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互相折磨

墨年澤陰鬱的眼神裡充滿了不屑,儘管曲流螢手腕上有傷,纔剛剛小產過,可是一旦想到他之前跟雷諾那樣的親密,在霍振佑面前尋求庇護,他的嫉妒心就發瘋地涌上了心頭。

曲流雲死的時間不是很長,因爲兩個人的感情並不深,卻是漸漸淡忘了,要不是把這個傷口打開,想必她也不會難過吧。孩子要是有她這樣狠毒的母親,纔是最大的災難。

曲流鑫不管是死是活,也不能改變什麼。報復的結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事實證明了老天爺有眼,有因纔有果,沒有平白無故發生的事情,現在的墨年澤總算是報仇了。

曲家現在什麼都沒有,躺在病牀上的曲流螢也喪失了語言,她的反抗和自尊心已經比踩到了腳下,她什麼都沒有了,根本就是孤單一個人。現在身邊最親近的人就是自己了,她一個女人,還能跑到哪裡去。

這一次他真的要看緊了,曲流螢現在的腦子裡肯定在咒罵自己吧,儘管罵好了,只要她的人還躺在醫院裡,就不怕她還有力氣。醫生也說了,她的身體狀況很差,需要好好靜養,不然會落下病根的。

她蒙着被子不說話也隨便她了,一味的任性,就是女人的伎倆。作爲男人,墨年澤缺乏耐心和同情心,他現在不想因爲一個你女人放棄自己原本要堅持的信念。讓曲家家破人亡也是他一開始想要做到的。現在剩下了曲流螢一個人,他卻是不想再對她進一步的傷害了。

折磨一個人是沒有盡頭的,他漸漸上癮了,只要看見曲流螢有一點開心或者放鬆的時刻,他就不想讓這個女人好過。他把人強留在自己身邊,在墨家,也就是想天天看見她,不管是悲傷的還是開心的,只要確定曲流螢還在身邊就足夠了。

冤家宜解不宜結,墨年澤在報復的道路上走過了比四年還要長的漫長時光,他有一半的人生都是在陰謀和算計中度過。不管被罵冷血,無情,卑鄙無恥都好,他都吳所謂,只要達到目的,他就能不折手段。

只是曲流螢是個特殊的存在,不管對其他的女人多麼的無情也好,對她始終不能做到不聞不問。她一再的挑戰自己的耐性,現在才發現,不知不覺眼前的倔強女人已經在心底有了一個位置。他不想相信這是愛情,但是要用什麼詞去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同居?女友?奴隸?還是贖罪的人?

霍廷雨的話現在想想還是有幾分道理的,看見她因爲洗衣服搓紅的手指,因爲刁難委屈的表情,因爲忍耐不肯放棄抵抗的個性,這些都是屬於曲流螢的。

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爲什麼時而堅強,時而脆弱,總是讓人摸不到頭腦。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曲流螢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就是不肯乖乖地聽話,就是想要挑戰自己的底線,就是想要讓自己發火,不停地折磨她。

倔強,直到今天墨年澤才意思到,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會因爲男人變得順從的。在她的忍耐裡,多半都是爲了她哥哥吧。現在曲流鑫死了,她還能繼續留在自己身邊嗎,答案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決定要強留女人在自己的身邊,不會再讓她去找其他人了。

不管是霍振佑還是雷諾,他就不會再給機會了,趁虛而入是最防不勝防的。真的需要保鏢在她的周圍了,曲流螢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這一套,他想要看緊眼前的女人,真心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墨年澤走到她的眼前,看着杯子蒙上的凸起,雙手插在口袋裡,俯視着女人,“我告訴你,這一次你不會再有機會從我眼皮子底下逃跑了,曲流螢你最好老實點。醫生說你的身體很差,需要靜養,我會派人日夜看護你的,果媽我是不會讓她來了,你心裡面想什麼我一清二楚,不要以爲霍振佑真的會幫你,你不要做夢了!”

在被子裡聽到墨年澤的指責和威脅,曲流螢不以爲然,她又不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警告了,反正也無所謂了。心裡面下定了決心,他不管怎麼威脅都是沒用了,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下了決定就不會再回頭了。不靠別人,就只能靠自己了,墨年澤還真是天真。

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還能怕什麼,不過是從醫院逃出去而已,她想要做的就沒有人能阻止。哥哥說的對,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也不想一輩子都被墨年澤關在房間裡,她的生活應該更加的陽光起來。

哥哥,你真的離開這個世界了嗎?爲什麼你會這麼狠心丟下我一個人,你真的不要小螢了嗎。一個人是不是很孤單很寂寞,爲什麼不帶我一起離開這個無情的世界,是因爲放心我一個在這個世界,你才安心地選擇不歸路嗎。爲什麼……究竟是爲什麼讓你放棄了……

曲流螢把這一切都怪罪在墨年澤身上,她因爲愛所以不恨他,現在卻因爲哥哥的離開,她對墨年澤只有恨意了。她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她要徹底離開墨年澤的身邊,她的手腕很痛,心徹底被傷的體無完膚了,卻是一刻都不想要妥協。

到底愛一個人到什麼程度,恨纔會涌現。恨一個人是不是不再愛他。因爲愛才會恨,恨的多深愛就有多深,在愛情裡,沒有人能全身而退,卻是每一個人都可能被傷害。

曲流螢的愛情早就破沒的,只是她自己還在一意孤行的想要去去守護着他,希望他有一天能夠放下仇恨,冰釋前嫌。

可笑,更可悲的女人,愛情,墨年澤從來不需要愛情。他要的不過是解決自己***的女人,是傀儡而已。女人和愛情,註定是一對孿生姐妹,註定是悲劇的代名詞。

緊緊抓住被單,不讓自己破碎的心得到喘息的機會。墨年澤一直盯着她看,卻是看不到曲流螢的表情,只是對着白色的被子在發呆。他不想去掀被子,也不想知道真是的曲流螢會用什麼臉色對待自己,是陌生人,還是仇人。

現實往往讓當事人覺得難堪,但是還是正視現實中的一切。就像是墨年澤此時此刻的心情,他走出病房的時候,看見果媽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回去吧,我會讓護士看着她的,以後你儘量不要跟她說話了,她現在需要靜養。”

果媽站起來衝着墨年澤點點頭,雖然果媽不是年輕人,但是她心裡很明白,墨年澤是不信任自己了。不想小姐再逃跑,所以僱傭其他人去看護她,看起來小姐真的是一點自由都沒有了,真是讓人擔心。

作爲一個傭人她管不到主人的事,只能服從安排,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只能希望小姐她能想開些。

曲流螢聽見門外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她才從被子裡露出了鬧到。墨年澤這一次真的是不想讓自己有任何可以逃脫的空間。上一次因爲支開了果媽纔會順利的離開的,這次看來不是容易的。她下牀去了洗手間,仔細地觀察了窗戶,太小了,根本不行。

這裡是七樓,根本不能從窗戶逃脫的,對生命也是個極大的威脅。墨年早就打定主意了,他還真是讓人火大,難到他以爲把自己關在醫院裡,就想不到辦法離開了嗎。

曲流螢坐在病牀上,思考着,突然她想到自己穿的衣服,沒錯白色的裙子裡有一個小小的暗釦,裡面是一個小口袋,那是自己偷偷縫製的。

從裡面掏出了一些零錢,還有兩張銀行卡,這是哥哥唯一留給自己的東西了。她握着銀行卡在手心裡,額頭放在手背上,眼淚忍不住地留下來,她這一次死不了,是哥哥給她的暗示吧,她要堅強的活下去,連帶着哥哥的生命,她一定要堅強,不管以後的路多麼難走,都要咬緊牙關,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哥哥……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會好好的活下去的……過去的曲流螢已經死了,從今以後,我會以另外一個名字活在這個世界上……”曲流螢暗自下了決心,她早就想好了,以後單獨生活的話,名字是肯定要換的,過去的一切她都不會再碰觸了。

不管是雷諾還是霍家,她只能狠心的捨棄了,過去的種種,她決定了,忘記所有的不開心,重新爲了自己活一回,不再任性,不再一意孤行,爲了哥哥,爲了曲家,爲了新生。

心裡充滿了激動的力量,就算身體上不允許自己這樣的激動,但是曲流螢似乎看見了未來平和的日子,跟過去告別,也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她平靜地閉上了眼睛。

墨年澤心煩意亂地去往公司的路上,他的腦海裡一直呈現曲流鑫臨死前對自己仇恨的眼神,還有他自殺的場面,全身都是鮮血淋淋的畫面,他胃裡一陣反胃。

手掌握在方向盤上,一度不能好好控制,車速也是時快時慢的樣子。看見前方的紅燈他終於解脫地停下來。卻是曲流鑫哪張充滿怨氣的臉不停在眼前浮現,到死都不肯放過自己,曲流鑫是帶着不甘心離開這個世界吧。

以後午夜夢迴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做夢,夢見他死的不甘心,不情願。墨年澤想到這裡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他真的不知道怨恨會讓自己害怕。

和曲家的事情已經完結了,隨着曲流鑫自殺的消息確切之後,墨年澤的心卻是沉重的。自從曲流螢進了醫院養身體,她的臉上連一絲的表情都沒有,好像精緻的木偶娃娃一樣,只是機械地吃飯睡覺,也不與人交談,似乎是得了什麼病。

有的時候光是盯着她看,墨年澤都覺得非常的陌生。曾經親密的人,變成現在這樣,他覺得自己是不是要負點責任。但是這個念頭很快就打消了,曲家現在的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這樣的想法很快籠罩在他心裡,所以就這樣的持續冷戰着。

不想理會墨年澤的心情,當做他不存在這個空間裡,不說話的曲流螢覺得自己在心裡跟自己說話,這樣就足夠了。不需要被人打擾,也不用因爲說出來的話被誰偷聽到。不說話是最安全的,放在心裡的纔是無堅不摧的。

在心中默唸,孩子……媽媽不配做你的媽媽……願你去了天國好好的生活……

哥哥……我最親愛的哥哥……你放心,我會努力的好好的活下去……

雷諾也是無意中得知曲流鑫自殺的消息的,他本來是想去監獄看看他的,卻沒想到聽見這樣的噩耗。頓時大腦一片空白,他不知道現在還能做些什麼,是不是小螢也知道了,她要是知道的話,能不能承受這個打擊,還是會會做啥事。

想到這裡,他一刻都不敢耽誤,直接開車去了墨家,他一路上火花閃電的,就是想要爭取時間,不知道小螢是不是剛剛知道。還是已經知道了,她現在是在霍家,還是回到了墨家,他都不太清楚,只是心裡有個聲音讓他這麼做。

怎麼會發生這種意外的事情,雷諾怎麼都想不到曲流鑫居然會想不同自殺,難道他不知道還有妹妹嗎。一個人不管怎麼活不下去,想想身邊的親人,也能繼續忍耐地過日子。監獄的生活的確很難,但是他這樣子不負責任地離開了,剩下小螢一個人,她以後要怎麼辦。

不敢去想小螢的反應,他心裡異常的擔心,曲流鑫的自殺是不是跟墨年澤有關係。是不是心裡放不下對曲家的報復他才這麼做的,小螢的舉動也顯示出來她根本不想跟墨年澤有任何的瓜葛,肯定是他做了什麼事情,才把曲流鑫逼上絕路的。

他自己是這樣猜測的,事實到底是怎樣的,他也不清楚,站在小螢的立場上,他萬分的擔心。太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昨天就已經發生了,自己今天才知道,雷諾現在真的很氣自己,到底都沒有爲了小螢多想想。

現實就是這樣的慢一步,在工作上,洞察力一直都是超前發展的雷諾,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有心無力。尤其是面的小螢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很曲家的緣分真的說不清楚。他答應了曲流鑫會好好照顧小螢的,可是現在他做了什麼,連小螢的行蹤都搞不清楚。

越想越覺得自己很沒用,雷諾的滿腔怒氣,現在已經到達頂峰了,他很想跟墨年澤來一場男人之間的較量,可是現在他根本不知道墨年澤是在公司還是在墨家。

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戰爭不是因爲事業就是因爲女人,他從未得到過曲流螢,跟她的關係也只是朋友關係而已。從來不知道喜歡上一個女人的動力會變得如此強大,就像之前看見小螢被墨年澤帶走的場面,他現在想想還覺得痛心疾首的。

喜歡一個人當然希望她能幸福,但是墨年澤不是給她幸福的人,只是災難和折磨。曲流鑫被他折磨死了,下一個就是小螢了。他不可能坐視不理,小螢肚子裡還有孩子呢,不知道她最近的氣血有沒有好一些。

車子停到墨家大門口,他看着緊閉的大門,不停地拍打着,聲音非常大,裡面很快有了聲音,出來一個年輕的傭人,她用疑惑的眼神望着雷諾。

“先生,你找誰?”

“我找曲流螢,她在嗎?”雷諾說着推開她,走了進去。

“先生,你不能隨便亂闖,這裡是私人民宅……先生,先生,小姐不在家裡……”傭人說着小跑進去,看見雷諾停下了腳步,她也緊張地停住了。

回過頭來的雷諾盯着傭人,用不耐煩的語氣大聲問道,“你剛纔說什麼?她不在,那小螢去哪了?”

“小姐在醫院裡……”

“醫院?你是說小螢進醫院了?爲什麼會進醫院,告訴我,她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雷諾很擔心,小螢爲什麼會去醫院,難道出事了嗎。

沒想到眼前的這位陌生的先生反映這麼大,她也嚇住了,戰戰兢兢地說:“小姐她……流產了……所以……”

雷諾放開了她的胳膊,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墨家,口中喃喃自語,“流產?怎麼會……不可能的,小螢對這個孩子多麼愛,她怎麼會允許孩子出事呢……不會……”

隨即他又想到了墨年澤,是不是跟他有關,小螢流產的事情肯定跟他脫不了干係。

“墨年澤!我不會放過你的!”雷諾咬牙切齒地叫着,他面色潮紅,憤怒的情緒快到達頂點了,他一點都沒有預料到,只是擔心,越是擔心的事情,越是會發生。雷諾現在很生氣,他是生自己的氣,爲什麼不早點覺悟。當初就不應該讓小螢跟他回去纔對。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賣的,所以他現在想要彌補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發動了車子,他按照傭人給了給的大概地址,去了市婦產醫院。

到處都是白色,白色,曲流螢的心情很糟糕,本來就已經夠心煩了,現在卻因爲身體的原因不得不留在醫院裡靜養。不說話,不理會,一日三餐,吃飽了就睡覺,完全是豬一樣的生活,卻是對身體的修復非常的好。

記不得多久沒有這樣的清閒了,她萬念俱灰之後,割腕被救回來以後就一直呈現這樣的狀態。連護士都在小心翼翼地議論她,還以爲她是個神經不正常的女人,曲流螢聽見了,無所謂了看了一眼,也沒說話,反正她就是這樣的狀態真的無所謂。

別人怎麼議論是他們的事情,自己真的是無所謂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曲流螢都不想影響自己的心情,試着去學霍振佑,他真的是個學習的榜樣。不管外界發生多少事情,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他還是會淡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曲流螢的手指抓成一團,如果一切都不能回頭了,只能向前看了,因爲她不知道未來的路在哪裡,是不是能夠一帆風順的迎接明天。但是唯一放在心底的是,要變成一個內心強大的人,至於要不要報復墨年澤,這些都是後話了。

醫院陽臺的天空,總是比墨家的格外好看,因爲心情不同吧,所以看天空的感觸也不一樣。拖着下巴趴在陽臺上,感受威風吹在臉上的感覺,曲流螢能感受到內心的空虛和難過,眼淚順着臉頰掉落在地上,她盯着下面在看,真的有股衝動,她很想就跳下去一了百了了……

雷諾詢問了護士,才知道曲流螢住在這棟樓裡面,他匆忙地跑到住院部的院子裡,環顧四周,卻看見了七樓有一個女人身子正要往下探,而且看上去身影很熟悉。走近了仔細看,才發現正是曲流螢,一身白色的病號服,神情呆滯地看着地面上。

“小螢,不要!”雷諾害怕了,他生怕曲流螢要跳樓自殺。

恍惚之間的曲流螢好像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卻沒有發現。沒想到在樓下看見了一身西裝打扮的雷諾。

他怎麼會出現的,雷諾怎麼會知道她在醫院裡住院呢。是不是也知道了哥哥的事情,所以纔來看望自己的。曲流螢突然覺得內心很脆弱,終於看見了一個不會讓自己害怕的人了,除了哥哥之外,也就只有雷諾是她唯一的異性朋友了。

雷諾急忙按住電梯,他心急火燎地等着電梯,卻沒想到在十一樓停住了,心急之下他決定去爬樓梯,不過纔是七樓,應該沒問題的。身上的汗不知道什麼時候浸透了他的襯衫,也顧不得了,眼看着近在咫尺,他只有一個目標,就是確定曲流螢沒事。

推來病房的門,雷諾終於看見了曲流螢,她坐在病牀上,表情變得很冷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變成這個樣子。看來墨年澤真的對她做了什麼嚴重的事情,難道是孩子……

“小螢?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我是雷諾……”試探着問她,雷諾有一種感覺,他覺得眼前的女人一點都不想小螢,好像失去了靈魂一樣,呆坐在那裡。

“難道你也把我當成神經病了嗎?”曲流螢知道雷諾終會知道哥哥的事情的,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快就知道了,而且自己的樣子嚇到他了,不然怎麼會問剛纔的問題。

雷諾總算是看見曲流螢的臉頰了,只是蒼白的有些嚇人,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小螢,你還好嗎?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曲流螢只覺得自己的身邊終於出現了一個真實的人了。雷諾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她心裡很清楚,自己的堅強和冷漠是裝出來的。所以她嚎啕大哭起來,嚇得雷諾頓時驚慌失措。

“爲什麼……爲什麼……雷諾……爲什麼到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曲流螢緊緊抱着雷諾的脖子,不停地哭泣着,粗暴地扯着雷諾胸前的襯衫,很快成爲眼淚的海洋。

雷諾不知道要怎麼安穩小螢才行,他知道現在小螢的痛苦,不止是哥哥還有失去孩子的痛苦。失去孩子對她來說是一個晴天霹靂,唯一的親人也離開自己了,剩下的路要怎麼走,真的很艱難。

這種事情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所以他不知道這種痛苦是什麼感受,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地摟着她,不讓她一個人孤獨沒有依靠。

四周是一個人都沒有,他很想跟墨年澤談談,或者說他很想打他一頓。不是因爲他,小螢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以前儘管討厭墨年澤,但是也沒到怨恨的地步,但是現在不同了,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轉變,是不可能再做陌生人了。

“小螢,你放心,我會照顧你的。”雷諾說着,緊緊地抱着曲流螢的脆弱的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真正走到她的心裡,但是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一定可以的。

曲流螢的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對她來說,以後的路只有自己一個人走,她不想再麻煩別人了。尤其是雷諾,自己欠的人情實在太多了。她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能夠報答他的,只要有一天自己能真正面對過去的事情,她就能重新認識現在的人。

過去發生的一切多半都是痛苦的,可是因爲有雷諾這個朋友,她至少對人生不會太悲觀。但是現在卻不知道了,沒有了哥哥,沒有了孩子,真的不知道還剩下什麼了。

“雷諾,謝謝你……我從心底很感激你……”曲流螢說的是真心話,對她來說,除了謝謝,她不知道要用什麼話去感激他所做的一切了。

“不要跟我說這種見外的話,小螢,你一直知道的,我對你的心一直沒有改變過。我說過我會等你的。”雷諾的眼神裡充滿真摯,他想要曲流螢知道自己的心。

可是曲流螢卻不會再相信愛情了,因爲她的愛情全都給了墨年澤,這個冷血的男人親手把自己推向深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太痛了,因爲痛,就不會再去愛了。雷諾,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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