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的離職說明上那一欄寫的尤爲難看:工作失誤,多次導致財務數據出錯,效率低下,今多番考慮,決定辭退此人。
現在人事履歷表都是網上電子統一,有這樣的記錄在,隨便一家公司的財務都不會腦子不正常去聘用她。
“有什麼問題麼?”顧培峰站在門口詢問。
葉歡顏回過神,
“沒有,就是隨便問問。”
葉歡顏記得跟王麗發生衝突也就是昨天的事情,陵寒絲毫沒有要維護她的意思,當着王麗的面,甚至毫無理由的將所有的責任一股腦扣在了自己的身上。
“想什麼呢?”顧培峰走後,季筱月忙着看剛送來的招聘計劃,眼角的餘光瞥見葉歡顏一副出神的樣子,忍不住問了一句。
葉歡顏微微一愣,躊躇道,
“你說小王爲什麼被陵總開除?”
“誰知道啊?”季筱月看了一眼對面總裁辦大門,心虛的壓低了聲音,
“誰知道那個神經病心裡面在想什麼,可能看她長得醜,看着不順眼就開除了。”
儘管這會兒離職名單上沒有她的名字,也不代表明天不會有,後天不會有,她還是要小心一點說話爲妙。
葉歡顏卻有了自己的一番計較。
或許陵寒對自己也不是面上這麼冷漠。@^^$
她只是不明白,既然關心自己,那爲什麼跟她相處的時候,總是對她惡言相向,僅僅是因爲之前那件事麼?
半年前,她剛從失去母親的傷痛中走出來,也剛剛跟陵寒有了一段時間同一屋檐下親密相處的機會,好像就差捅破一層窗戶紙,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修成正果。
那日,不知道爲什麼,一直到後半夜,陵寒都沒有回家,而早上去公司上班也沒見到他人,後來酒吧老闆打電話來,叫她去結賬,她才知道一整天的時間,陵寒都在酒吧待着。
砸了的東西,喝了的酒,葉歡顏統統賠了錢道了歉,千難萬苦地帶着陵寒回家,他卻不肯,嘴裡一直說胡話,說什麼那不是他的家。
最後沒辦法,只能帶他去酒店。!$*!
夜色濃,臨時找的酒店也沒看清是個什麼連鎖,就帶了一張身份證,跟前臺的人好說歹說自己不住,纔開了一間房給她。
剛一進屋,就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了個七葷八素。
紫色紗幔,鋪滿玫瑰的大牀,還有客廳正中間毫無遮擋的浴缸,赤裸裸地告訴葉歡顏,你來的這個地方,可不是一般的酒店。
陵寒見了浴缸,推推搡搡邊走邊脫衣服,嚇得她尖叫不已。
也不知道是怎麼跟他拉扯到牀上的,也不知道是怎麼開始的,看着他那張皺着眉卻依舊掩蓋不了俊朗的臉,她紅着一張臉,眨也不眨地盯着看了好久。
而他忽然睜開眼,迷迷糊糊地看着她,將她一把拉倒,翻身而上,濃烈的酒精味撲鼻而來,可葉歡顏卻瘋了一樣的覺得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一顆心像是要從嗓子眼裡面跳出來一樣,她動也不敢動一下。
那段時間,陵家老太太忙着要給她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嫁了,畢竟母親去世,她這個後媽帶來的孩子就這麼住在老宅,還三天兩頭地往陵寒那兒跑,名不正言不順,遲早要被人說閒話。
老太太給她介紹了不少,也硬拉着她去見了好幾個人,她興致缺缺,卻不忍心拒絕老太太的好意。
可怎麼開口,才能讓老太太相信,自己喜歡的是眼前這個,天長日久下來,自己叫了他十年哥哥的男人呢?
他的吻落在脣畔,有些冰冷,呼吸卻是燥熱的,漸漸的變得肆虐,她腦子裡面一片空白,沒有讓她思考的機會,後來的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她歷歷在目。
人生第一次的歡愉在她的腦海中,儘管初始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是他的暴虐中卻有着藏也藏不住的溫柔,他叫的是她的名字沒錯。
儘管一開始被動,可是後來是她主動的也沒錯。
那個晚上,她以爲自己可以做到和她的陵寒哥哥靈肉交融,於是次日起了一個大早,託着滿身疲憊跑去老宅跟老太太坦白。
她這輩子,只想嫁給這一個人。
後來,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偏離了原來的軌道,她全世界最溫柔的陵寒哥哥在那晚之後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再看向她的時候,眼中好像有一頭猛獸,一寸一寸地將她凌遲。
老太太做主要求陵寒負起責任跟她定下婚約的那個晚上,他陰沉着一張臉從老宅出來,一言不發,一直開車到家,然後將她拽下車,狠狠地摔在客廳沙發上,
“葉歡顏,平時的清純都是假裝的吧,主動獻身,先聲奪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怎麼,從小喜歡看兵法?”
“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喲,還叫哥,你跟你哥會上牀做愛?求着你哥上你?那做你哥還真是有福氣。”
她頭一次聽到這麼讓人難堪的話,腦子裡面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這個人好像不是我的陵寒哥哥。
那個晚上的陵寒帶着一身的怒意在客廳裡面要了她,她原本就做好了要嫁給他的準備,他之前說的話在她那一根筋的腦袋裡面彷彿一陣風,沒留下任何痕跡,所以她對於他的索取並沒有抗拒,還當他放開手腳打算接納她,只是明晃晃的燈光在她的頭頂上,照的眼睛疼。
“能不能到牀上?”她低着頭,紅着一張臉問他,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我的牀,不是什麼女人都能上。”
他的動作很粗魯,衣衫扯破,在通亮的客廳狠狠地踐踏着她對他所有的愛慕。
胸口還有脖頸傳來的細密疼痛感讓她吃痛,大聲呼喊,
“哥……疼……”
“你爬到我牀上的時候,好像也沒有害怕過疼吧?不是適應的很快麼?”
他擡起頭,一雙冷冽的眸子中寫滿了寒意。
她終於意識到,這不是歡愛,這是懲罰。
那之後,夜夜承歡,隨時隨地接受他忽然爆發的怒意,還有他口口聲聲告訴自己,你本身應該接受的懲罰。
她始終覺得,這個懲罰,是當初自己不經過他的同意,在他喝醉酒的時候跟他發生關係,然後自己跑到奶奶面前一廂情願要求結婚的事情,讓他覺得自己被威脅了。
到如今時間半年有餘,這個罪,卻好像怎麼也贖不清。