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喘着粗氣,王梓健扶着身旁的中年男子,瞪紅了雙眼,呢喃道:
“果然還是強者的血更好用,眼下也顧不得後遺症了,只能全力吞噬了……”
聲音落下,數十枚小石子,瞬間穿透上千名百姓的心臟。
無論男女老少,皆是凡人的他們,如何抵擋王梓健的攻擊?
大股鮮血滾滾而流,當即在王梓健的腳下形成一個圓形的血圈。
衆人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乾癟下去。
這恐怖的一幕,讓瞿麥對面的強者們,不禁回憶起了那一日被王梓健統治的恐懼:
只要有血,這王梓健就是無敵的。
瞿麥自然知道自己闖了禍,劍身一轉,雙腳發力,一道驚天劍意直逼王梓健而來。
看着王梓健不再用自殺威脅,李避抖了抖發麻的雙臂,同時蹬地而出。
戒吹的攻擊落空,先前被保護的羣民瞬間死亡,戒吹心頭更生怒意,揮動雙掌,直逼血泊中的王梓健。
面對兄弟三人雄渾的攻擊,王梓健絲毫不在意道:
“你們知道血之詛咒,真正強大在哪裡嗎?”
閉上雙眼,眼看着三道攻擊就要近身,王梓健低沉的笑聲傳遍場中。
血泊一閃,一道血盾出現在王梓健身前。
瞿麥的細柳劍、戒吹的雙掌、李避的右腳,三道攻擊同時砸落血盾。
看着三人身上沾血,王梓健血目圓睜道:
“血咒之禪。
禁血!”
一絲奇怪的咒印,瞬間瀰漫李避的右腳,瞿麥的細柳劍,和戒吹的雙掌。
下一秒,三人同時發現,自己竟是無法感知到,觸碰過王梓健血液的部位了。
瞿麥深吸一口氣,冷聲道:
“禪宗的言出法隨,這傢伙的血咒禪意,居然修煉到了這種強度。
短時間內,我們三人剛剛觸碰他的部位,無法使用了。”
細密的咒印,纏向三人的身體,猶如一柄巨鎖,封印了三人的行動。
李避的右腳,瞿麥的右手,戒吹的雙掌。
王梓健看着三人驚訝的模樣,冷笑道:
“可惜了,這些凡人的血,無法提供更強的力量。
不然直接封了你們的經脈,控制你們,可能更有趣呢。”
王梓健背過自己的右手,心頭的忌憚更盛。
這三個傢伙的實力當真不凡,竟然給他血泊中的肉體,造成了直接的傷害。
號稱能承載武學一道高手的血盾,竟是直接崩碎成了碎片。
如此多的凡人血液,足有上千凡人的屍體形成的血泊,居然只能將將封印這三人的局部位置。
王梓健雙眼一狠,索性今日,就將這三人留在這裡。
血衣一閃,王梓健直接越過瞿麥的劍坑,向着那羣江湖人直衝而去。
先前有瞿麥的阻攔,衆人不好出手,此時看着王梓健竟然不退反進,衆人也不考慮李避三人爲何不追擊。
只當是這王梓健慌不擇路。
“該死的魔鬼,今日我必殺你!”
“你活不過今日了。”
……
衆人藉着怒聲壯膽,同時揚起手中的武器。
曾憶南不傻,王梓健有膽來這裡,必然有什麼依仗。
而他的注意力,壓根就不在王梓健身上,而是一直鎖定了呂吟安這個奇怪的女人。
她究竟有多少秘密在隱瞞着呢?
明明沒有被王梓健控制,她又爲何佯裝被控制呢?
看着呂吟安一步後退,曾憶南毫不猶豫,緊跟而至。
高高躍起的王梓健,看着身下衆人蠢蠢欲動的攻擊,咧嘴笑道:
“一羣蠢貨,我要是你們,早就逃了!”
眼尖的王梓健,自然瞥到角落中離去的幾人,只是零星的逃脫者,倒不影響他的計劃。
“血之詛咒——狂煞!”
王梓健身遭的血腥氣味,轟然而至,濃郁的血浪直衝衆人的雙眼。
衆人只覺得眼前一紅,下一秒便是無盡的黑暗。
伴隨着一具屍體的出現,王梓健是越殺越強。
濃郁的血液,像是一個盔甲,覆蓋在王梓健的身上。
而他的境界,也從武學一道,朝着更高的境界而去。
武學二道,
武學三道!
曾憶南握緊手中的量尺,看向呂吟安道:
“你這侄兒子,實力可不是一般的強,若是讓他一路殺下去,他豈不是有踏入絕巔的可能?”
呂吟安絲毫不在意這個跟着她逃生的男人,雙目微動,呂吟安嘆了口氣道:
“不會的,吸收如此多混雜的血液,對他的危害也是極大的。
撐過了這段時間,他的武學之路,也就到頭了。
瞿盡和李趨,算盡了整個江湖;
卜算子算盡了整個天下。
現在,遮天重新出現,江湖的一切,都在朝着他們三人預言的方向發展。
我想抗拒這命運,當真是做不到啊……”
呂吟安本想繼續說下去,耳朵微動,她看向單腿跳來的李避,溫婉一笑道:
“楚皇,有何事?”
曾憶南一愣,以他武學一道的境界,居然沒有聽到李避前來,這呂吟安又是如何發現的呢?
李避擡手抱拳,壓下剛剛瞿麥告訴他的梨香,輕聲道:
“我想,前輩之所以在王梓健的死角站定,是在等待晚輩的到來?”
呂吟安嘴角一笑,看着李避道:
“倒是個機靈的傢伙。
當年李趨和瞿盡結拜,算起來我也是你的姑姑。
你們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和王梓健呢,只是誰能想到,未來的你們,會成爲命運的敵人呢?”
“命運的敵人?”
李避輕聲質疑,等待着呂吟安的解釋。
呂吟安整了整自己身上的孝服,雙手環於胸前道:
“我這孝服,不爲我家人所穿,不爲故國選夏所穿。
楚皇,你可知我這孝服爲誰而穿?”
感受着王梓健越來越強的氣勢,李避壓着心頭的焦急,心不在焉道:
“莫不是爲這個天下而穿?”
呂吟安忽然笑了,笑得花枝招展,前仰後翻。
一手隨性地搭在曾憶南的肩頭,一手捂着肚子,像是聽了什麼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放聲大笑。
曾憶南聳了聳肩,擺頭道:
“江湖人都知道,孝女呂吟安的孝服,是爲天下男人而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