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們的姐姐正坐在那裡眉飛色舞的給她的兩個弟弟妹妹講述着自己的光輝歷史和驕傲的現在。孩子總是無法決定自己命運的,當初的她即使是一萬個不願意,可是她也掙脫不了命運對她的擺佈,她只得跟着自己的親生爸爸回到了那個位於蘇北平原腹地的一個小村莊的爺爺奶奶家生活。巨大的生活反差讓這個可憐的孩子如同被遺棄的垃圾一般,她就像一隻小貓小狗一樣,只是維持着自己最簡單的溫飽。
那個曾經讓她喊了十年的爸爸竟然不是她的親生爸爸,那個時候的她對於親生還是非親生的概念總是搞不清楚的。她只是記得那個她從未謀面的一個男人竟然聲稱是她的親生爸爸,對於這樣的一個男人,她從未見過,所以就更談不上有什麼好感。她顯得驚慌失措而又無可奈何,她很恐懼,這種恐懼曾經一度讓她懼怕黑夜,更懼怕任何的一個陌生人,她不知道或許又有那麼一天又有一個自稱是她爸爸的一個陌生男人又會把她領到哪一個陌生的地方。她想掙扎,可是她的掙扎顯得是那麼的卑微和不堪一擊,她只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喊了十年的爸爸和媽媽,可是平時對她疼愛有加的所謂的爸爸和媽媽對於她的乞求卻顯得是那麼的無動於衷,這個可憐的孩子就像一個隨時可以被人牽走的小動物一樣,被這個自稱是她爸爸的男人牽走了,像極了早市上被人因買賣而牽走的一隻小羊或是一頭小牛似的,身不由己而又恐慌失措。
可憐的孩子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她是無法決定自己命運的。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一切都將重新開始,她的爺爺奶奶很寵愛她,可是生活的貧窮讓這種疼愛顯得那麼廉價。她的那個自稱是自己爸爸的那個男人在把她送到爺爺奶奶家之後便回去了,從此,她只見過這個男人五六次面,每次見面的時候都是在春節快要來臨的時候。這個男人會買一些東西看望自己的爺爺奶奶,偶爾也會買點零食給她,每次見面的時候,爺爺奶奶總是催促着她喊這個男人爲“爸爸”,但她始終沒有喊過,他們實在是太陌生了,一生的“爸爸”其實也就僅僅叫過了那麼幾次。
在村裡的小學校讀完六年級,她就上了鎮上的初級中學接着讀初一,可是生活的磨難已經讓這個孩子變得桀驁不馴,沒上幾天初一的她就已經開始和社會上的不良青年男女打成一片。這個時候的她誰也管不了,誰也沒有時間管她,不過,說句實在話,這個時候的她是根本就沒有人管她。
疼她愛她寵她的爺爺已經在她小學五年級的那個冬天去世了,那個自稱是她親生爸爸的男人也就是象徵性的一年回一次老家,她的奶奶是一個標準的農村老太太,這樣的一個家庭組合怎麼可能給與她良好的教育呢!
問題的關鍵是遺傳於母親的強大基因,讓剛剛纔是十五六歲的她長得極爲成熟,一種特有的強大的遺傳基因深深的根植在她的骨子裡。這是一種孃胎裡自帶的秉性,這種特有的秉性讓她比同齡人更爲成熟、更爲老練。
很快,她就成了她們這條小街上的一姐,抽菸喝酒紋身、替人擺平許多糾紛、替人要債催債、替賭場看場子,這些處於社會灰色地帶的營生竟然讓她的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此時的圓圓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但是貧瘠的生活沒有虧欠任何一個試圖正在發育成熟的女孩子。這個曾經的小女孩已經發育的像個成人似的,白白的皮膚、高而壯實的身材,她的皮膚和身材像極了她的姑姑,可是她流淌在血液裡的秉性卻又像極了她的媽媽,也就是婷婷的媽媽,甚至比婷婷媽媽有過之而無不及。婷婷媽媽身上所具有的所有不好的秉性,哪怕是說話的語氣和腔調都和她的媽媽是一模一樣的。而在她身上所體現出不一樣的卻是此時的圓圓身上所具有的更多的青春和野性,還有那種桀驁不馴的性格,這種桀驁不馴和野性是因爲小時候的苦難以及沒有人正確的管理教育造成的,當初的她就像是一個垃圾一樣被人隨意的丟棄在那個位於蘇北平原腹地的貧窮的小村莊裡。苦難的生活、不公的待遇讓她變得叛逆、倔強而又一副很老練世故的樣子。
圓圓一邊抽着煙講述着自己的故事,一邊讓她的弟弟妹妹參觀着她的紋身。圓圓的胸前紋有一朵妖豔的玫瑰,正好從衣服領口脖子下面露出來,紋的線條很粗糙,而且一點也不流暢,但是玫瑰的顏色卻是塗抹的很紅很紅,一種如罌粟花般妖豔欲滴的紅,這種紅搭配上四周黑色的花邊,顯得這副紋身既妖野又魅惑,映襯着這個女孩白皙的皮膚,讓人看了極具有殺傷力。
圓圓一邊說着一邊展示着自己的紋身。她的左右手腕處都燙有五六個、七八個深淺不一的香菸菸頭所燙而留下的疤痕,不規則的疤痕給人一種心狠手辣而又毛骨悚然的感覺,圓圓一邊展示着,一邊輕描淡寫的說着那是因爲有一次和另一幫小混混喝酒比狠勁的時候所燙而留下來的,從那以後,那幫小混混見了她都給畢恭畢敬的喊她叫做“圓姐”。
圓圓左手腕煙疤上方紋有一個“忍”字,右手腕煙疤上方紋有一隻小蜘蛛,左腳踝紋有一隻蠍子,右腳踝卻又奇怪的紋了一朵玫瑰,這朵玫瑰同樣妖野而又魅惑,只不過是她胸前那朵玫瑰的縮小版而已。
最讓婷婷和她的哥哥感到懼怕的紋身倒不是這些小蜘蛛、小蠍子和玫瑰花,而是盤踞在他們姐姐腰間所紋的一條蛇。他們的姐姐一邊掀起上衣下襬,一邊驕傲的展示着她紋在腰間的一條蛇的圖案。這條蛇的頭部紋在圓圓的肚臍處,極爲恐怖,然後圍繞着整個腰身的是這條蛇的身子,讓人看了不寒而慄而又毛骨悚然,嚇的當時的婷婷躲在她哥哥的身後,看都不敢看,不過又試圖想看。
展示完這些,他們的姐姐又老練的取出一支菸,點燃,對着自己的兩個弟弟妹妹說道,以後誰要敢欺負你們,你們就告訴姐姐,姐姐一定會替你們滅了他們。一邊抽着煙一邊得意而又不屑一顧的說着,上次去澡堂洗澡,人很多,熱水淋浴頭根本就不夠用,那些女人都在排隊等候,人們見到她這樣一個紋身姐走進去,大家峰峰避讓,把熱水淋浴頭主動地讓給了她,她就這樣在萬目注視下,舒舒服服痛痛快快的洗了一個熱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