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客,本就對氣息感知格外敏感。
賈南念轉動着綁在手腕上的紅繩,疑惑道:
“奇怪了,這小子不對我們的弟子出手,在這亂跑什麼呢?”
三槍範敘白握着足有兩根長槍之長的武器,猛然擡頭道:
“不好!
上當了,你們可曾還記得,這傢伙可是來自長景嶽的醫師。
他這般行動,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在下毒……”
傅落塵猛然意識到,似乎這羣戰似乎和對付李趨一樣,同樣不適合對付李避。
握緊手中的長刀,傅落塵惡狠狠地看向那仲裁者,這傢伙將紅會弟子全部放入擂臺之中,現在看來可是沒安好心!
“李趨、李避、李拐!
真的只是單純的姓氏相同麼?”
“咳咳……”
李避整整拋出二十壇辛辣粉後,周遭擂臺之中,被這辛辣的粉塵瀰漫,紅會少數弟子們開始劇烈的咳嗽。
傅落塵怒吼一聲:
“紅會弟子,內息!”
武者自有悠長的呼吸,越是境界高深者,一氣便會越悠長。
內息是武者的基礎,普通人憋氣也可數十息,這紅會的弟子,自然不下數百息。
範敘白咧嘴一笑,手中的長槍再次拆開來,雙手持槍,看向擂臺上瀰漫開來的粉塵道:
“小孩子的把戲,居然用來對付我們紅會?”
傅落塵伸手攔住範敘白,輕聲解釋道:
“我們的弟子,最好能自己翻過那座大山,你我不必着急出手。”
傅落塵沒說的,還是對於長景嶽的忌憚。
若是這粉塵中有什麼劇毒,他們三人可不能出事,不然紅會可要終結於此了。
傅落塵三人處於人羣之後,卻不知道這辛辣粉,不僅能從口鼻而入,連睜開的雙眼同樣會受到影響。
以爲穩操勝券的三人,卻不知中心處的紅會弟子,已經倒下了一片。
李避緊閉着雙眼,內息之法循着體內經脈環繞,道韻之力瀰漫全身。
在黑暗之中,李避彷彿可以感知到身體周邊有着無數團火焰,每團火焰就代表着一個紅會弟子。
橫拳,豎掌,肘擊,側踢……
在這般特殊的環境中,尋常紅會弟子又怎麼能影響到李避呢?
沒了六感,衆人即便想要聽聲辯位,卻也分不出旁邊是敵是友。
畢竟他們的敵人只有一個,偏偏倒下之人的慘叫聲,又在影響着衆人的判斷。
李避也不動衆人的要害,只用輕點這些人的咽喉處,讓辛辣粉順着衆人的氣管進入體內,對方自然也就失去了戰鬥力。
這場戰鬥,似乎比李避想象的還要簡單。
“掌門,似乎有點不對勁,中心之處倒下了很多我們的弟子。”
賈南念感受着擂臺之中的氣息,中心之處,已經倒下了近兩百名紅會弟子。
傅落塵冷哼一聲,握緊手中的長刀,怒聲道:
“武者的顏面,只能靠自己爭取,這麼多人,還抓不住一個李避的話,他們也不配做武者!”
隨着時間的推移,許多先前不適應的紅會弟子,已經慢慢習慣了周遭的環境。
既然互相看不到,索性挽起手,橫掃而過,如此一來,既不會留下空隙,也不會被逐個擊破。
傅落塵所收的一衆弟子,當即吆喝着衆人互相挽起臂彎,向着李避的方向衝去。
原本還能肆意遊動的李避,發現自己可移動的空間越來越少。
先前一擊倒地的衆人,像是變強了不少,不僅不會輕易摔倒,反而容易讓自己瞬間就被包圍。
李避索性倒飛而出,感受着距離差不多時,輕輕眯起眼睛。
一股辛辣味,順着眼角便鑽入李避的眼中。
怪不得衆人會覺得難受不已呢,便是李避退至五十步外,還有如此濃郁的辛辣之感,更何況這些紅會的普通弟子呢?
強忍着眼中的不適,李避這纔看清衆人竟是雙手連成了一個圈,緩緩向他包圍而來。
雖說辦法笨了點,但卻是此刻最有用的。
李避看着衆人頭頂的辛辣粉塵,瞬間計上心來。
口中含入一片甘草片,以緩解這般辛辣粉,李避朗聲高呼道:
“小小紅會,未免太放肆了一點。
三千之衆,攻寡人一人,居然還用這種下藥的下三濫的手段,當真是無恥至極。
今日我就在此,和你等大戰一番。
我要讓你們知道,戰鬥你們打不過寡人,口水戰你們三千人同樣打不過寡人。”
脾氣暴躁的範敘白,當即怒聲道:
“明明是你下的藥,居然反咬一口!
西楚小兒,莫要猖狂,老夫今天便用手中的三槍,告訴你西楚究竟是誰的!”
李避咧嘴一笑,憤聲道:
“手中的三槍?
你便是用上你褲襠中的銀槍,怕也打不過我。
可要當心你的槍頭,萬一弄折了,我可治不好!”
紅會中剛想開口反擊的弟子們,瞬間乾咳,泣不成聲。
辛辣粉着實讓他們難以控制自己。
“都把嘴閉上!”
傅落塵一把按在範敘白的肩膀,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李避分明是在勾引着衆人開口。
範敘白憤怒道:
“掌門,這樣你還能忍?”
“你冷靜一點,你這一點就着的脾氣,最容易被人利用。
這李避,就是在挑逗着我們和他吵架,這樣纔會吸入這神秘的粉塵。
你現在獨自一人殺上去,我們的合陣之擊,豈不是用不上了?”
賈南念轉動着手中的斷鴻劍,看着李避的方向,輕聲道:
“既然拉開了距離,索性讓我們門下的弟子散開。
這般無端的傷亡,屬實沒有必要。
就按掌門所說,我們三人用合擊之力,一擊必殺!”
範敘白心有怒火,可是想到先前李避的恐怖實力,咬咬牙,握緊雙拳道:
“那我們現在就動手!”
“稍等等,讓弟子們清理一下這些粉塵。”
傅落塵眺過紅會弟子,望向遠端的李避,低聲呢喃道:
“不愧是李趨的兒子,居然還有這麼一手讓我們進退兩難的辦法。”
感受着空氣中的風向,賈南念高聲呼道:
“紅會弟子聽令,所有人向着正西方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