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沒有一刻比現在這個樣子想要昏死過去!
太特麼噁心了好嗎?能再噁心點嗎?
當着放血人的面喝人家的血, 還一臉陶醉……林川表示自己快要吐了,這濃郁的血腥味,自己還能活得下去嗎?
林川的臉色煞白, 沒有絲毫的血絲, 他再不給自己止血, 自己怕是就要掛了。
陸六一臉陶醉的喝了幾口林川的鮮血, 滿滿的都是享受, 這味道真是鮮美的很啊。
給陸大人喝定是再好不過了。
真想再喝幾口啊,陸六擡起頭看了眼林川,舔了舔自己的嘴角, 這引魂人果真大有用處啊!
林川被陸六看的毛骨悚然,這變態不會喝了自己的血還要吃了自己吧?媽呀, 林川不敢往下想了, 他都快哭了, 他只想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小日子招誰惹誰了。
陸六仔仔細細的看了林川一眼,不能再放血了, 這小臉都煞白了,陸大人需要最好的,不能讓他使用如此虛弱的魂魄。
接着唸了個口訣,黃色的光包圍着林川的心臟,一會兒這血就不救了, 但是被刀割過的衣服破爛不堪, 血紅色的痕跡在林川的衣服上格外的刺眼。
林川感覺自己的血液一陣回涌, 像是重新被塞了回來, 連嘴裡也滿是血液的腥味, 整個一陣猛咳,越發的虛弱了。
陸六帶上了帽子, 最後打量了林川一眼,留下了個意味深長的笑意,然後離開了,再也沒說過話。
林川眯着眼看着陸六離開的身影,往地上啐了一口血。該死的,等爺爺出去了,非要抓起你來,將你的血放幹了不可。
空空蕩蕩的牢房裡,迴盪着林川呼吸的聲音,一點一點消耗着林川的體力,消磨着他的精力。
許峪,但願我還能活着見到你。
陸六出去就吩咐手下給林川送些吃的送些喝的,折磨折磨還是可以的,但是注意點別把人給弄死了,他的陸大人要用。
手下的人聽到了唯唯諾諾的點頭答應了,陸六這才一臉滿足的離開了地下牢房。
等陸六走了,地下的人才站起了身,邊走邊想這陸大人要用的人,他們可不敢動。萬一出了什麼差錯,第一個死的人就是他們,陸大人的脾氣領教過第一次這第二次就沒人敢犯了。
……
許峪提着刀面無表情的往青園鎮走,面上雖沒有表示,但是心裡都快着急瘋了。
結果路上被聞信趕來的幽給截住了,到了青園鎮又被師傅帶來的人給攔住了。
許峪心裡焦急的很,一心只想去救林川,他知道他衝動了,畢竟林川在不在青園鎮的林子裡還另一說,他什麼都沒準備好,被傀儡師鑽了空子怎麼辦?
“峪,我跟你一塊。”幽堅定的看了許峪一眼,支持他的所有決定,這傀儡師該死殺了他們不就得了?
還用等得了什麼是對的時候嗎?那什麼是對的時候呢?
他想了想,如果天思出了什麼事他絕對不會如許峪這般冷靜,他怕是會瘋掉的吧,大殺特殺直到把人都給殺死吧?
可是他不知道,許峪心裡堆積的憤怒越來越深,快要出心魔了。
再不制止他怕是會出問題的。
還好許峪的師傅到了,攔住了他。
“峪兒,不可急躁,放寬心,師傅知道你擔心,但是林川是引魂人,直到最後一步他們是不會動林川的,這個時候抓去也不過是想急着抓到,以防萬一。”柳桐心裡也焦急,更爲許峪擔憂。
許峪的眼神裡有些許的血色,怕是離着出心魔不久了,再不壓制,就難了啊!
“師傅,恕徒兒難以從命了,林川的生命危在旦夕,您怎麼就知道他們不是走到了最後一步?您怎麼知道林川現在生命沒有危險?”許峪眼神裡的血色越發的濃重,一提起林川他就無法不自責。
“峪兒,師傅知道你着急,可是你知道林川被拐了什麼地方了嗎?他們那麼多窩點你想要挨個找挨個闖嗎?”許峪面色不明,有些焦急的說到。
許峪不曾武逆過柳桐,這次他着急柳桐也理解,可是如此不可理喻,不是許峪的常態。
難道這心魔已經有了?
許峪的的確確出現了心魔,就在剛剛那一剎,他提到林川,提到生命危在旦夕,他的心臟十分劇烈的跳動了一下。
心裡面對於林川的在意關心喜愛一下子被激發了出來,匯聚成了這個不倫不類的心魔,搗毀了他的所有防禦力。
柳桐剛要繼續勸說許峪,只見許峪的兩隻眼睛已經全部變成了血紅色,一點點白色跟黑色都看不到了,完全被血紅色包圍了。
他心裡一驚,果然他最害怕的事情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了。
許峪朝着柳桐拿着刀就攻擊了過來,雙眼無神看不出對的目標是誰,柳桐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有了心魔的許峪現在是不認人的,他只是想要保護林川,一切想要阻止他去救林川的人都是他需要殺死的,不需要留下!
許峪的腦海裡一直迴盪着這個聲音,自己本來的意識被這個意識擠得無處可去。
還好,幽一直在注意着許峪,在許峪對他師傅動手的時候,他從後面趁許峪一個不留神,一記手刀砍在了他的後腦勺上,許峪一暈整個人就昏了過去,他師傅趕緊接住了許峪。
柳桐朝幽使了個眼色,謝謝他還能注意到許峪如此的反應,並能夠將他打暈。
要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跟他打呢還是要一味地防禦,師傅跟徒兒對打,徒兒神志不清會下死手,師傅相形見肘處處留情,這是一個十分難抉擇的問題。
這下許峪陷入了昏迷,事情也就辦好的多了。
柳桐想回門派,先給許峪找法子讓他恢復神智,一行人包括幽都去了柳域門派,只留了幾個人讓他們在青園鎮等待消息,觀察消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許峪這個心魔同許峪本來的意識陷入了激烈的鬥爭中。
心魔的出現似乎是偶然,到實則是個不可思議的必然。
成也林川敗也林川,林川不就是他的劫嗎?
一個永遠過不去的坎。
林川這個名字在兩個“人”的口中爭執不休,似乎下一刻就要打起來,然後哪一方被打敗哪一方就會消失,失去主動權。
“林川危在旦夕,有可能下一刻就會死了,你真的不去救他了嗎?”心魔一股子蠱惑人心的聲音說到。
“我沒說不去救林川,這是此事需要策劃一番,否則不僅救不到林川我們一併都會被搭進去的。”“許峪”一臉焦急的說到。
“我看你就不是不想救他了,你是不是覺得他是累贅?如此強詞奪理!”心魔聲音裡有些慍怒,不知爲何。
“沒有沒有我沒有!我想救他的我真的想救他的!”“許峪”語氣裡滿是慌亂的解釋道。
他怎麼能不救林川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這不是他,一點都不是他。
“林川現在水深火熱中,有可能還在被嚴刑拷打,奄奄一息了!去救他去救他啊!”心魔突然換了個語氣,歇斯底里的喊到。
“不要不要,你別說如此的話,林川不會有事的林川不會有事的!”“許峪”在原地開始自言自語的轉來轉去,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
“許峪你真無能!你連自己的愛人都救不了!”
“許峪你真是個廢物,優柔寡斷猶豫不決!”
“許峪你……”
許峪的腦海裡充斥着“心魔”的聲音,“他”獨自躲在角落裡,捂着腦袋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
不是不真的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林川真的是我害得嗎?”
“林川現在有沒有生命危險?”
我要贖罪我要贖罪,我是不是個罪人?
許峪的意識開始混亂,各種亂七八糟的言論在他的腦海裡翻轉,留下印記,讓他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哪句是混淆視聽。
……
留下的人裡沒有什麼消息傳來,許是收效甚微,許是傀儡師又恢復了沉寂,一切都是假象。
這世界的真真假假,誰又能判斷的對呢?
林川毫無音訊,許峪也未能如期清醒。
一切的一切,隨着兩個人的沉寂,都陷入了一個十分詭異的時期。
蕭家,蕭琉軒覺得越來越亂了,有些地方似乎出了亂子,傀儡師一族也默不作聲,更是不出來動任何手腳了!亡靈人一族也沒了音訊。
這詭異的氣息,突然彷彿一致沉默。
柳桐待在許峪身邊,看着許峪頭上開始冒汗,緩緩的順着額頭往下流,打溼了枕頭,也流到了牀單上,表情也開始掙扎起來,可是就是沒有要清醒的跡象。
急得柳桐都想給他輸入內力了,可是這是個十分糟糕的法子,不僅救不了許峪,還會讓他陷入危險的境地。
只要許峪能跟他的心魔鬥爭到底,醒的主動權,許峪就能甦醒過來,心態變得越發的堅定,可是倘若他失敗了。
許峪也就不是許峪了。
這是柳桐最不願意看到的一面,可是也是最容易發生的。
成王敗寇,許峪,你可是要堅持住啊!如果連這個都堅持不過去,這接下來的日子都沒有必要了。
至於林川,只能自求多福了,柳桐哀嘆了一聲,拿着毛巾給許峪擦了擦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