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聽到這話鬆了一口氣,週四已經把內侍的衣領鬆開,撲進屋內,什麼都來不及看就對東平郡王跪下:“王爺,您要救救小的。”
“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東平郡王此刻還不能和週四翻臉,雖然心中有不滿,但還是和週四說話。
“小的已經知道王爺的安排了,王爺,說實在話,您要小的去做什麼,小的都願意去做,任憑王爺差遣,可是王爺您爲何要設一個圈套給小的去鑽?”說着週四就大哭起來。圈套?東平郡王倒是沒有想到週四會這麼早就發現自己的安排,東平郡王不由瞧一眼內侍,內侍已經上前輕聲道:“可能是前幾天剛退了宅子,被他無意中發現了。”
原來如此,東平郡王點了點頭,聲音也變的冷了:“這話,不好隨便說的,你口口聲聲說是我設了圈套,可是,證據呢?再說,前些日子,我侄兒的確重病,內外消息不通的。”東平郡王的聲音都帶上幾分沉痛,週四可不管東平郡王這是不是做戲,對東平郡王磕頭下去:“王爺,到了這會兒,小的也只有一門心思跟着王爺了,王爺還有什麼要差遣小的,小的盡力去辦。”
很好,週四還是有幾分可用的,東平郡王笑了:“你若早些說這話,也不用我這樣安排。”
“我們世子此刻是生是死,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唯獨知道一件事,王爺足智多謀,誰也比不上王爺。”這話東平郡王很愛聽,他不由自得地笑了:“不錯,很好,哎,你說,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樣,那該多好。”
“那是他們都不明白王爺的苦心。”週四經過這一夜的冥思苦想,早就做了決定,既然開弓就沒有回頭箭,東平郡王的主意,大概也就是那幾個,那自己就要促成東平郡王的想法實現,只有這樣,自己一家纔有活路,否則的話,等王妃知道了實情,自己一家是沒有活路的。
王妃不能和東平郡王對抗,但要拿捏自己一家,那是輕而易舉的。聽着週四表忠心的話,東平郡王不由仰頭大笑,笑完了東平郡王纔對週四道:“很好,很好,你既然三代都在楚王府內,自然這楚王府的一切,你們都清清楚楚的。”
這是自然,週四聽到這句問話就精神一振,很明顯東平郡王這是要用的到自己,所以才這樣問了。於是週四也就跪着沒動,把自己所知道的楚王府的家底全都告訴了東平郡王。東平郡王只知道親王和郡王的俸祿這些都不一樣,可是沒有想到一個積累了那麼多年的親王府,到底有多富有。
這樣的一筆財產,該由自己來掌管,而不是那個懦弱無能的侄兒。東平郡王邊聽心裡邊盤算着,等到週四說完,東平郡王這才淡淡地開口:“好了,這會兒你也曉得你們世子還活着,可是這身子並不是很好,所以我纔有這麼一個主意,不管怎樣先預備下一個孩子,免得到時你們世子真沒了,又沒有兒子,那才叫饑荒呢。”
“是,是,王爺想的周到。”週四恭敬說着,還又添了一句:“這也是王爺好心,把自己孫兒舍了出去,若是別人,這會兒就該想着把位置給自己了。”
“哈哈哈,你倒是個妙人兒!”東平郡王沒想到週四知道真情之後的表現竟如此出乎意料,但不管怎麼說,週四這個表現東平郡王還是很讚賞的,於是東平郡王又讚了週四幾句,週四聽到東平郡王的稱讚,心裡這才鬆了一口氣,又挑了幾件有趣的事兒講給東平郡王聽。東平郡王聽的很開心,從此週四每天都要過去伺候東平郡王,並且主動表示,又寫了一封信回去,信上把情況說的很糟糕,務必要促成王妃答應給羅頃尋個孩子放在名下。這舉動讓東平郡王看的很高興,此後週四出入東平郡王這裡,就無需再通報了。
週四見東平郡王如此對待自己,更是搜腸刮肚,想自己在東平郡王面前,還有什麼可以被利用的地方,只有對東平郡王有用,自己纔不會被東平郡王趕出去。於是主僕二人這會兒看起來倒是無比融洽,東平郡王也讓那個內侍出來見了週四,週四見了那內侍,更是稱讚東平郡王智謀高超,那內侍也對週四道了歉,兩邊還去酒樓喝了酒,更是融洽極了。
週四在這邊做了決定,魯大老爺這一路不敢耽誤,算得上風雨兼程,起早睡晚,等到了那天,前面一封信纔剛到了兩天。魯大太太看見自己丈夫回來,就在那道:“前兒你的信到了家,王妃次妃瞧見了,就問爲什麼信要這樣寫,我怎麼曉得這信要怎麼寫,推說要等你回來,她們一天差人來問三遍呢。”
話音剛落,丫鬟就走進來道:“老爺,太太,王府那邊又差人來了。”
魯大太太的眉頓時皺起:“這會兒剛到家,茶都沒喝一口,澡沒洗衣衫沒換呢,怎麼就來了?”
“你讓人給我打一盆水,我擦把臉,換了這衣衫就趕緊進去,這要緊的事兒呢,還等得了吃飯洗澡換衣衫?”魯大老爺把杯中茶喝乾就喝止住自己媳婦,魯大太太急忙應是,讓人趕緊打洗臉水來。魯大老爺真的只擦了一把臉,換了衣衫就匆匆進了王府。
要緊的事兒,到底是什麼要緊的事兒?魯大太太送走丈夫就在那琢磨,可是魯大太太並不敢跟着一起進王府,畢竟次妃雖然讓魯大老爺去打聽事情,但並沒鬆口說讓魯大太太也照往常一樣進王府去呢。
魯大老爺回到家已經往這邊趕來的消息傳來,王妃次妃都很關心,這會兒王妃也顧不上許多,命人把次妃叫過來,在正廳上設了屏風,讓人直接帶着魯大老爺就進了廳。魯大老爺一走進正廳,就見自己妹子坐在屏風外,屏風內影影綽綽有個人影,就猜到王妃次妃都很關心。
果不其然,魯大老爺剛要對屏風後面行禮,次妃就攔住他:“這會兒不慌行禮。哥哥,你外甥,到底怎樣?”
“給次妃道喜,世子好好地呢,不但世子好好的,世子妃,那些跟上去的人,一個個都好好的。”魯大老爺這句話剛一出口,次妃就鬆了一口氣,對魯大老爺道:“謝天謝地,這事兒,到底是什麼個情形,當日怎麼又傳出來這樣的消息,虧的我機靈,不然的話,就釀成大錯了。”
這後面一句話,明明白白刺着王妃,王妃這會兒也不想和次妃計較什麼,也顧不得讓嬤嬤們代自己發話,直接就在屏風後面問道:“到底是什麼人想要算計我們家,不,哪有什麼旁人,就是東平郡王,不然怎麼總有人話裡話外地,想要我悄悄抱一個東平郡王的孫子做孫子?”
程嬤嬤跟着王妃在屏風後面,聽到這話就點頭:“王妃說的對,這事兒,除了他家還有誰?可惱他們竟然想出這樣的計策,不過也奇怪,按說周管家也不是這樣無知的人啊。”
“回王妃的話,周管家照我瞧來,已經從了東平郡王了。”這話剛一出口,就聽到王妃在屏風裡面重重地拍了下椅子扶手:“好,好,好一個周家,我因着她家大娘服侍過老王妃,對他們處處禮待,這會兒倒待出禍來了。”
“王妃,您瞧,要不要着人把周家的傳來,好好地問個究竟?”程嬤嬤殷勤地出着主意,王妃搖頭:“不妥,還是聽舅老爺說說在京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吧。”
王妃從沒有如此和顏悅色地對待過次妃的親戚,次妃頓時聽的十分高興,不自覺地把頭擡起,虧的自己想出這樣的主意,不然的話,這會兒還闔府亂糟糟的。看來臨到要緊關頭,還是要靠自己。於是次妃把背在椅子上挺直了,輕咳一聲。
雖隔着屏風,但王妃還是隱約能看到次妃的舉動,對次妃這樣的舉動,王妃有些不滿的,但這時候王妃也不好追究,還是聽魯大老爺說話吧。
魯大老爺已經刪繁就簡,把自己進京的全部事情說出,當說到進了個假宗正府,見了個假的世子妃的時候,王妃的怒氣更重,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他竟如此喪心病狂。”
“是,當初我也是這樣想的,怎麼會想到有人會如此大膽,膽敢冒充世子妃?”魯大老爺順着王妃的話說了一句才繼續道:“不過一點疑惑生出,是怎麼都沒法消除的,因此我就在臨離開前,故意叫錯了丫鬟名字,並問了個婆子的情況,這名字也不多。”說着魯大老爺看了眼次妃:“這也虧得妹妹細心,在我上京前特地把我招來,和我說了這麼些話。”
次妃聽到自己哥哥給自己撐腰,更覺得輕飄飄起來,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屏風內飄去,這一回自己做的如此出色,真是把王妃給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