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衆人的攻擊,卻被李避輕描淡寫地一掌揮開。
佝僂着背的黎傾,一步踏出道:
“滅子七式!”
皇城司的強者,皆是瞪大了眉頭,以往他們合力出招,最多不過滅子五式。
今日,他們竟然需要用到滅子七式?
這招用盡,他們的內力可是會耗空的。
但皇城司的人,什麼時候會去質疑上司的決定呢?
咬破舌尖精血,衆人毫不猶豫地調動自己渾身之力,混着各自的內力,揮出這皇城司的絕學。
滅子七式的出現,李避的面前頓然多出了一道實體般的手印。
正在灌輸內力的皇城司衆人,忽然之間卻發現了一絲不妙。
明明他們的內力已然消耗一空,可這實體掌印,竟然還在吸收他們的力量。
先是他們經脈中的潛力,再是他們的血肉,本有機會斷開輸送的衆人,此刻,卻無一人選擇斷去。
這便是皇城司的恐怖之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隨着皇城司衆人的血肉之力出現,這實體般的手掌,瞬間化爲滿是血色的紅拳。
黎傾口中含血,怒聲道:
“楚皇,今日,你必須死!”
無聲無息的攻擊出現在李避身前,李避微微側身,左拳轟然打出。
“拳極崩,五震碎山河!”
一道無形的衝擊波,向着四周散去。
李避的嘴角留下一道血跡,黎傾的胸口卻多了一個拳印。
黎傾滿臉不可思議,集合了皇城司全司之力,竟然無法阻擋李避的一拳?
趙邦驚訝地擡起頭,看着黎傾緩緩倒下的身體道:
“楚大這般臥薪嚐膽,就是爲了將絕巔之力給你麼?
你們楚國真的是讓我驚訝,爲了一個莫須有的復國之皇,竟然可以獻上自己的一切。”
說着,趙邦的右手從呂落凝的喉頭,落在了她的頭頂之上。
“李避,我現在很好奇,你要怎麼從我手中,救出你的母親呢?”
皇宮周遭,九張面孔的上萬泰安巡捕,同時向前邁出一步。
他們的意圖很明顯,一旦李避向前半步,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而橫亙在李避和趙邦之間的,還有刺門之衆。
神秘的刺門,雖然只有九人,可九人身上的氣息,絲毫不亞於武學六道的強者。
李避看着跪在地上的呂落凝,心頭縱有千般不捨,卻又不知該如何表大。
“不若我來幫你做這個選擇吧。”趙邦陰沉一笑,從腰間拔出一柄長劍,懸空放在呂落凝的頭頂道,“看看是你快,還是劍快!”
趙邦後退一步,懸在呂落凝頭頂的長劍,輕輕一鬆,那柄長劍,直接衝着呂落凝的頭頂落下。
李避面色一頓,八門遁甲驟然開啓。
景門的紅色汗水蒸汽,出現在李避身遭。
刺門九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李避竟然已經到了他們的後方。
趙邦的笑容停在了臉上,他如何也沒想到,李避的速度,竟然真的這麼快。
那柄鋒利的長劍,被李避緊緊抓住了劍身,絲毫再無法向下跌落。
甩開手中的長劍,李避左手攬起呂落凝,後跳三步,眼睛死死地盯住趙邦,提防着他的偷襲。
趙邦雙手一攤,輕聲道:
“無所謂,索性讓你們在絕望前,先短暫地享受一下親情吧!”
趙邦似乎絲毫不在意李避救出了呂落凝,緩緩擡起頭,咧嘴一笑道:
“原本以爲你在雁門關,爲了讓西域打下雁門關,我還打算給你送一份大禮呢。
現在你在這裡,雁門關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淪陷了……”
趙邦看着母子團聚的二人,遙想着破碎的雁門關,不由得笑出了聲。
胡言歌整合了睢陽和盛樂的殘餘之衆,從正面攻打楚國,其後還有尋禪帶着的三十萬大軍。
趙濤整合西域十六國,攜帶百萬大軍,同時進攻雁門關。
西域異族百年不曾踏足中原的夢想,就要實現了。
趙邦陰沉地笑着,他要讓西域異族來襲殺中原人,將整個中原清洗一遍。
而後再用他遍佈江湖的遮天成員,將這些西域異族斬殺,這樣他就可以創建一個全新的江湖。
沒有絕巔,沒有陰謀,沒有殘破。
人們從出生開始,就可以認真地死去,這纔是趙邦嚮往的世界。
權利這種東西,真的是迷人,一旦嚐到了甜頭,就永遠也不想再失去。
呂落凝雙目含血,看着李避,語氣中充斥着憤怒道:
“雁門關是你爹一生的心血,是西楚百年之夢,你爲何要棄雁門關而不顧?”
這般指責說罷,呂落凝卻又雙目含淚道:
“對不起,娘不是故意欺騙你的……”
李避搖頭,也不解釋,只是靜靜地任由呂落凝訴說。
待着呂落凝稍稍平靜後,李避從身後的醫藥箱中,掏出金瘡藥,仔細地給呂落凝上藥。
呂落凝看着李避,心頭的愧疚感更甚。
“娘若是暴露了和你的關係,壓根就無法存活。
長景嶽在很久以前,就被趙邦控制了。
不止如此,道佛禪三宗,皆是被趙邦用絕巔的隱秘,給牢牢控制在手心中了。”
李避身體一頓,看向呂落凝道:
“這個江湖,真的有可以復活死人的秘術麼?”
呂落凝抿着嘴脣,緩緩搖頭道:
“沒有,也不可能有。
但是你對一個人的感情深了,自然也就會希望他真的能復活。”
呂落凝擦去眼角的淚水,環視四周的泰安巡捕,惋惜道:
“當初想不通,總覺得將你爹像他們這般活死人的模樣復活,也不錯。
現在看來,還是我極端了。
這種復活,又有什麼必要呢?”
李避拍了拍呂落凝的肩頭,輕聲道:
“大師傅,等我們結束了這場戰鬥,就帶我去我爹的墓,看一看,好不好?”
呂落凝微微一愣,心生痛意道:
“我本將你父親的遺體,交給卜算子保管,我一直幻想着將他復活。
只是我沒想到,我會中了趙邦這傢伙的軌跡,他早就窺伺你父親的身體久矣。”
李避一愣,疑惑道:
“當初,我父親不是自殺在那場大火中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