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董抱着一沓文件火急火燎地從樓下趕回,卻聽到茶水間方向傳來的竊竊私語,依稀聽見葉秘書三個字。
她腳步一頓,運動鞋在地板上轉了個方向站定,皺眉望着茶水間裡一邊說話一邊走出的兩個女人,
“葉秘書怎麼就惹毛了盛小姐呢?在陵總身邊工作,果然還是得小心爲妙。”
“我看葉秘書跟陵總沒什麼,估計是盛安然多疑了。”
“別鬧了,要是沒什麼,葉秘書會被外調?在外面東奔西跑的是多辛苦的工作啊?公司沒人了麼?非要葉秘書去?大冬天的,而且你沒聽見剛剛盛小姐跟咱們說話的那口氣,好像只要我們跟葉秘書走得近,就要跟着倒黴一樣……”
“誰要倒黴?”小董抱緊了懷裡的文件,皺眉看着眼前的兩個女人。
兩人均是一愣,見是小董,臉色不免有幾分訕訕,
“小董啊,你都聽見了?”
“小董,正好我要提醒你呢,以後你還是跟葉秘書保持距離吧,畢竟惹怒了歡娛未來的老闆娘,可不是好受的。”
小董眉頭一皺,“葉秘書不過是按照陵總的吩咐出去準備年會場地,怎麼到了你們嘴裡就成了這樣?”
“小董,你還是太年輕,所以不懂這些,盛小姐剛來跟我們聊了一會兒,你是沒聽見她說話提到葉秘書的語氣……”
小董不耐煩的打斷了這兩個人所謂的好心提醒,沉聲道,
“我還要趕着去給陵總送文件,你們慢慢聊,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有時間在辦公室嚼舌根還不如好好工作。”
看着小董的背影,原地的兩人臉上均是有些難堪,
“呸,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個實習秘書,現在還敢教訓我們了。”
“就是,她纔在公司工作了幾年啊……”
總裁辦,
小董進門送文件的時候,看見盛安然與陵寒均坐在沙發上,茶几上擺着兩盒點心,兩人在沙發上膩歪得很,尤其是盛安然那嬌嗔的聲音,讓小董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放下文件之後迅速離開。
盛安然看着這個頗爲識相的小秘書,又想到剛剛在辦公室打聽到的葉歡顏調任年會策劃場地安排的外出項目中,想想便覺得心情十分愉悅,
“寒,最近這幾天怎麼沒見到葉秘書了?”
她明知故問,
陵寒眉頭一皺,將手中只吃了一點的點心放回精緻的碎花盒子裡,沉聲道,“怎麼突然提到她?你跟她有交情?”
盛安然微微一笑,“交情是沒有,不過就是葉秘書的咖啡泡的很好喝,比起外面賣的好很多呢,有點想念她的手藝……”
“哦?是嗎?”
陵寒的眼神忽然沉了下來,“你來我這兒,就是爲了喝咖啡?”
盛安然面上一愣,還當陵寒是開玩笑,嬌嗔了一聲,
“寒,我當然是來找你的,不過就是隨便提到她而已,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她伸手去挽陵寒的胳膊,卻撈了個空。
陵寒站起身朝着辦公桌走去,神色冷淡,
“不早了,我還有文件沒看完,你先回去吧。”
盛安然微微一怔,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兒惹得陵寒不高興了,
“那今天晚飯……”
“我會去的。”
陵寒打斷了她的話,眉宇間有些不耐煩。
儘管這樣,盛安然還是鬆了一口氣,
晚餐約在富錦苑,除了後院泳池暫時還不能用之外,別的地方都已經裝修的差不多了,所以她希望陵寒能跟她一起在“家裡”吃一頓晚飯。
當然,也不僅僅是晚飯。
夜幕降臨,
葉歡顏在玄關放下自己的手提包,換下高跟鞋赤着腳走進屋裡,桌上是玲玲準備好的蜂蜜水,有些涼了,她隨手抓起來喝了大半杯,擡頭望着二樓臥室的方向,沒有燈光,
又睡了麼?
身後是玲玲披着外套走來的身影,
“葉小姐回來了,吃飯了嗎?我給你準備飯菜。”
“不用,我吃過了。”葉歡顏回頭露出一個笑容,“你去睡吧,早點休息。”
玲玲裹緊了外套,“我得等少爺回來,”
“他還沒回來?”葉歡顏有些詫異,
玲玲的神色頓時有些怪異,似乎是懊惱自己失言一樣,支支吾吾的應了一聲,“嗯……是,是沒回來,少爺有事情……”
“他去哪兒了?”
玲玲眉頭一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富錦苑的房子……”
葉歡顏的臉上陡然蒼白了幾分,
她扯出一個勉強的笑意,不願意在玲玲面前表現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可扶着樓梯的手指卻在微微的顫抖。
從陵寒說要讓盛安然搬進富錦苑的時候,她就知道總會有這麼一天的,總有一天陵寒會跟別的女人一同出現在那個曾經屬於他們的家裡。
這一天還是來了。
躺在自己牀上的時候,身上的力氣彷彿已經被抽光了一樣,動彈不得。
富錦苑陵家別墅餐廳,
紅酒芬芳,
盛安然穿着一件性感的蕾絲吊帶裙,與陵寒面對面,餐桌上是精心準備的燭臺和玫瑰,紅酒與牛排。
整個屋子的燈光偏暗,似乎連溫度都是可以調節好的一樣,營造出一種曖昧的氛圍。
“寒,我真的很高興你能讓我住進這裡,這真的是我住過最喜歡的房子。”
“你名下的房子可不比這棟老房子差。”
“可是不一樣,”盛安然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
“這是陵家的房子,是你住過的地方,我知道在你心裡肯定不一樣,這也證明,我在你心裡,跟別人是不一樣的。”
的確不一樣,娛樂圈的女人,大多是胸大無腦,有着攀龍附鳳的心,卻沒這麼大的本事能給他帶來任何價值,但盛安然不一樣,她手裡握着不少資源,是他開拓歡娛疆土的重要合作伙伴。
他與她曖昧不清,界限不明,手段或許惡劣,但即便不是他,也會有別的人對她趨之若鶩,既然盛安然自己送上門,他自然不應該拒絕。
只不過他把她當做合作伙伴,以及歡娛屹立不倒的搖錢樹,這是他的想法,而她在想什麼,他無法控制,也從未承認過。
盛安然是個聰明人,她知道想要成爲陵太太,不可能一步到位,所以她一步一步來。
杯子碰撞在鮮紅欲滴的玫瑰花花束前,
碰撞的聲音在優雅的小提琴聲中顯得格外悅耳,
紅脣輕輕抿着杯口,盛安然的眼角揚起一絲微妙的弧度,透過紅酒杯,盯着對面的男人喝下了這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