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避可不敢將自己所有的底牌都暴露在這裡,畢竟以李避現在的實力,最多隻能開到八門遁甲第三門。
便是如此,開完之後,李避還得忍受身體上的劇痛。
看清迪麗熱這般攻擊方式之後,李避可不打算和她硬拼,只要撐過這段時間,迪麗熱的潛力用盡,她自然會恢復先前的模樣。
和自己的八門遁甲一樣,這般透支肉體的力量,後遺症一定是難以忍受的。
所以,李避的戰法,便是拖!
既然旗木得是她的仇人,索性李避便將烏孫國熟悉之人,全說一遍。
“旗老三!”
“旗思芸!”
“旗念苒!”
說完這幾個名字,李避卻是發現,自己似乎在不停地催化着迪麗熱變強。
聽完這些名字的迪麗熱,憤怒已經到了頂點,速度可是比先前快了四倍不止。
“愚蠢的凡人,竟然敢挑釁神的威嚴!“
迪麗熱的速度愈來愈快……
更讓李避感到恐怖的是,這迪麗熱的潛力似乎用之不竭一般,竟然隨着時間,愈來愈強。
這般攻擊,已然到了李避能承受的極限。
真的要在這裡開啓八門遁甲第三門麼?
李避的心頭有猶豫。
一猶豫,
面對迪麗熱的攻擊,便是更加脫不開身。
本想着烏孫國的經歷,能幫助李避解決面前的恐怖,卻沒想到,反而更加加劇了迪麗熱的強大。
李避一陣頭大,想着自己在烏孫國的經歷,似乎根本無法幫助自己解決面前的困難。
李避索性張口唱起旗念苒在《蝶戀花》中,譜寫下的曲子。
鐵了心思不能在這裡開啓八門遁甲的李避,心頭還是抱着一絲幻想,希望這曲子能收穫一點意外之喜。
一拳轟在李避雙臂之上,迪麗熱聽着李避的歌聲,忽而手上的動作慢了一拍。
機不可失!
李避尋着迪麗熱的空隙,七根銀針迅速封住她心房周圍的穴位。
所謂潛力開發之術,其終點必須經過心脈之處。
既然迪麗熱的潛力源源不斷,深諳醫術的李避,便自己來終結對方的潛力開發的源頭。
驟而而降的心率,讓迪麗熱直接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現在的她,需要更多的呼吸,來提供給自己的心房能量。
趁着這個機會,李避反手控制住迪麗熱的關節,冷聲道:
“告訴我,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此刻的迪麗熱,就像是溺水的人,拼命地想抓住身前的浮木,卻是發現浮木出現在了自己的腦後。
壓着對於生的渴望,迪麗熱瞪大雙眼,紅着眼眶道:
“神的叛徒,爲何……爲何會神的詞曲?”
迪麗熱對於神的虔誠,竟是遠超對於生的渴望。
李避瞧得此幕,心頭微動,對於這些願意追求所愛之物,甚於生命的人。
李避從來都是無必的敬重。
鬆開對迪麗熱的控制,看着她手撐在地面上,劇烈的喘息,李避微微搖頭,當即便準備離去。
又是一個可憐人。
“嗯?”
剛要前行的李避,卻是發現自己的褲腳,被迪麗熱死死地攥在手中。
“懂……懂神的詞曲的人……是不會背叛……神的……
你……到底是誰?”
李避看着迪麗熱就要窒息的模樣,不忍於視,反手抽出她心房之上的四根銀針,減緩對於她心房的壓迫。
恢復一絲呼吸的迪麗熱,滿含熱淚道:
“告訴我,神的詞曲,從何而得!”
李避摸向自己腰際的乾坤袋,取出那本《蝶戀花》,扔在迪麗熱面前道:
“你自己看吧……”
全身心投入書中的迪麗熱,絲毫沒發現李避的離去。
她的口中,不停地默唸着:
“神之書,神之書……”
火把之前,隱約還能看見李避的背影。
李避的面前,站着一位白袍的書生,而他手中所捧的,正是迪麗熱奉爲神之書的《蝶戀花》。
“不愧是楚皇,連入了神的神婆,都能戰勝。”
李避看着面上帶着黃金面具的男子,搖頭道:
“不是我勝了她,不過是和那故人,有過一絲際遇。
反倒是閣下,卻是這禁武巷中,唯一一個掩藏身份之人。”
手捧着書的男子,輕輕一笑,搖頭道:
“我並沒有隱藏身份,這個面具,便是我的身份。”
金顏望氣破南冬,
白袍書生望春秋。
皇恩榜第十的金面望氣師,書嶽!
號稱看遍天下龍脈,識得人間蒼生之氣的望氣師,和三錢相命,同時聞名於江湖之中。
江湖人喜歡他們,因爲他們說哪個門派風水足,哪個門派一定破災化險。
江湖人恨他們,他們望氣相命之後,若是搖頭,這個門派,只怕命不久矣。
當年六國逐鹿中原時,這書嶽便敢衝着天下人說,五國氣運已然到頭之語。
饒是面對羣雄的追殺,依舊淡定不已。
李避輕聲道:
“書嶽前輩,莫不是特意趕來見晚輩的?”
書嶽點點頭,看着李避道:
“佛宗之時,雖有嘆心那個老傢伙遮住了所有人的氣運,但是我卻看到了你身上的一線生機。
這麼多年來,在這個即將走到盡頭的江湖中,我第一次在一個人的身上,看到了如此濃郁的生機。
好奇之下,我便來了這裡。
原本看着蔡髯佈下的局面,再加上卜算子的調動,我沒有覺得你能活着走出來。
卻沒想到,你居然真的來到了我面前。
所以……”
李避凝着眼,能上皇恩榜的高手,尤其是這種職業特殊者,號稱可以預知未來的傢伙,李避可從來不敢小覷。
“書嶽前輩,不妨直說。
不然剛剛你又何必用內力,來壓迫我,不讓我出手打斷迪麗熱的變身呢?”
書嶽透過金色面具,輕聲道:
“回去吧,再往前走,你沒有絲毫活路。
我可不希望這個江湖僅存的生機,滅於此地。”
黃芪攔自己,白茴攔自己,現在這書嶽,爲何也攔自己?
到底這個江湖,有什麼在瞞着自己?
“前輩這般阻攔,不覺得是在變相地刺激我,去探索和我父親有關的秘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