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園,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再去想了,我相信陸展言也不是有心的,他是被霍廷琛陷害的。”
趙瞳心拉着錢園園的手溫柔的說着,她已經勸了錢園園很久了,但是效果不是特別的明顯,錢園園始終雙手環抱膝蓋,坐在牀頭一言不發。
從心理學來說,雙手抱膝的動作是一個人在受到打擊以後的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動作,可見錢園園現在依然沒有擺脫那個可怕的噩夢。
“園園,你說句話好不好,不要一直不說話,有什麼委屈就說出來,千萬不要藏在心裡。”
趙瞳心的眼神裡滿是焦急,她知道錢園園現在如果又哭又鬧的,事情還好辦一些,這樣一言不發纔是最棘手的,也證明了剛纔趙瞳心說了那麼多的話,她一句都沒聽進去。
“園園,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難受,但是這樣也不行啊,要不我叫陸展言進來,把這件事當面說清楚。”
趙瞳心覺得在這個問題上,別人再怎麼勸慰也沒有多大的作用,倒不如讓陸展言和錢園園談談,說不定效果會更好一些。
如果現在錢園園還是單身的話,這些問題都還算好說,只要陸展言對她能夠負責就好了,作爲閨蜜,趙瞳心自然也知道她和陸展言曾經也有過一段感情很深的戀情,所以兩個人在感情上應該不會出現太大的阻力。
但是現在卻不能這樣,就算陸展言願意對她負責,可是錢園園是陸莫言的老婆,他又是陸展言的親弟弟,如果陸展言真的要對錢園園負責的話,又該把陸莫言置於何地呢?
這個問題不僅是三個人的問題,而且還牽扯到整個陸家,乃至現在江濱格局的問題,如果處理不好的話,後果就真的不堪設想了。
趙瞳心在靳正庭身邊做了很久的秘書,也有相當的閱歷,所以對這一點看得非常的清楚,這也是讓她很爲難的根本原因,因爲不管她想到什麼樣子的解決辦法,陸家兄弟的分裂似乎已經不可避免了,這簡直就是一個死結。
“瞳心,我沒事,不要讓我再見到陸展言。”
錢園園神色木訥的說,她的目光很呆滯,沒有人知道她現在的想法,也許是對陸莫言的羞愧,但是更多的是對陸展言的恨意。
即使她心裡知道這不是陸展言的本意,但事情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必須要有人來承擔後果,錢園園實際上已經準備獨自把這件事承擔下來了,所以對陸展言恨也可以說是一種很無奈的表現吧。
“你就不要騙我了,我這麼瞭解你,怎麼可能瞞得過我,不管怎麼看你都像是很有事的樣子嘛。”
趙瞳心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只要錢園園肯說話,就說明可以勸她了。
“我真的沒事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要想到解決的辦法,這樣吧,我一會就聯繫莫言,和他解釋清楚,至於他想怎麼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錢園園的聲音裡沒有一點感情色彩,她也能夠預見到陸莫言的態度,以她對他性格的瞭解,他是絕對不會原諒他們的了。
“先不要聯繫莫言,現在他正在氣頭上呢,還是過兩天等他的心情好一些了再說吧,這段時間你就先住在我家。”
趙瞳心知道現在不管說什麼,陸莫言也是聽不進去的,倒不如先把這件事冷處理一下,而且靳正庭也會有自己的打算,她覺得還是先聽聽靳正庭的意見,畢竟這件事情關係太大了,如果陸家因此而分裂,對現在江濱的局勢影響還是非常巨大的。
錢園園想了一會,終於咬着嘴脣點了一下頭:“好吧,瞳心,這些天就麻煩你了。”
趙瞳心溫柔的笑了一下:“不要這麼說,園園,你一定要好好的。”
她之所以要把錢園園留下來,這也是爲了錢園園的安全考慮,以她對自己閨蜜的瞭解,錢園園很可能選擇很極端的方式來給陸莫言一個交代。
“我會的,瞳心。”
錢園園努力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她也明白趙瞳心的意思,在自己的內心受到傷害的時候,趙瞳心的關心還是給了她一絲淡淡的暖意。
“嗯,園園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和正庭談談。”
趙瞳心安慰的說了一句,轉身出門的時候,小聲對門口的容琪吩咐:“容琪,看着她,我怕她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從今天開始,你要時刻注意她,最好不要讓她離開你的視線。”
容琪猶豫了一下:“瞳心,可是你的安全怎麼辦,公司現在剛開業,還需要你每天去公司處理事情,你身邊只有勺園姐陪着,萬一這個時候霍廷琛對你不利該怎麼辦?”
她有這樣的擔憂是很正常的,既然霍廷琛已經開始出手對付陸家了,那麼也很有可能對趙瞳心動手。
“沒事,除了勺子以外,我會讓許顏可跟着我的,有她們兩個在我身邊就夠了,這個時候園園最需要人陪着,你就幫幫我的忙吧。”
趙瞳心對自己的安全一點都不擔心,她現在特別在意的錢園園,所以覺得自己身邊少了容琪也不要緊,還是看緊一點錢園園的好。
容琪點了一下頭:“好吧,瞳心,我聽你的,從現在開始,園園不會離開我的視線的。”
她是趙瞳心的屬下,和她的哥哥容磊一樣,對上司交代的任務一定會完成的。
“嗯,辛苦你了。”
趙瞳心微微一笑,轉身去了客廳。
客廳裡,柯景騰和楊子燁已經離開了,作爲本市最有名的外科醫生,能夠抽出點時間來都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了,所以他現在要回到醫院去,有很多病人在等着他。
楊子燁也不得不收起那副花花公子的做派,畢竟現在已經是聯合餐飲集團的副總裁了,在趙瞳心走不開的時候,他也得回到集團裡處理那些日常的事務,雖然說這是他以前最不喜歡做的工作,但是現在也只能親自出馬了,因爲靳正庭這邊的事情更加棘手,他必須爲自己的好朋友分擔一些壓力。
“正庭,他們都走了麼?”
趙瞳心看到靳正庭正皺着眉頭坐在沙發上,輕輕地走過去,若有無骨的手溫柔的搭在他的肩膀上,一下一下的慢慢揉捏着爲他按摩,她的手法並不嫺熟,但是力道控制得恰到好處,這也是兩個人多年形成的一種默契了。
她很清楚靳正庭喜歡用什麼樣的力度按摩,看他有些疲憊的神態,趙瞳心就一陣陣的心疼,雖然自己什麼都幫不了她,但是還是用按摩的方法爲他減輕壓力。
這個時候的趙瞳心,已經完全沒有了在酒會上的那種霸氣,眉宇間隱隱帶着一絲溫婉,儼然就是一個賢妻良母形象。
靳正庭皺起的眉毛隨着她的手的動作而舒展開來,他很喜歡趙瞳心的手在他的肌肉上造成的觸感,隨着她的按摩,他感覺緊繃的神經都真的放鬆了下來,所有的煩惱都拋諸腦後,閉上眼睛專心的享受着妻子的按摩帶來的輕鬆快感。
“剛走的,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想很快我也會忙起來的。”
靳正庭的聲音很柔和,大概是趙瞳心的按摩起到了關鍵的作用,把他一貫的冷傲與威嚴都揉成了繞指溫柔。
“你覺得展言和園園的事情該怎麼辦呢?”
趙瞳心雖然知道他也爲了這件事情而煩惱,她也不想在他煩躁的時候提起來,不過事情已然發生了,就必須要有一個解決的辦法,這個問題是無論如何也繞過不過去的。
靳正庭再次睜開眼睛,一雙深邃的眼眸裡閃動着幽暗的光芒,他嘆了一口氣,淡淡的說:“我也只能盡力說服莫言了,不過以我對他的瞭解,很難。”
趙瞳心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她也跟着嘆了一口氣:“那也就是說園園已經和莫言不可能了。”
“我想應該是這樣的,而且莫言也不太可能原諒展言了,或許很快莫言就會成爲我們的敵人,要做好這個心理準備纔可以。”
靳正庭的語氣雖然平淡,但是眼底仍然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哀,可以說霍廷琛之所以要設計陸展言和錢園園,實際上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因爲他而起的,如果霍廷琛要和他展開對決,就不會這樣處心積慮的分化瓦解陸家了。
畢竟在江濱的商界,陸家和楊家一樣,都是靳正庭集團最有力的盟友,所以靳正庭在心裡對陸家還是有一種愧疚感的。
趙瞳心在他肩膀上移動的手頓了一下,她也知道靳正庭說的事情在未來的某一天很可能會真的發生的,只是她的善良性格,是不會向一個曾經的朋友出手的。
“我不希望看到那一天,所以我們還是要儘快的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說服莫言,希望他能夠原諒園園和展言,他們不是故意的,而是霍廷琛的陰謀,莫言那麼聰明,一定會想明白的吧?”
她在問靳正庭,實際上這也是一種自我安慰,她總是願意看到最幸福的結局,而不是現在這種局面。
靳正庭沉吟了片刻:“瞳心,這次恐怕你要失望了,你不瞭解男人,自己的親哥哥和自己老婆發生這樣的事情,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不會原諒的,除非莫言根本就不愛錢園園,但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很愛錢園園,所以他以前的愛有多深,現在他的恨就有多濃,這個時候只要霍廷琛找到他,給他看一點東西,他就立刻成爲我們的敵人。”
趙瞳心的目光也變得黯然下來,這是她早就能夠想到的,霍廷琛絕不僅僅只想分裂陸家這麼簡單,他的目的還有拉攏一切可以拉攏的力量,陸莫言的實力雖然比不上陸展言,但是在江濱也是一個很有勢力的力量,霍廷琛自然會利用現在的矛盾來拉攏陸莫言,這是她可以預見到的事情。
“正庭,你會對付莫言麼?”
趙瞳心有些擔心的問,她雖然進入生意場的時間還不長,但對像靳正庭這樣的總裁的手段早有耳聞,他們這種成功的上位者,會不惜用一切手段來剪除對自己有潛在威脅的人,她很擔心靳正庭對陸莫言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
靳正庭淡淡的一笑:“瞳心,你想的太多了,我和展言從小一起長大,對莫言就像對自己的親弟弟一樣,所以我不會對他用任何手段的。”
“正庭,別人都說你是霸道總裁,其實我覺得你纔是世界上心地最善良的人。”
趙瞳心依偎在他的懷裡,俏臉上滿是幸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