了你的計策,如今咱們便談談合作之事!”
說了這話,慕容恪只又強調了道:“別再在我面前耍花招,更別想拿此事威脅我,我既然敢將那些話告訴你,自然已經想好了後路。你如今的臉和阿櫻幾乎一樣,我若把你殺了,對外說死了的那個是她,活着的那個是你,想必也沒人懷疑。”
娜仁這才明白方纔他威脅要殺自己之時爲何說不怕無法向王兄交代,他竟是早已想到了這一招,難怪他說要多謝自己臉上這張面具。
娜仁壓住心裡的不快,只問道:“你想如何合作?”
“我若真能上位,我可以許你王后之位,也可以立你的兒子爲世子。我可以答應你連續十日宿在西院,以後每月至少半個月歇在你房裡,你卻要答應我一件事。這府裡有兩個人,你招惹不得!”
娜仁聽了前半句話還覺得匪夷所思,等聽到他說這府裡有兩個人自己動不得,便明白他說的是宇文櫻母女。她只冷笑一聲,直問道:“你既然一向謹慎。就不怕我正因爲你對宇文櫻母女的袒護更不願意放過她們麼?”
慕容恪原本一直冷着的臉反而笑開了些,直說道:“你不讓你招惹的人,你便最好不要去惹。況且你大可放心,我說的那兩個人。並非宇文櫻母女,而是宇文陵和楷兒。他們一個關係到宇文部衆,一個是我和代國的紐帶,你記住不要去招惹他們!”
娜仁只覺得腦子裡嗡嗡直響。她想自己定是聽錯了,這些話怎麼可能出自慕容恪之口。
慕容恪見她一臉疑惑,只笑了笑,直說道:“宇文櫻母女你可以招惹,卻不能鬧出人命,畢竟你若是害死了他們,得罪了宇文陵和代王,我也不會放過你。”
娜仁細想了好半晌才明白。一想宇文櫻還被矇在鼓裡,對這一切毫不知情,心裡頓時覺得暢快,直感嘆道:“嫁過來一年多的時間,竟對自己枕邊人毫不瞭解,只以爲他對自己一片情深,宇文櫻也真是蠢!”
她一陣感慨之後,看着慕容恪又有些狐疑,只笑着說道:“當然,也有可能她並不蠢,這一切只是你爲了騙我,故意爲之!”
慕容恪擡眼看着門外的背影。淡然說道:“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爲何喜歡宇文櫻卻不喜歡你?我偏偏就是喜歡長得漂亮卻沒腦子的女人,只可惜這兩點你都不具備!我雖不喜歡你,有一點你卻要知道,你既已經嫁進將軍府,便是我慕容恪的女人,若讓我發現你做出有損將軍府名聲之事,我絕不會放過你!”
娜仁聽了他這話直皺眉,腦中有些混沌。
慕容恪明說道:“我說的是上次在怡春院的那人!我看他心裡對你愛慕得很,以後別讓我再看見……”
娜仁原本還不知他所指是誰,如今聽慕容恪這意思,竟是誤會自己和高濟,她心中自尊作祟,直接打斷他,厲聲說道:“你竟懷疑我和高濟?他的身份說好聽一些是我的屬下,說難聽一些,不過是我的奴隸。地位與螻蟻無異。有你在我面前,我便是瞎了眼也不會看上他,你且將心吞到肚子裡去便是。”
門外?影飄過,慕容恪邪魅一笑,“那便最好不過!”
他走近娜仁,擡手勾起她的臉,直說道:“我知道你這人鬼點子多,一個月之後也不知你會不會真將那些東西拿出來交給我。即便你真交給了我。也不知你會不會想其他法子來威脅我。想來想去,也只有讓你真正變成我的女人,你纔會一心向着我!”
娜仁看着眼前的慕容恪,百思不得其解。腦中一團亂,卻聽到他輕聲對自己說道:“你身上有我需要的東西,又有高句麗作爲後盾,何需給我下媚藥,還戴上這副面具?乖乖去去牀上躺下,我自會成全你!”
娜仁擡頭看了他一眼,木然地點了點頭,老老實實去牀上躺下。
慕容恪將燈吹滅,屋裡頓時一片黑暗。
很快,慕容恪在她身邊躺下,褪去她的衣衫……
兩人極盡親密之時,他伸手撫了撫她的臉,一陣失落。他真的很討厭這副面具!
主院之內,宇文櫻心不在焉翻看着手中的賬本,終究沒有等到自己要等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