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的承諾,讓伊娜再次心生感激,道謝道:“恪兒,給你添麻煩了!等到事情解決之後,姑姑希望你能找個自己喜歡的女子娶了,不必再苦了自己。”
慕容恪聽了伊娜再三道謝,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直說道:“姑姑不必覺得委屈了我而心生內疚,其實我願意娶宇文櫻,也有自己的私心。她若嫁了別人,要爭寵上位,自然就會傷害到我心中在意、想護之周全的人。”
這番解釋之後,眼見伊娜神情稍微放鬆了些,慕容恪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竟無意中效仿了宇文櫻一把,看着別人對自己感激。心裡再也不願理所當然的接受,竟把心裡的私心也說了出來。
伊娜看慕容恪陷入沉思,結合剛纔他的話分析,才明白。慕容恪所在意的女子竟是兄嫂,忙勸道:“恪兒,姑姑相信你是個有分寸的孩子,有些人不該想的。就放在心裡就好。”
“姑姑,並非如你想象的那樣,她雖是我嫂子,可我卻認識她在先。我和她情投意合,可恨段氏竟將她嫁給了自己兒子爲妾。從她嫁與二哥之時,我便知自己與她有緣無分,只不過要放下她卻是做不到,我只希望儘自己之力保她平安幸福。”
慕容恪那滿臉的悲傷,讓伊娜看了心疼不已,“姑姑相信你以後總會再遇到一個讓你傾心的女子!”
慕容恪聽了這話,心中更加惆悵,嘆道:“我再也不會碰到和她一樣的女子了!十八年前的那場大火,若非她救了我,我早已不知身在何處!”
伊娜聽了這話,心裡一驚,面上努力維持着鎮定,問道:“怎麼回事?”
“當時姑姑暈了過去,我也跑不動了,本以爲自己會那麼死了,可我在昏死之前,見到有一女子出現救了我們,我雖沒看清她的樣子,可我記得她衣襟上的蓮花。後來我聽說了中原的一個錦鯉救人的傳說。那畫師描述的錦鯉衣襟上的蓮花,竟和我看到的一樣。我猜是那錦鯉救了我們。後來我遇到了她,她的名字叫錦漓,手腕上有一個錦鯉形狀的胎記。而她最喜歡的就是蓮花,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衣襟上就是繡的蓮花。”
伊娜聽了,心裡久久不能平靜,只試探性問了問:“那你喜歡那女子,是因爲她是你的救命恩人,還是說你真正喜歡的是她這個人?”
慕容恪想了想,有些疑惑答道:“剛開始因爲她是救命恩人。所以我對她與對其他女子不同,她氣質若蘭,性情如水,我心裡也對她漸生情愫,至於姑姑問的到底是因爲哪個,我也分不清,在我心裡都是一樣。”
慕容恪說完這話,伊娜心裡放下了一塊大石頭般輕鬆。暗自慶幸,還好,不全是因爲那女子是救命恩人才念念不忘。伊娜也不知該再說些什麼安慰慕容恪,只敷衍說了幾句讚美和感激錦漓的話,結束了這個話題。
說完,伊娜從櫃子中拿出一個錦盒,背對着慕容恪打開,將那塊錦鯉玉佩收入袖中。只拿了一封信出來交給慕容恪,說道:“恪兒,姑姑還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答應。這封信是給阿櫻的。還希望他日你決定讓她離開之時,能將這封信親手交與她。”
慕容恪有些不解問道:“姑姑爲何不直接給她?”
伊娜聽了這問題,神情有些不自然,只支吾說道:“到那時,她心中沒有了負擔和牽掛,自會去追求自己的緣分了。我想等到那時再讓她拆開,只是她這個人好奇心重,即便我叮囑了她到時再看。只怕她也會忍不住偷偷撕開看了,還是交給你保管比較穩妥!”
“姑姑說得有理,那交給我便是,我自等到時間了再給她!”
慕容恪說完這話便告辭。留下伊娜一人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說道:“恪兒,別怪姑姑沒告訴你實情,她有自己的宿命和執着,既然你擋不住她,那還不如永遠都不知道。”
第二日,伊娜將宇文櫻叫入自己房內,將那塊錦鯉玉佩交與她。
“阿櫻,過幾日你就要出發了,將這塊玉佩帶上。”
宇文櫻拿着玉佩,有些疑惑,問道:“阿孃。你先前不是說這錦鯉救了高外祖父,曾外祖父交待後世子孫要妥善保管?當年你急着躲避追殺才隨身帶着了,如今這玉佩咱們是不是該交還給索頭部的舅舅?我畢竟是外姓,交到我手上。是不是不太合適?”
伊娜昨日已聽慕容恪說了女兒心思多,如今再看着她,更加覺得她果然考慮周全,這都能想到!只是這玉佩本就是她的,交還給她不是理所當然麼?
伊娜只能含糊說道:“這天底下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了!你且先拿着,記得好好收着,別給了別人,它一定會保佑你平平安安。”
阿孃這麼說,只讓宇文櫻心中更加疑惑。
伊娜見她那樣子,也知道她心中有疑問,只說道:“如今你要嫁給恪兒了,有些話說了也不太方便,等以後你自然就明白了。這玉佩,就當是孃親給你的護身符,你拿着便是,哪裡還需要考慮這麼多?等到他日,咱們母子三人擺脫了這些紛紛擾擾,你再想送回去,還是自己拿着,都隨你!”
阿孃一再堅持。宇文櫻也不好再推遲,開開心心收下了那玉佩,看了看阿孃,試探性問道:“阿孃,你和慕容恪以前認識?”
早知她會這麼問,伊娜也就大大方方承認。
得到孃親承認,宇文櫻突然有些明白了,“阿孃你認識師傅。還認識慕容恪,莫非你以前在慕容部待過?”
“是,當年索頭部內亂,爲了逃避你外祖父仇敵追殺,我隱瞞身份在慕容部世子府內待了四年,當時正是恪兒生母高氏夫人的貼身侍婢。他們原先都不知道我的身份,直到幾年前那次重遇了恪兒,纔將事情說清楚。”
宇文櫻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當時問他爲何幫我,他說是因爲你的緣故。我本打算接着問他詳情,他卻什麼也不說,只推脫讓我回來了問阿孃,竟然是這麼一回事。如此看來,這慕容恪也並非我想象中那麼寡情薄意。”
伊娜聽了有些無奈道:“恪兒本就不是無情無義之輩,他日你和他相處的時間長了,自然會明白他的好。”
說完這話,伊娜發現自己竟像是默勵兩人發展感情似的,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對,忙補充道:“恪兒都跟我說了,你們成親不過是無奈之舉,待他日救下我和陵兒,他自會放你和我們一起離開。阿孃只告誡你,好好守住自己的心,切莫輕易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