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漆黑安靜的停車場,趙瞳心都能聽見的只有自己和錢園園的腳步聲,看着走在自己前面乾淨利落的背影,想起男人對自己的關懷,趙瞳心羞澀地低下頭,乖乖地跟着錢園園去找車。
他整天日理萬機,她讓他省心,也算是一種幫忙吧!
“小心!”
錢園園驚呼聲讓趙瞳心從自己的小世界中清醒,但爲時已晚。倒下前,她只看見了汽車刺眼的強光燈,晃得她覺得整個世界如同白晝。
“車是一直停在停車場內,等我們靠近才發動的,之前我並沒有察覺。”
шшш⊕ тt kдn⊕ C○
停車場,靳正庭百密一疏,當晚只有停車場一條“漏網之魚”,偏偏就是在那裡出了事。難道說是自己內部出了問題?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
錢園園的朋友是這家醫院的護士,剛好在哪裡聽說了好友出事,趙瞳心出事的第一時間就被送到了這裡,但是兩天過去了,她絲毫沒有甦醒的跡象。
趙瞳心醒來是第三天,強烈的陽光如同那晚的遠光燈,讓她掙扎着從夢中驚醒。
“不,不,不要!”
正在給趙瞳心輸葡萄糖的護士看見那雙懵懂漆黑的眸子時,激動得險些將針管扎錯位置。
“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靳總!”
趙瞳心住院的這幾天,靳正庭吃住也在醫院,整個樓層都被他包了下來,索性就在隔壁辦起了公。
容磊神色沉重前腳剛走出房間,錢園園後腳就興沖沖地走進來。
“靳總,趙小姐醒了。”
靳正庭立刻起身不動聲色地關掉自己面前的平板,“好。”
見到靳正庭,看到他臉上再一次肆意的鬍渣,趙瞳心的心裡像是壓了一塊巨石。自己爲什麼這麼沒用,老是讓他操心呢?
“對不起。”
趙瞳心沙啞的聲線讓靳正庭微微皺眉,錢園園察言觀色趕緊用消毒棉籤給趙瞳心補充水分。
“這次是我的問題,你表現得很好。”
靳正庭摸着趙瞳心冰涼乾燥的手,腦子裡卻全是剛剛容磊的話——“停車場裡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是許家二小姐許婷所爲。”
徐婷加上自己的妹妹,爲什麼每個熟悉的人都想致她於死地呢?
江濱最大的商場頂樓是一家口碑極好的咖啡廳,許婷幾乎每個星期都會空出那麼一個下午在這裡閒坐。
但,最近這幾天,她幾乎天天都出現在這裡。
那晚之後,許家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可許婷依舊不敢掉以輕心。靳正庭把這個消息封鎖,是沒有查出是自己乾的,還是查出來了不願計較又或是想親自動手爲那個女人報仇呢?
“李總,我覺得這裡甜食特別好吃呢!”
嬌滴滴的女聲讓許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不悅地皺起眉頭,放眼看去,卻是許顏可正無比親暱地挽着又矮又胖的男人。
“許顏可!”
許婷怒髮衝冠,哪裡顧得上這是咖啡廳,也顧不上自己是否會成爲他人評頭論足的焦點。眼前女人的不知廉恥已經超乎了她所能承受的底線,一個有婦之夫怎麼可以公然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糾纏不清呢!
尤其她的丈夫還是靳正庭!
看見許婷氣呼呼的模樣,許顏可給男人一個媚眼之後鬆開手臂,扭着腰來到她身邊,“我的傻妹妹,我們借一步說話。”
咖啡廳被反鎖的女廁裡,許顏可收起自己在外面甜美的笑臉,一副盛氣凌人趾高氣揚的模樣,讓許婷看着就來火。
“我當時怎麼不再狠一點,讓你直接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聽着許婷咬牙切齒的聲音,許顏可張狂的笑了起來,“哎呀,這世界上可沒有後悔藥。也對虧了你把我撞進醫院,正庭沒日沒夜的照顧我,現在累趴在牀上,纔給我機會出來,約、炮!”
“你!不知廉恥!”
許婷聽得臉都紅了,“你這麼做,遲早會遭報應的!”
“報應?”許顏可好笑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笑得直不起腰來,“我從小作惡多端,可你什麼比得過我?相信報應,我還相信世界上有聖誕老人呢!”
從小被許顏可欺壓到大的許婷雙眼通紅,靠着牆壁緩緩滑落到地上。是啊,自己從小到大都是這個女人的背景,家裡人人都喜歡她,學校裡她是萬衆矚目的明星,就連自己喜歡的男人都被她這樣輕易玩弄於鼓掌之中。
爲什麼,爲什麼自己的努力在所有人眼裡都不值一提!
“許顏可,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會。”許婷憤恨的淚水在臉上肆意,精緻的小臉上慘白一片,就連水晶指甲劃破了自己是手心也渾然不覺。
“是嗎?隨時歡迎。不過我現在得走了,不然李總該等着急了。”
聽着高跟鞋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遠,許婷猙獰地獨自笑了起來。
許顏可,我看你還活不活得過今天晚上。
自從上次精神病院的事情過後,落在勺園身上的任務不是在家裡守着趙瞳心,就是在醫院守着趙瞳心,和之前深入龍潭虎穴的她判若兩人。
這一切,全部都是因爲現在正坐在走廊椅子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的男人。
面對勺園略帶怨念的眼神,阿冬心虛地摸摸自己的鼻子,“我這也是爲你好,萬一出了什麼事,我會傷心的。”
勺園冷笑一聲,“你是擔心你兒子吧?”
這麼多年也沒見這個男人對自己有多上心,倒是懷了孕之後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我是擔心這小王八蛋萬一死在你肚子會連累到你。”
這話......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勺園趕緊轉身走過去,看見來的女人拎着一個保溫盒,立馬制止。
“小姐,不好意思,這裡的病人不見客。”
“我不是客,我是她的妹妹。”許婷甜美地衝勺園一笑,對她身後的阿冬道:“帥哥,麻煩行個方便,要是你們不相信,可以問我姐夫啊?”
靳正庭的小姨子?
阿冬走上前,在看清許婷那張臉後,下意識地將勺園擋在自己身後。
“你去問問你老闆,說小姨子來,讓不讓見。”
勺園點點頭,朝趙瞳心的房間走去。而許婷,在阿冬眼神的打量下,兩隻手都開始冒冷汗。
“老闆,外面有個小姐說是趙小姐的妹妹,要來看她。”
正窩在靳正庭懷裡看書的趙瞳心被勺園突然闖進弄得有些尷尬,因爲吧,她頭正對着的地方很是曖昧。
“妹妹?”趙瞳心立馬掙扎着靳正庭懷中起身,疑惑地看着勺園,“我沒有妹妹。”
“不是你妹妹,是許顏可的妹妹。”
靳正庭冷冰冰的解釋完,對勺園吩咐道:“就說病人睡了,不見客。”
他沒有想到,許家那個刁蠻任性狐假虎威的二小姐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犯了那麼大的錯之後還敢送上門。
他不願意與一個小女生計較,不過這個女人要是繼續這麼不知好歹的話,許家可就要爲她的任性買單了。
“是。”
勺園退出去之後,趙瞳心的心情卻忽然沮喪起來。
看靳正庭對許顏可的一切都瞭如指掌,她真的好羨慕。她想拉着所有人,告訴他們靳正庭是自己的丈夫,可她不過是一個替身,在人前只能爲許顏可而活着。
“對不起,病人已經睡了,不見客。”勺園將靳正庭的話一字不差的轉告給了許婷。
不見,看來那女人也知道心虛,害怕自己會將今天下午在咖啡廳裡撞見的一幕抖落出來。許婷不屑地笑了笑,將手中的保溫盒交到勺園的手上。
“麻煩你把這裡的燕窩轉交給我姐姐,她生病了,需要滋補。如果好喝,我明天會繼續來給她送。”
“不用......”
“好,許小姐的心意我們一定帶到。”
按照靳正庭的個性,竟然不讓這個女人見趙小姐,那麼她的東西也是不能收的。勺園剛想拒絕,阿冬就開口擅自做主將那燕窩留了下來。
“你要這東西幹嘛?”
勺園不解地問道。
阿冬笑着摸了摸勺園的頭髮,“男人的秘密,快,把你老闆叫過來。”
靳正庭和阿冬神情嚴肅地站在放滿試劑的桌子旁邊,上面每個小碟子裡都有一點許婷帶過來的燕窩樣品,穿着白大褂的護士正在桌子旁忙碌着。
停車場的事情阿冬早就聽到了風聲,所以在許婷來的時候就起了疑心,留下她的燕窩不是爲了別的,就是爲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
“這燕窩裡面汞的含量嚴重超標。”
桌子上的試劑全部都顯示正常,但一旁檢驗機器卻發出了刺耳的報警聲,護士趕緊摁下暫停鍵,一張觸目驚心的報告單緩緩地從裡面吐出。
報告單上高高揚起的指示線條讓護士的臉煞白,一般人短時間內攝入3毫克的汞就有可能致命,這裡面的汞含量已經超出正常人可攝入的範圍數百倍。
也就是說,沾者即死。
“怎麼樣?”
護士扶住身邊的桌子,滿臉後怕,“這裡的汞足夠殺死一個醫院的病人,幸好及時攔了下來,不然神仙也救不了她。”
“咔。”
聽見破碎的聲音,阿冬和錢園園全都齊刷刷地朝靳正庭看去,剛剛他手中的原子筆現在已經粉身碎骨。
和靳正庭打了這麼多年的交到,阿冬還是第一次看見他戾氣這麼重的時候。
“你準備怎麼辦?”
“你說呢?”
靳正庭的眼神讓錢園園不敢直視,裡面憤怒的漩渦會將人絞得粉碎,阿冬和他對望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
將心比心,要是勺園今天被人這般三翻四次威脅生命,他不會比現在的靳正庭冷靜。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無法守護,那麼那些冷靜自持又有何意義?
不爲自己心愛的女人發瘋,還要爲誰發瘋?
“老闆。”一開門,勺園就察覺到這房間的氣氛不對,遲疑了片刻,接着道:“許家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